請開始表演(2 / 2)
緊跟著又一條:「最多隻能一起吃飯,再多我要爆炸了!」
寧檬努力抿平嘴角,不讓笑意泄露出來,破壞她一個失意人的人設:「一定不會再多。」
吃完了這餐飯,蘇維然提出送寧檬回家,寧檬表示還有一點其他事情,就不用蘇維然特意相送了。蘇維然盡管有點依依不舍,但也沒有強求。
寧檬和蘇維然走出飯店,準備各走各路分手前,寧檬臨時起意問了蘇維然一個問題:「學長,你這輩子有沒有做過什麼讓你覺得很後悔的事?」
蘇維然反問:「你有嗎?」
寧檬點頭:「我後悔當初沒有堅定我的懷疑,就是何嶽巒他確實劈腿了。假如我那時夠堅定,或者能再深入地去找到知情人佐證一下,尤琪現在就還會是條鮮活的生命。」她一眨不眨地看著蘇維然,問,「學長你有後悔的事嗎?」
蘇維然想了想,說:「我比較後悔答應你分手。」說完他嘆息了一下,勸因為想到尤琪而滿臉憂傷的寧檬,「別難過了,生死有命,離開這個世界是尤琪自己的選擇,不是你的錯,不要總是這樣自責,她也不想看到你為了她這麼難過。」
寧檬勉強笑了笑,道了聲好的和再見。
蘇維然這答案讓她心頭最後那一點柔軟和猶豫也化為烏有了。
公交車上,她發信息:「我可能不會再為有目的地接近他而感到有點愧疚了。」
對方秒回了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表情包。
然後是一句話:「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我的朋友。」
寧檬把手機按在月匈口前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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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蘇維然以回請寧檬之前七頓飯的名義,三五不時地就邀請寧檬共進晚餐。
有次他們到東方廣場樓下吃小南國,好巧不巧地,居然還遇到了陸既明。看到陸既明帶著的女伴竟是韓伊夢時,寧檬眼睛都瞪圓了。蘇維然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隨後寧檬決然地與陸既明擦肩而過,如同完全不認識他一樣,順帶著和韓伊夢也沒打一個半個的招呼。
陸既明也轉身帶著韓伊夢向著相反方向走開。
蘇維然把他們彼此決然的樣子看在眼裡。
他內心很愉悅。他們還真的是拆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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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檬吃完飯在回家的路上,開始發消息。
寧檬:「夢姐特意回來的?」
對方秒回:「也不算是,明天是她爸爸的祭日,她回來拜祭過就走。剛剛夢姐還問我,我和你怎麼了,她說她上次走之前明明把話都和你說清楚了,你怎麼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所以你們之間到底說過什麼???」
寧檬發了個捂嘴笑的表情:「你去問夢姐啊。」
對方:「行!行!你們女人,我服了!她讓我問你!」
寧檬握著手機樂不可支。
她繼續發消息:「不管怎麼說夢姐這麼一出現,倒是神來一筆了,充分驗證了我們的爭吵和拆夥的真實性。」
對方秒回一個風中獨立的表情。
寧檬看著那風,忽然想起什麼,於是發消息過去:「哦對了,這兩天降溫,天冷。給你快遞了一條秋褲,求穿。」
對方秒回:「……能不能不穿?」
寧檬:「不穿影響腎功能,腎功能關係未來夫妻生活質量,以及生兒育女能力,等等。」
對方:「別說了,我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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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檬在周末傍晚和蘇維然一起吃飯的時候,接到了律師的電話。
律師告訴寧檬,她起訴媒體的事情進展得有點不太順利,希望雙休日能和她見個麵再詳細聊一下。
寧檬說好的,現在她正在和人吃飯,等下吃完會和他商定具體碰麵時間。
掛斷電話後,寧檬看到了蘇維然眼中的探詢。他問寧檬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牽扯到了打官司。
寧檬把媒體胡說八道編造內容靠別人生死博眼球的事說給蘇維然聽,也說了自己當初的訴求:要求對方撤回不實報導但被拒絕,她這才橫了心決定打官司。
蘇維然問了媒體名稱,寧檬說了。蘇維然哦一聲,說:「是這樣啊,難怪你這邊挺難進展的。這家媒體很有勢力,你想告贏他們還真的不大可能,不過我倒是認識這家媒體的一個分管領導,我可以去幫你說和一下,讓你們化乾戈為玉帛。」
寧檬挑挑眉,倔倔地問:「那他們能對死者道歉嗎?」
蘇維然攤攤手:「這個有點難度,不過我可以和他們說讓他們立刻撤掉那條新聞。」
寧檬笑了笑,笑得像顆倔強的小青鬆:「謝謝學長,不過我不想說和,我還是要起訴他們,不管多難,我都想要聽到他們的道歉。」
蘇維然無奈地笑著搖一搖頭:「你還是和從前一樣,一旦決定,就執行到底,一往無前。」他忽然很感慨,看向寧檬的眼神變得幽深,他儒雅而深情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是一位謙謙君子。
「但你這樣,真好。你始終是一個心中有信念的人。」蘇維然注視著寧檬,感慨地說。
寧檬打趣地一笑:「學長,你說得太文藝了,你就直接說我始終是個強種就可以了。」
蘇維然哈哈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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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寧檬給那人打電話。
那道帶著些微磁與啞的聲音把調子拖得懶懶洋洋的。
「這是第幾頓飯了?之後你得加倍賠給我!」
寧檬憋著笑意說好的。
那邊說:「我差不多知道誰是無間道了。」
寧檬說:「留著他,不愁捏不到他盜取公司商業機密的名目,到時候時機成熟了把他和他樓上的主子一勺燴都送進去。」
那邊問:「時機什麼時候成熟?我心裡明明一點都不難過,卻整天都要演一副為情所困的臭德行,這很不人道的你明白嗎?!」
寧檬聽得直笑:「我覺得差不多了,到現在為止,他應該相信我和你是真的拆了,畢竟你和夢姐出雙入對,而我眼裡是多麼的不容沙子。在相信我們確實拆了這件事上,無間道同誌功不可沒。」寧檬說到這頓了頓,沉吟了一下後,繼續,「我覺得我現在去問他炒股的事情,應該可以探出一些比較深層的東西了。那麼,」寧檬的聲音語調都變得有點戲謔起來,「我的朋友,接下來我要開始表演了,表演一個沉迷炒股無法自拔的人!」
手機聽筒裡傳來那一個人同樣戲謔和帶著笑意的聲音:「話筒燈光都給你,朋友,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