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見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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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楊氏定了定心神,細細理了下思緒,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妾身與梁君幼年相識……」

戶部侍郎王大人乃是江淮都轉運鹽使王氏庶子,王楊氏當年則是江州知府的嫡出小姐,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

王梁雖為庶出卻自幼聰慧過人,三歲能詩,五歲能書,不到十歲已將五經四書背得滾瓜爛熟。

如此天縱之資再加上王氏當年幾個嫡子資質平庸,成不了太大氣候,王梁這位年幼庶子便被府中充作了尋常嫡子教養,吃穿用度、往來人際亦與他幾位嫡兄別無二致,一來二去便與王楊氏成了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

與這世間絕大多數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一樣,幼童長成了少年,彼此間暗暗生出滿腹繾綣的旖旎情愫,什麼花前定情月下定終生,兩家長輩稍一合計,便索性成全了二人,風風光光大辦一場。

——楊知府本是不大願意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一位庶子,但考慮到都轉運鹽使乃是肥差,王氏皇恩浩盪,王梁又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略略思索後就鬆了口。

婚後小兩口的日子和和美美,不出幾年王梁上京趕考,不負眾望,一舉奪魁成了新科狀元,轉而去了江淮接回了妻兒,又不下十年,便穩穩坐到了當朝三品大員之位。

話到此處還俱是一片和樂,慕惜辭坐在屏風後淺淺的打了個哈欠,手邊宣紙上零零散散地記了幾條較為關鍵的信息,從戶部侍郎王梁的出身到王楊氏的來處,「都轉運鹽使」五個大字上被她圈了兩個碩大的圈。

這可是肥差。

大桌對麵的王楊氏的話還未說完,慕惜辭隔著重重的軟簾,隱約覺得婦人周身的柔意微斂,那情絲換成了縷縷的怨。

「許是妾身年歲漸長,容色衰退,梁君日益不願與妾身假以顏色……」王楊氏說著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手中的繡花帕子被淚打濕了一重又一重,語調中的怨也愈發來得重。

少年時的柔情蜜意慢慢被中年的瑣事替代,王楊氏也從當初隻知琴棋書畫的大家小姐,變成了要操勞府中油鹽柴米、往來人情的婦人,夫妻二人見麵的時日越來越少,相見時能說的話好似亦所剩無幾。

王梁本就不是個善於言辭之人,於是他日漸沉默,那沉默令王楊氏逐日心慌。

三個月前王侍郎與官場好友在外應酬飲酒,數十年來頭一次大醉而歸,王楊氏氣不過,與他發生了爭執。

爭執間王梁掙脫了她的手,她被他揮得後退了一步,發頂一枚銀釵應勢而落,在地上摔作兩半,其上嵌著的玉珠亦跟著飛脫出去。

那是他們年少時定情的信物,王楊氏想著收攏了碎了的銀釵,再尋能工巧匠將之修復如初,哪成想她尋遍了房間內外都沒能找到那枚飛脫的玉珠,那釵子算是徹底廢了。

王楊氏的眼眶愈紅,釵子廢了還不算完,打那日爭吵過後他們便陷入了冷戰,彼此再沒多說過一句話,也沒同睡過一張床。

上月中旬,王楊氏攜侍女上街本欲采買些年貨順帶散心,卻不料在街角碰上了王梁,當時他正與一妙齡女子交談甚歡,麵上帶著她數月未曾見過的笑臉。

那瞬間,王楊氏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團團的寒冰,她當即帶著侍女逃也似的回了府,自此對王梁避而不見。

「……大抵便是如此,」王楊氏道,一麵抽噎著勉強止了淚,「先生,妾身實在不知來日該要何去何從,既舍不得從前與梁君的情分,又忍不了他日日冷漠至斯,還望先生大發慈悲,不吝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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