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舉手設錄事 反掌覆宋家(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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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問題,在當天的晚上,張道將又問了一遍。

這次他問的是賈珍。

對此同一個問題,賈珍的回答與氾丹一半相同,一半不同。

相同的是,兩人的前半句話皆道:「段承孫哪兒有這個膽子?」

不同的是。

緊接著,氾丹說道:「不過段承孫後頭的那個人,他倒是有這個膽子。」

而賈珍緊接著說的則是,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用琢磨了,此事必是莘阿瓜所為!」

段承孫後頭的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自是宋方。

氾丹的回答,張道將能夠理解,並且可以接受,因為他也是這樣想的,但賈珍的後半句回答,卻是大大出乎了張道將的意料。

他楞了下,問賈珍,說道:「子明,你為什麼這麼說?」

將近二更,夜色深沉。

室內無有別人,隻有張道將和賈珍兩人。

賈珍往室外望了一眼,放下手中的酒杯,欲言又止。

張道將與賈珍本就相熟,自張道將到王都以後,早先出於對付莘邇的目的,他更是主動與賈珍刻意交好,兩人到目前為止,基本已是無話不談。

這些時日,幾乎沒有見過賈珍這般拿捏作態的樣子,張道將感到奇怪,又問了一遍:「子明,你緣何說姬韋中毒身死一事,必是莘幼著指使所為?」

賈珍看了看張道將,下意識地挪了下屁股,重新把酒杯端起,一飲而盡,說道:「有些事沒法對你說。總之,明寶,你信我就是!這件事,絕對是莘阿瓜背後主使的!」

張道將手握酒杯,凝神想的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件事不可能是莘幼著所為。」

賈珍沒辦法對張道將細說自己做出這個推測的緣故,本是沒有喝多少的酒,但是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恥辱往事,不覺酒勁上頭,他重重地把酒杯放到案上,別過臉去,說道:「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張道將愈是納悶,心道:「子明與莘幼著都是與先王共過患難的,按理說,他倆的交情應該不錯,可先王登位以來,他倆卻一直不和。每當說及莘幼著,子明從無好言。我早就疑心是不是在豬野澤邊的時候,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看來我所料不錯。」斟酌再三,試探問道,「子明,你對莘幼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賈珍大怒,說道:「我對他有什麼誤會?他乾過什麼事情,我不知道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麼?不錯,他這兩年是裝模作樣的,傅喬、張龜在外頭大肆為他宣揚,也是於士流中哄騙得來了一個寬雅的名聲,但他究竟是個什麼人,還有比我更清楚的麼?」

張道將說道:「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賈珍漲紅了臉,怒視張道將了好一會兒,霍然起身,說道:「陰毒小人!」不等張道將再問,拂袖出室,尋上木屐,踢遝踢遝的離開而去,走了幾步,記起今晚是張道將來找的他,並不是在張道將的家裡,轉回來,到屋門口,對張道將說道,「不送了!」然後自回寢室。

張道將獨留室內,熒熒燭火之下,他輕輕敲打案幾,喃喃說道:「陰毒小人。」玩味了稍頃賈珍的這句回話,不自禁地搖了搖頭,失笑說道,「子明對莘幼著怨氣沖天啊!」

雖是與賈珍不歡而散,但在回家的路上,張道將仔細思量,反復推敲,到底還是不能接受賈珍的判斷。正如陳蓀的推斷一樣,姬韋是莘邇請旨召來王都的,莘邇為何會召姬韋來王都,還不就是想通過「還他一個清白」,來打擊宋方?斷是沒有理由殺掉姬韋的。

這件事,想來想去,還是氾丹說的靠譜,姬韋中毒而死,後頭的黑手確然極有可能是宋方。

次日上午。

張道將與氾丹先去了大都督府,見到莘邇,然後把乞大力昨天對他倆說的話,向莘邇轉述一遍。

莘邇滿臉的不好意思,連連道歉,說道:「是我的疏忽,忘記交代乞大力了。」立刻寫了文書一道,交給他倆,說道,「今天我公務忙,暫時沒法陪你二位去校事曹。且請拿了我這道公文。我已寫得清楚,兩位乃是大王定下的辦案主官,隨時可見段承孫。」

張道將接過公文,與氾丹辭別莘邇,繼去校事曹。

有了莘邇的公文在手,校事曹的門吏沒有再攔他倆。

兩人入到曹內,才沒走多遠,迎麵碰上了聞訊趕來的乞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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