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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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被傳喚,很多官員還未回府,就直奔議政殿而去,甫一進門,就能感受到帝王的鷙氣。

君臣長夜交談,久到宮燈燃了又燼,天色蒙蒙亮才停歇。

宋筠沉著臉走出大殿,負手站在高高的玉階上,望了一眼汴州方向,待他大袂一揮,手持唐刀的黑甲侍衛分成兩列,整裝待發。

「眾將士聽令,朕不管你們用何方法,限一個月內,務必押解罪臣徐茗衍還朝,否則,一切按軍令狀執行,絕不留情!」

「卑職領命!」

渾厚的嗓音響徹宮闕,驚飛了夜歇的飛禽。

靛藍天色下,宋筠親自送禁軍出城,目送十萬精銳浩浩盪盪地登上戰船。

晨風吹起帝王的冕旒,折射出熠熠光亮,與初升的旭日相互交融。

宋筠轉身坐上輿車,閉眼凝思,眉眼間依稀蘊含氣惱。

回到宮中,他沒有再去議政,而是回了燕寢。

縹緲藥香的內寢,醫女正在為容綿擦拭身上的傷口,見帝王站在珠簾外,趕忙跪地請安,「陛下萬福。」

宋筠沒有進去,隔著薄薄珠簾凝睇躺在龍床上的小丫頭,隻見她闔簾閉眼,還處在昏睡中。

宮女已為她沐浴更衣,精細到連貝齒、耳洞和指甲縫都已清理過。

白白淨淨、粉粉嫩嫩的小丫頭窩在錦衾裡,像初生的嬰兒,偏偏渾身布滿傷痕。

宋筠心裡悶疼,隻等醫女忙完退下才撩簾走進去。他去往湢浴,脫下玄黑朝服,換了一件霽藍色常服,以一根瓊玉簪綰發,恢復了兩人剛認識那會兒的模樣才徐徐走出浴室。

龍床上的小丫頭動了動,有要醒來的跡象。

宋筠站在床邊,靜靜看著她睜開眼簾,沒有出言打擾她,知她情緒不穩,生怕嚇到她。

容綿擰下黛眉,費力睜開眼,入眼一片明黃,還伴著藥香和沉香。

這是哪裡?

她哼唧一聲爬起來,坐在床上愣了幾息,當看清床邊站立的男子時,驚訝地張開小嘴,才意識到自己身處深宮。

「陛下」

說著就要跪在床上,被宋筠抬手製止。

跪也不是,躺也不是,容綿迷茫地坐在床上,愣愣望著眼前英俊儒雅的帝王。經歷這些日子的煎熬等待,她愈發覺得兩人之間隔了雲海,一個在雲端,一個陷泥潭。

身體的不適遠沒有心中的苦澀來得真切,她甚至想回到初遇那日,在擁擠的門洞裡轉身就走,也好過被驚艷了歲月,卻要隔山、隔海、隔著人心,守著禮數,與他保持距離。

她寧願從未認識過他。

心裡委屈,淚水忍不住要奪眶而出,強忍著不哭出來,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有點可笑。

宋筠不知她的小腦袋裡裝了些什麼,可見她與自己生分,心裡亦是沉悶,垂在腿側的雙臂慢慢張開,試著喚道:「過來。」

容綿扁著嘴,像易碎的琉璃瓶,他不敢輕舉妄動。

宋筠輕嘆,退後一步,想要給足她思考的時長,也是給他們一個共同走下去的契機,「綿綿,過來吧。」

身姿如鬆,仿若海港的一座燈塔,哪怕被驚濤駭浪拍打,也巋然不動。

容綿咽下嗓子,攥起小拳頭,愣了半晌,久到宋筠感覺雙臂酸乏,才等到床上的人兒慢慢站起身。

不懂她為何不趿拉繡鞋,而是光著玉足站在床沿,宋筠挑起劍眉,等著她下一步,哪知下一瞬,小臭丫頭竟要直接蹦下來。

在她起跳的一剎那,宋筠健步靠近,一把將她兜進懷裡。

容綿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雙腳懸在那截窄月要上,嗚嗚的哭起來。

溫香軟玉入懷,宋筠卻無心風月,隻覺得上一刻還空落落的心被逐漸填滿。

金質鑲寶珠的漏刻滴啦滴啦記錄著時辰,浮箭從巳時一刻指向了巳時三刻。

肩頭感到濕濡時,宋筠將她放在床上,扯開她纏在自己肩頭的手臂,掏出錦帕為她擦臉,「渴嗎?」

流了那麼多眼淚,身體快要乾涸了,能不渴嗎。

容綿揉揉眼睛,悶聲點頭,嗓子快冒煙了。

宋筠走到桌邊,執起青玉暖壺倒了一杯水,抵在容綿唇瓣,動作有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小心翼翼,「喝吧,小哭包。」

容綿紅腫著眼睛,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感覺嗓子稍適,「宋筠。」

男人淡淡扯唇,用指腹刮著她懸淚的長睫,「嗯,我在。」

比起「陛下」這個疏離的稱呼,還是「宋筠」來得親切。

忍著睫毛上傳來的輕癢,容綿仰頭道:「救救我爹,我寧願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鼻音太重,嗓音也不清透,這是遭了多少罪才熬到這般模樣。宋筠俯身擁住她,閉眼道:「咱們不做牛做馬,咱們做大周的皇後。」

容綿愣住,從未想過擁有鳳命的她,有朝一日會登頂後位,可她並沒這份野心。

窩在男人溫熱的懷中,她甕聲甕氣道:「我不想當皇後。」

對於這個回答,宋筠並不詫異。蒼穹之下,若讓魚鷹去做獵隼的活兒,怕是會被盤桓的老鷹叼得皮肉不剩。而作為魚鷹,安穩地棲息在水邊,又怎願去蒼茫探險

大手一下下撫著她散落的長發,宋筠暫蔽冷冽,用一種稍稍負氣的口口勿道:「可我被鎖在深宮,你又能飛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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