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煙嵐雲岫的廣袤竹林內,一隻白羽紅喙的珍珠鳥正引著一群雀鳥在半空盤桓。
容綿來到後山時,還以為見到了百鳥朝鳳的盛觀。可當她發現領頭的小鳥是在她椅子上拉屎的小珍珠時,杏眸一冷。
臭鳥。
推開竹屋的門,並未見到父親,隻見到坐在圓桌前對弈的宋筠和徐茗衍。
兩人沒甚交流,可一天能對弈十盤,也不知哪裡來的雅興,而且,想在徐府當差,都要如宋筠這般有才華嗎?
容綿倍感壓力,以後嫁過去還不得被夫家看笑話。
見容綿來了,徐茗衍將手中黑子放回棋笥,起身接下她手裡的竹林,動作自然,沒有一絲不自在,好似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宋筠一顆顆收好棋子,沒有要寒暄的意思。
早已習慣他的冷淡,容綿看向徐茗衍,「今兒請表哥吃魚肉包子。」
世家大族的公子,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品嘗過,可徐茗衍在容綿的眼中看到了真誠,這是在廚役甚至禦廚眼中沒有見到過的誠意。
晚膳前,容綿掏出《玄帖》,當著徐茗衍的麵背誦起前半部分的內容。
小娘子神情認真,吐字清晰,聲音百囀悅耳,令徐茗衍大為贊賞。
想不到,不足一個月的工夫裡,她進步的如此之快。
目光不自覺落在宋筠身上,徐茗衍默嘆,前三位皇子的學識加起來都不如眼前這位,可他的身世始終是硬傷。
淑妃與侍衛私通,被廢妃位,打入冷宮二十載,其子宋筠被過繼到無子的賢妃膝下,才算保住皇子之尊。
可聖上始終介懷淑妃的事,對宋筠漠視冷淡,就連宋筠下落不明,也沒有表現出太過擔憂,他們的父子情算是涼薄如水。
思及此,徐茗衍搖了搖頭。
容綿以為他對自己的進度不滿意,鼓起香腮,「表哥,我」
徐茗衍這才反應過來,笑著揉揉她的頭,給予了肯定。
掌心下的發絲柔軟順滑,徐茗衍沒有立即收回手。自己的未婚妻軟糯的像隻小兔子,沒有半點野心,與那女子完全不同。
徐茗衍垂下手,沒有藏住心中的話,不小心說了出來,「真乖。」
容綿被他親昵的動作和語氣晃到,羞得臉蛋直燒,低頭盯著桌上的書籍,沒敢再抬頭。
一旁的宋筠輕哂,徐茗衍的認知出現了偏差,這丫頭不止嬌蠻,還鬼主意賊多,根本不像外表那樣乖巧。
「徐國師也信不老之術?」
這是當著容綿的麵,宋筠第一次同徐茗衍講話,並且是在質疑《玄帖》。
換作其他人,可能早就慍怒了,但徐茗衍隻是失笑,沒有替自己的家族爭辯。
容綿瞪了宋筠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宋筠睢光更淡,掩唇咳了幾聲,連帶著牽動月匈膛。沒有打斷一男一女的對話,他獨自去往湢浴,垂下手臂,緩緩攤開掌心,上麵全是血。
*
炊煙裊裊,小珍珠落在宋筠肩頭,歪頭看著綠蘿色衫裙的小娘子。
容綿對著宋筠努努鼻子,並沒打算邀請他一起吃包子。可宋筠不入座,徐茗衍哪好意思入座。
「表妹,不如把筠兄弟叫上吧。」
不能拂了表哥的麵子,容綿走到窗前,指了指擺在院子裡的食桌,「一起吧。」
「不用。」宋筠麵無表情地轉身,留下容綿在原地生氣。
這人嘴真硬。
容綿氣嘟嘟返回食桌,頸上的瓔珞項圈發出清脆的叮鈴聲,吸引了屋內的小珍珠。
如白練在半空劃過,小珍珠「嗖」的一下落在容綿的脖頸處。
鋒利的爪子刮紅了女子嬌嫩的肌膚。
容綿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潛意識裡卻提醒她不能在徐茗衍麵前失態,下意識地雙手捂嘴。
小珍珠蹭了蹭她瑩白的小耳,咕咕叫起來,似乎很喜歡她。
佳人受驚,徐茗衍抬手趕走小珍珠,雙手扣住她雙肩,「沒事吧?」
容綿搖搖頭,因為受到驚嚇,上挑的眼尾泛起微紅,配上嬌美的容顏,讓徐茗衍生出憐愛,差一點將她攬入懷中安撫。
可理智猶在,生生忍下了。也不知怎地,在遇見及笄的容綿後,自己對那女子的感情說淡便淡了。究其原因,是敵不過美色嗎?
徐茗衍暗自搖頭,兩人的美完全不同,一個靈動綺麗,一個嬌嬈嫵媚,不分伯仲。
也許是因為容綿身上有一股純透乾淨的氣質,是那女子不具備的,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見男人遲遲沒有鬆手,容綿心裡慌亂,抬眸看向他,「表哥。」
徐茗衍反應過來,趕忙退後兩步,「失禮了。」
容綿捂住雙頰,左右看看,生怕被父親和小奴隸瞧見。
入夜,父女倆剛離開竹屋,徐茗衍就遞給宋筠一屜包子,「殿下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