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鐵弗狡詐徒 拓跋也曾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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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深層次裡說,隻是對異族剝削麼?並不然。夏人的掌權者對本族子民、胡人的掌權者對本族子民,一樣也是不遺餘力地壓榨。

這是時代的背景和局限。

總而言之,趙猛的叛塞,與自己的利益有關,與南匈奴部民不堪壓迫也有關。

羊髦繼續說道:「趙猛旋即敗亡,其子投奔鮮卑拓跋部,其本部則由趙猛的兄弟趙訓代領。

「趙訓,便是趙宴荔的曾祖。這個時期,恰是拓跋鮮卑再次南遷之際,他們與趙猛、趙訓部成為了緊鄰,錯居雜處,婚姻頻繁,於是出現了許多鮮卑與匈奴的雜種後代,『鐵弗』的稱號,便是在這時出現的。」

「這麼說,『鐵弗』之號出現的年頭距今不遠。」

「正是。」

「拓跋鮮卑與鐵弗匈奴,如卿所言,倒是頗有點血緣關係的了。」莘邇笑問剛剛轉回的禿發勃野,「勃野,卿知此乎?」

禿發勃野沒有坐,立於火畔。

他身材高大,衣襟被夜風吹動,颯颯作響,觀聞之,如玉樹之臨風。

禿發勃野從容地笑答道:「它名拓跋,我自號禿發。將軍,就像末將此前說的,鄙部與拓跋部早就分開,已是兩家了。」

拓跋鮮卑於數十年前曾經強盛過,一度號稱控弦百萬,西唐末年,也曾生過「今中原無主,天資我乎」的貪念,並自立為王,後因內亂,陷入長達十餘年的王位之爭,於今元氣未復。

其部而下占據的代地(主要的區域在後世的張家口、大同、呼和浩特、包頭之間,北到二連浩特等地),北鄰柔然,西近鐵弗匈奴,南與鮮卑慕容氏的魏國接壤,為對付柔然和鐵弗匈奴,它們與魏國算個盟友,此回魏國北伐柔然,拓跋鮮卑亦有出兵相從。

在定西國夏人的眼中,拓跋鮮卑與鮮卑魏國、鐵弗匈奴和蒲秦,沒甚不同,都是敵人。

聽了禿發勃野的回答,莘邇心知他是在委婉地表達忠誠,笑了笑,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胳臂,拉他在身邊坐下,沒再繼續此一話題,問羊髦道:「鐵弗匈奴與拓跋鮮卑有血緣關係,趙猛敗亡,其子尚投奔拓跋;士道,為何近代以來,鐵弗與拓跋卻多相鬥?」

「我朝遷鼎之時,拓跋鮮卑正盛,趙猛之子趙虎初臣服之,後自以為眾落稍多,乃舉兵外叛,與白部鮮卑聯手,寇攻朔州的新興、雁門。朔州刺史因召拓跋鮮卑,合兵進擊,大破之。

「趙虎引殘部西入朔方郡。從那以後,趙虎、及其子趙豹子,到現在的趙豹子之子趙宴荔,祖孫三代,便以朔方為基,先附偽秦,蒲秦建國,又附蒲秦,常與拓跋鮮卑戰鬥,勝少敗多。」

聽完這段歷史,莘邇嘆道:「難怪時人評價鐵弗趙氏,以『叛服無常』為貶!」顧對左右,感慨地說道,「人孰無誌?趙虎祖孫,本匈奴貴種,不甘人下,可以理解,但不顧實力不足,因一己野心,妄圖天命,致使連年戰火,累及部民,己身獲狡詐之惡名,卻就是鼠目寸光!」

到的此世一年,「天命」之說,莘邇雖然不信,卻也能夠入鄉隨俗,隨手借用了。

禿發勃野等都一副贊同的神色。

禿發勃野佩服地說道:「將軍對鐵弗匈奴的評議甚是。」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且渠元光,心道,「元光那蠢猴子,不也是這樣麼?『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從學陰師多年,唐人典籍裡的灼灼言句,他半點也沒學到!」

莘邇不了解這段歷史,卻是不知,原本的時空中,「天命」還是給了鐵弗匈奴一點的,後來建立「夏」國的赫連勃勃,就是鐵弗匈奴人。比照這個時空鐵弗匈奴部大的傳承次序,赫連勃勃的父親劉衛辰,大致就相當於現下的朔方占據者趙宴荔。

禿發勃野親自帶人給莘邇搭好了住帳,夜色已晚,莘邇入帳休憩。

從軍帶的帳篷不多,大部分的兵卒隻能露天睡覺。

莘邇原本想著與兵卒同甘共苦,但羊髦等人以他「身為主將」為由,堅決請求他在帳中休息。

羊髦等人說的有理,這一次遠襲,已經很危險了,作為主將的莘邇要再感個冒、發個燒,沒有精神指揮作戰,那這場仗就不用打了。因此,莘邇接受了他們的諫言。

當晚,如前幾夜相同,禿發勃野、向逵、魏述三營環繞莘邇的主帳,三人輪番宿衛至曉。

第二天一早,三軍開拔。

在元光等找到的泉眼處取夠了備用的水,行到下午,前邊斥候來報:離溫池已經不遠。

經溫池北上二百裡,便是莘邇此戰的頭個目標,秦時的河套故城三封縣。

羊髦的兩條計策,需要提前準備,以候投入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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