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界二十一(2 / 2)
現在秋水看著這一桌子菜隻覺得滿足,煙花雖然也沒前世的絢爛,秋水卻覺得分外好看,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吃團圓飯,歡聲笑語從門縫和窗戶裡漏出來,讓人覺得格外歡喜。
今天晚上秋水也喝了一點酒,其實這酒度數根本不高,隻是前世千杯不醉的體質已經沒了,這輩子秋水喝不了多少酒。
這屋子裡的三個人說起來毫無關係,卻聚在一起親親熱熱的吃年夜飯,秋林生從小沒了父母,除了秋這個姓氏,其餘的啥都沒留給他,所以人家過年要供祖宗,秋林生就給父母簡單做了兩個靈位,帶著秋水拜一拜就算完了,沒別人家那麼繁瑣。
吃飽喝足,在爆竹聲聲中入睡,屋內火盆溫暖,被子帶著太陽香,秋水滿足的沉入了夢鄉。
過年前後團頭們大多都沒事,袖著手在大街上遊盪,隻秋水被人請去家裡說話的次數更多了。
太太奶奶們憋在家裡無聊啊,秋水說話風趣好玩,人也識分寸,比女先兒有意思多了。
每一次去,臨走點心糕餅賞錢都會有,憑本事賺錢總是讓人高興。
這天秋水去曹書吏家給曹太太送東西,正好遇著曹太太請了個女先兒在家聽說書,曹太太的大兒媳拉著秋水讓坐下一起聽。
秋水一聽,我去,秀才進京趕考,路上遇著財主家的小姐,互許終身,金榜題名後有宰相看上了他的才華,要把女兒許配他,秀才不能讓財主小姐沒了著落啊,最後怎麼滴?兩女共伺一夫,三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秋水直想翻白眼。
不過這說書的把財主小姐如何欲拒還迎,秀才如何賭咒發誓永不相負說的活靈活現,兩人的山盟海誓還引來了靈異現象,因為家中沒有姑娘在聽這書,說書的甚至還開了一段車,香艷無比,聽起來確實還不錯。
隻是秋水實在無法恭維。
說書講完,曹太太還有些意猶未盡,見著秋水也高興,曹太太的大媳婦是個利落人,直接道,「秋小團頭,我見你似乎不大愛聽這書,不好聽嗎?」
秋水道,「奶奶覺得這書好聽?」
大媳婦咂咂嘴,「還不錯吧,是吧,母親?」
曹太太道,「也就聽著圖一樂罷了。」
說書的笑道,「這可是最新出的話本子,很受太太奶娘們喜歡呢。」
秋水就道,「我覺得你改一改可能喜歡的人更多,你這書鐵定是哪個沒有才能卻妄想一步登天的酸秀才寫的。」
眾人問為何。
秋水就道,「我簡單說一下我聽這故事的想法,那就是一個進京趕考的秀才沒了盤纏,這可怎麼辦呢,飯都吃不起了,讓他乾活他嫌累,討飯有辱斯文,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冤大頭資助,冤大頭就是那財主以及他家的閨女。」
「冤大頭也不能無償資助啊,見那秀才有才華,就想著我先投資一筆,以後你當了官我就發了,於是搭上了女兒,秀才一見有錢拿還有漂亮小姐陪……伴,他豈有不願意的道理?」
秋水原本想說□□,趕緊改了。
「拿著人家的錢進了京,他或許是有幾分才華,然後金榜題名,眼瘸的宰相居然看上了他,想要把自家女兒許配給他,宰相女兒和財主女兒讓你選,你選誰?妥妥宰相小姐啊!可是這世上還有更美更好的兩全其美的法子,那就是財主小姐和宰相小姐一起收入囊中,窮酸秀才華麗大變身,坐擁右抱成了人生大贏家,簡直是狗屎!」
大家都笑了,那個說書的道,「宰相如何眼瘸了,人家得了功名呢。」
秋水也笑嘻嘻道,「咱們小門小戶的雖然不知道那些貴人家如何過日子,可據我的想頭,人家宰相已經身居高位,家中親戚好友基本家世都差不多,難道從這些門當戶對裡就找不到人品好且身價相當的女婿?非得找個不知道根底的窮秀才?」
「而且這秀才明顯自私涼薄,他難道不知道女孩兒名節的重要性,可他就是毀了財主小姐的名節,然後人家不得不嫁他當什麼平妻,我就問,家中一個是宰相小姐,一個是財主小姐,這兩人真的能在後宅和平相處嗎?」
「享受齊人之福的是那個好事占盡的秀才罷了,卻賠了兩位小姐一生的幸福,那財主小姐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用離開父母太遠,這難道不香?宰相小姐更不愁嫁了,非得嫁給這個窮秀才,給錢給人還要惡心自己?」
曹太太笑個不住,「還是你說的有趣,這話實在,那些個窮酸書生老以為自己懷才不遇,殊不知他們腦子裡也隻有功名利祿!」
說書的也笑道,「那依著小團頭的想法,這書應該的什麼結局呢?」
秋水眉毛一揚,「財主小姐不會這麼糊塗,輕而易舉就交托了終身,得讓秀才寫下字據,過後宰相家哪怕有意也會多方打聽他的人品,得知他已經有了婚約就絕不會再許婚,不過這位秀才金榜題名後肯定不甘心娶個財主閨女,他鐵定四處鑽營,或許能被他鑽營到一門好婚事,接著財主小姐帶著字據和他對簿公堂,揭開他四處逢迎醜陋惡心的真麵目,被他蒙在鼓裡的人家終於也看清了他的本質,讓他雞飛蛋打一場空!」
眾人大笑,說書的也笑了,「聽小團頭這一講,這故事確實更爽快,多謝多謝。」
曹太太笑成了彌勒佛,「還是你說的更痛快,比原來的更好聽。」
曹家大兒媳想了又想道,「果真啊,聽的時候我沒想這麼多,現在想想確實不太對勁,哪家閨女如此不值錢,被個男人一露臉說兩句話就勾到手了,果然是瞎說八道。」
說書的道,「這些話本子都是男人寫的,他們可不都想著天仙下凡許托終身,自己名利雙收呢。」
秋水在曹家混了頓午飯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