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隴魏不足慮 蒲孟兩相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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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宋閎名字的是孟朗。

他在對蒲茂言說定西與魏兩國而今的形勢。

蒲茂高冠襦裙,月要圍玉帶,端正地跪坐木榻,雙手攏於膝上,傾聽孟朗的話語。

「大王,莘邇家非隴籍,乃是寓士,其家之門第也不顯,正因了他討定西域的殊功,臣料定西朝中,近月內必會出現波盪。」

「孟師的意思是?」

「想那宋、氾、張、麴諸姓,無不是隴州名閥;宋閎、氾寬、張渾、麴爽諸徒,無不是久掌重權。一邊是他們這些枝大葉茂的高門權臣,一邊是莘邇這個族低名薄的新進功臣,如無莘邇的西域之功,定西朝中的局勢也許尚能維持,於下莘邇有了這份大功,隻能出現兩種後果。」

蒲茂說道:「孟師是說,要麼莘邇爭權,要麼宋閎、氾寬諸人打壓莘邇?」

「然也。」

蒲茂忖思稍頃,點頭說道:「確然如是。」

不過仍不太放心,他說道,「宋閎是定西三代的老臣。孤昔在潛邸,就曾屢聞其名,有親、友在定西的人告訴孤,說此人風德雅重,密靜有思,誠定西之賢士也。

「孟師,他會不會並不像你所料,非但不打擊莘邇,反而因為看重莘邇的用兵之能,與之聯手,挾克定西域之威,再謀孤之冉興、隴西?」

孟朗笑了起來,語氣裡帶著輕蔑,說道:「『風德雅重,密靜有思』是有的,但『賢士』二字,未免高看。以臣觀之,宋閎此人,看家之犬而已。他看的這個家,且非定西,而是他宋氏。不止宋閎,定西國內的那些門閥重臣,……」

他頓了下,捎帶把江左也評議了進來,說道「包括江左那一幫所謂的『賢臣』,無不如此!

「近三十年來,定西唯有令狐奉一人,可稱雄才,斯人如非早亡,或會成為大王日後的一個勁敵。而令狐奉逐鹿墮馬,盛年竟逝,……大王,這說明什麼?說明『鹿』不該由它定西得!說明天命在大王也!

「方下定西主幼,而宋閎諸輩皆守戶之犬,好有一比,定西現在就是一個孩童領著一群家狗。試問大王,何能與我國比?我國現在是什麼?是一位聖主統帶著萬千虎狼!」

蒲茂矜持地一笑,說道:「孤臨國不到一年,既無善政表率,亦無寸土之拓,『聖主』之譽,豈敢當之!」

孟朗熟知蒲茂的性格,心道:「大王又故作謙虛起來了。」

他捋著胡須,笑道,「大王親耕籍田,天王後行先蠶禮,以身作則,推廣耕織;令後宮勤儉,大王食不兼味;崇儒興學,擴建泮宮,朝中五品官以上子弟悉數入學;輕徭薄賦,嚴明法紀,整頓豪強,國中百姓無不樂頌。凡此種種,怎能說大王無『善政表率』?

「至於『開疆拓土』,大王,國政已修,民間富足,將士勵氣,開疆還會難麼?」

蒲茂由衷地說道:「民安其業,國家小康,路不拾遺,孤之願也!吊民伐罪,解天下萬民之倒懸;追先聖之軌跡,,止暴製亂,興王道於海內,孤之盼也!」

他懇切地對孟朗說道,「孤才學寡陋,言德淺薄,孟師,這一切,都還得多靠你幫孤啊!」

孟朗心道:「那是自然。」笑道,「大王數以太公望期臣,臣不良之材,何足以擬古人?大王懷文武之資,具聖明之智,臣謹敢以螻蟻之誠,佐大王開千秋盛世!」

蒲茂欣慰地說道:「孟師,孤每次想到你給我講過的太公望與文王、武王,管仲與齊桓公的故事,都不由感慨。太公與周之二王、管子與齊之桓公,皆是君臣同心,臣忠於君,君不猜臣。觀遍歷代史籍,君臣之間,能如此者,罕矣!

「孟師,孤與你當然是君臣一心的,孤與你,是不是已差可能與他們相比了?」

蒲茂從四五歲起就喜歡上了唐人的儒家文化,受其影響,早有一掃當世兵亂,開創王道之治的理想;儒風彬彬之同時,亦不乏殺伐決斷,殺他從弟蒲長生時,他可是半點沒有心軟。

孟朗稱他「懷文武之資,具聖明之智」,雖是拍馬奉承,卻也不是一絲根據也無的。

客觀的說,於當今諸國的國主中,蒲茂的能力誠然可算佼佼。

但在問孟朗這句話的時候,今年已二十多歲的他,眼中卻閃爍出如孩童般的憧憬和渴望。

孟朗的嘴角依舊微笑,不過此時此刻,他的這個微笑與剛才的笑卻有了點不同。

如果說,他剛才的笑是臣子對主上的恭敬,他此時的笑,就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愛。

孟朗起身下拜,說道:「臣孟朗,野澤愚儒,而為大王不棄,顯擢寵任。如無大王,臣何以能有今日?」

蒲茂心道:「那是自然。」

孟朗說道:「士為知己者死。臣無它以報,唯竭忠盡智,此生、此身,盡付大王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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