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見(1 / 2)
老大這兩天似乎心情很好, 嘴角的弧度隨時都微微上揚,對他的態度溫和至極,哪怕做錯了事情, 不罵人,不冷臉反而很耐心的重復說一遍。
沈文博受寵若驚。
手裡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 他將凳子拉到傅叢禮旁邊, 笑嘻嘻的問:「老大, 這幾天家裡是有什麼喜事嗎?」
「嗯?」傅叢禮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沈文博推了推鏡框,嘿嘿一笑,「我看你這兩天心情很好。」
傅叢禮不答反問:「是嗎?」
沈文博連忙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似的。
傅叢禮輕勾了勾唇沒說話。
沈文博悻悻的扌莫了扌莫鼻子,忽想到什麼,壓低聲音說,「老大, 你知道林醫生這兩天為什麼沒來上班嗎?」
傅叢禮頭都沒抬,「為什麼?」
「說起他啊,太太太心酸了,林醫生不是談了個小女朋友嗎, 這兩年秀了不少恩愛,弄得整個醫院都知道。」沈文博臉微微一皺,頓了下, 接著說, 「結果現在, 唉!」
林正懷是骨科醫生,前兩年三十出頭找了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兩人高調戀愛,市一院的人或多或少都見過他女朋友, 人不高,長得乖桑桑的,甜美單純那一掛,跟誰說話都軟軟的,容易害羞。
私下不少人說,兩人年齡差距有點大了,加上那女孩還沒畢業,沒出生社會,以後變數大著呢。
每逢這樣,林正懷都說,兩人是奔著結婚去的。弄得其它人也不好說什麼了,但這兩年兩人確實很恩愛,女孩經常過來送愛心便當,漸漸的,大家都轉變了態度,祝福這一對的同時又羨慕不已。
傅叢禮不是個關注八卦的人,但或多或少也聽聞了些,此時,饒有興致的抬眸問,「怎麼了?」
沈文博唉了一聲,「分手了。」
「就前天,林醫生剛連續做了兩個手術出來,幾個小時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看了眼手機就暈倒了。」
「後來才聽說,兩人也沒鬧什麼矛盾,一直好好的,但那女孩突然說要分手,林醫生一時懵了,後追到學校去問為什麼,卻看到她跟一男生手牽手,一看到林醫生就刻薄起來了,說什麼那麼大把年紀還想老牛吃嫩草,以前是她不懂事,現在終於醒悟了。還說什麼林醫生癡心妄想跟她結婚,家裡父母的年紀都快趕上她婆婆爺爺了,誰想一嫁過去沒公婆幫襯就算了,還侍候兩個老人。」
「……總之說話很難聽了。」沈文博端起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放下後繼續說,「我說,那些個年輕女孩喜歡大叔都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
「林醫生也是用情太深了,這不,兩天都沒來上班了。李醫生去看了回來說林醫生在家頹廢得不成樣子,地上全是煙蒂和啤酒瓶,怎麼勸都不聽。」
「你說說,那個女孩平時看著溫溫柔柔的,不看像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既然嫌棄人家老,當初就不該來招惹人家啊。說起來,還是那女孩主動追的林醫生,當年她一朋友骨折了,住院來照顧,結果對林醫生一見鍾情,整天追著跑,人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
「看來真不能找小女孩談戀愛,那愛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快得像龍卷風,能有多深啊。」
沈文博說得正帶勁,卻沒發現傅叢禮的臉越來越黑,他不經意抬頭,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傅叢禮握筆的手下意識攥緊了,眸子深沉,冷聲,「說完了?」
沈文博:「……」
他又做錯什麼了?老大臉色不對。
「說完了說完了。」跟在傅叢禮身邊兩年,沈文博可會察言觀色,忙低頭說,「下午開會的報告我還沒弄完,我得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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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終於寫完發過去了。
今天要回家吃飯。溫婉一大早就起來收拾好,開車去宜城理工大學繞了一圈,因為昨晚跟溫曜說好了去接他。
上了車,溫曜嘴巴就沒停過,「姐,我專門花了幾天時間去某瓣某乎去翻了,沒找到姐夫一點黑歷史,在娛樂圈算是出淤泥而不染,風評很好,實力也不錯。而且,姐夫是歌手,不用跟女演員拍親熱戲這點好。」
「最好氣死徐定澤,後悔死他!!」
