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2)
江苑沒有去管身後那些帶著調侃笑意去下注的聲音,吃完蛋撻後,她去露台透氣。
這裡的視野很好,從前賀輕舟帶她來過。
每次臨近考試,他都會帶她來這兒。
因為知道她在家裡不可能有機會安靜學習,所以他特地找了這裡。
給她補課。
不光安靜,風景還好。
江苑喜歡在高處看夜景,她覺得夜晚的燈光,就像天空翻轉後的星星。
她看著遠處的夜景,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露台是被圍起來的,算不上冷,但是待久了仍舊會有淡淡寒意。
於是她推開門進去。
隔著人群,也沒有刻意的去找,一眼就看到了姍姍來遲,卻仍舊眾星捧月的賀輕舟。
過於耀眼的人,總是很容易就成為全場焦點。
他今天少見的穿了西裝,雖然一如既往的散漫隨性,但周身渾然天成的清貴還是很難讓他忽略他的存在。
身側的女孩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垂眸看著她,燈光映照之下,清亮的眼底,帶著淡淡笑意。
他晃了晃手中的香檳,淺抿一口。
抬頭時,偶然與江苑的視線對上。
不過一刻,便挪開了。
他的神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仿佛隻是與一個陌生人不經意的對上視線。
「剛才是誰壓了賀輕舟會對江苑舊情復燃的,給錢給錢。」
「這才剛開始呢,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什麼剛開始,你以前見過賀輕舟帶除江苑之外的其他女伴?這明顯就是移情別戀了。」
「嘖,什麼嘛,江苑也太不爭氣。」
燈光太刺眼了,燈泡的瓦數,應該很大吧。
還有,廳內太悶了。
悶到讓人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沒掐住,喘不過氣來。
她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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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了不屬於她的熱鬧,江苑去了趟洗手間。
她接了捧冷水洗臉。
原本是想找個稍微人少點的地方清靜清靜,卻不想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老熟人。
看到江願那張帶著戲謔笑意的臉,江苑認命的點了點頭。
看來老天爺也不想讓她清靜。
江願冷笑:「怎麼,現在終於想通了,想來求賀輕舟原諒?」
江苑麵色平靜,隻說:「讓開。」
江願最討厭的就是江苑這副萬事看淡,什麼都無所謂的高姿態。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江家大小姐了?不過是個濫交女的私生罷了,狗得了便宜還會沖主人搖搖尾巴呢。你呢,在我家吃住這麼多年,連聲謝都沒有?」
江苑走近她,聲音平靜:「你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江願其實有點怕她。
表麵上看著柔弱好欺負,實則是一條不怕死的瘋狗。
尤其是提到她媽媽的時候。
江願曾經就被她咬過。
當時她把江苑媽媽留給她的遺物燒了,江苑一句話也沒說,拉著她就往火裡沖。
江願掙紮間看見了,她被火光映亮的側臉。
那雙眼裡什麼也沒有。
空洞且平靜。
她不怕死,她要和江願一起死。
如果不是她爸媽回來的及時,恐怕她們兩個當時就死在那場大火裡了。
她到底不敢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因為她知道,江苑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長久不敢開口,江苑便繞過她,走了。
對麵就是抽煙區,江苑剛出去,就對上某雙懶散看過來的眼睛。
外套不翼而飛,內裡隻著了件黑色襯衣,領帶也解開抽走了。
大約是嫌拿著礙事,乾脆綁在了手腕上。
他很白,基因問題,哪怕曬黑了,也能在短期內白回來。
燈光朦朧,他也被籠在朦朧之中。
桃花眼細長,眼裡也沒帶其他的情緒。
純粹隻是,在這抽煙碰巧用耳朵吃了瓜而已。
他不知道來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但看他嘴裡叼著的那根煙的長度,應該有段時間了。
至少,全部都聽見了。
江苑拔了拔腿,走不動道。
她像在被定死在那一樣。
於是,還是盡量保持鎮定的和他打了聲招呼:「晚上好。」
賀輕舟低笑一聲:「你還挺樂觀。」
分不清是誇獎,還是在反諷。
江苑笑了笑:「還好。」
與賀輕舟不純粹的笑不同,她是那種真誠的笑。
真誠到仿佛剛才在洗手間內說話的那個女人不是她。
身後緊接著出來個瓜子臉的女孩子。
是剛才和賀輕舟一起進場的女孩子,她換了身衣服,仍舊拿濕巾反復擦拭著自己的左手。
眉頭輕輕皺著:「還是一股紅酒味。」
賀輕舟看到她了,撳滅了煙:「行了,走吧。」
那個女孩子跟過去:「你等等我呀。」
原來不是來抽煙的,是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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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夢瀾是混血,中韓混血,先前一直住在韓國,近期才回來。
對她來說,這裡的人全是陌生人。剛才被個不看路的酒保灑了一身的紅酒,她又不敢一個人去洗手間清理,所以纏著賀輕舟陪她。
賀輕舟也是被煩到不行,這才點頭同意。
走遠些了,趙夢瀾問他:「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啊?」
回想起剛才聽到的對話,他唇邊勾起一道若隱若現的弧度。
還以為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花,原來還是朵紮手的野玫瑰。
「應該認識,但又不太認識。」
趙夢瀾懵了,還以為沒聽懂是因為自己的中文水平太差。
江苑今天的到場,似乎給足了別人飯後的談資。
常有人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賀輕舟,再看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