徐定澤是溫楠大學時候談的男朋友,整整談了四年,最後是徐正澤提出的分手,當時還倒打一釘耙,振振有詞的說——
「溫楠,這兩年我受夠你了,事業永遠放在第一位,跟你吃個飯,約個會還是提前兩天找你助理約時間,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男朋友,你到底置我於何地。你去看看別的女孩子,會跟男朋友撒嬌賣萌,穿裙子約會,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再看看你,有個女人的樣子嗎?」
「溫楠,我們不合適,分手吧。」
那時溫婉也在場,還在上大學的她不知道那天是什麼事去找溫楠,就好巧不巧的遇上了。
見最愛的姐姐被欺負了,不管不顧撲上去就是一耳光,徐定澤懵了一瞬想還手,被保安及時製止轟出去了。
後來才知道,徐正澤早就出軌了,對象還是他公司高層的女兒。
你說諷刺不諷刺。
徐正澤是宜城下麵一村裡的人,家徒四壁,上麵有個姐姐,下麵兩個妹妹,就他一人讀書讀出來了。
村裡人都以他為榮。溫楠一直知道這個情況,為了不讓他覺得兩人有差距,才故意隱瞞了家庭背景,哪怕後麵畢業進了公司,也是從基層做起,一步一個腳印起來的,為了不讓別人說閒話,做得多錢還少。
結果徐正澤還是選擇了走捷徑,走捷徑就算了,還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溫楠肯定不乾,找了個適合的時機亮出真正身份,已經足夠徐正澤把腸子毀青了。
再後來,溫楠都不屑動手,徐正澤在的那家小公司就因經營不善倒閉了。
又提起這個人渣,溫婉隻嗤笑了下。
溫曜當然不知道這些情況,還忿忿不平,覺得從小神通廣大的姐姐被別的男人甩了,直罵臭男人有眼無珠。
「姐,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徐正澤那渣男,浪費我姐四年的青春。」溫曜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要不是他當時在學校,絕對沖過去把人揍成豬頭。
溫婉直視前方,漂亮的轉了個彎,回,「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現在的姐夫靠譜就成。」
「靠譜是感覺挺靠譜的。」溫曜說著抓了抓頭發,皺眉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來,「不過……」
半天不說下一句,溫婉都急了,「不過什麼?趕緊說。」
溫曜直接把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
「沒看到我在開車嗎?」溫婉偏頭看了眼溫曜,又轉回去看前方,開車可不能開玩笑,沒好氣的說,「念。」
溫曜乖乖念了,「就一個知乎答友說他是姐夫高中的同學,說姐夫當時暗戀高年級的一個學霸女生好多年,總之相當於白月光的存在。」
溫婉撇撇嘴,不以為然的「這都多少年了,高中時候那點輕描淡寫的喜歡說不定早忘了。」
「你錯了,大錯特錯。」溫曜立刻反駁,提高聲音說,「就因為這個,我還專門找了姐夫不少采訪視頻看,就在年初,有個記者問姐夫有喜歡的女生嗎?姐夫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有,還喜歡了很多年,希望她能早點看到我的存在。」
「嘖嘖,你說這叫輕描淡寫的喜歡嗎。還有一個,是今年三月份的采訪,記者問姐夫學生時代有沒有什麼記憶深刻的事,姐夫說暗戀一個女生,不敢表白,就碰見都不敢直視,匆匆走過後才轉身,久久看著她背影挪不開目光,直到背影看不見了還舍不走。」
「這麼多年了還念念不忘,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怕是喜歡到骨子裡了」話落,溫曜又說,「我姐都願意帶他回來見家長了,說明又認真了,要是哪天姐夫的白月光回來了,我姐怎麼辦?」
「人家都說,職場得意,情場就會失憶。情場得意,職場就不會好到哪兒去,老天都是公平的。我姐就是工作能力太強……」
還在說還在說,溫婉白了溫曜一眼,提高聲音打斷,「你個烏鴉嘴,閉嘴吧!」
心裡卻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找個機會跟姐姐提個醒,留個心眼。
車子飛速的前進中,十多分鍾後,穩穩當當的停在溫家老宅。
兩人下車進屋。
屋子裡熱鬧得很,溫楠帶著傅一倫早早到了,大伯大伯娘穿戴得體,看得出來精心打扮過,笑得臉上的皺紋顯而易見。
二伯和二伯娘也回來撐場子了,還有二姐溫喬,八十多歲的爺爺正坐在沙發上,笑盈盈的看著這一幕,眼睛眯成一條線。
溫曜大大咧咧慣了,嘴巴打小就甜,「爺爺我回來了。」隨後把在場的人都喊了個遍,就連傅一倫也喊了。
還喊了聲姐夫。弄得眾人笑得更歡了,隻有溫楠臉一下就紅了,追著去打溫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