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走吧,一往無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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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陳慢臨出發前,最後一次約謝清呈見了麵。

同樣都是破夢者組織的人,謝清呈自然知道他接下來的任務。

「哥,你額頭上的傷……」

「沒事,好些了。」謝清呈和陳慢並排走在烈士陵園內,清風拂過他們的黑衣衣擺。

衛容的罪孽公之於眾後,謝平與周木英的陵寢也終於被滬州警方移至了園內,就在陳黎生的墓碑附近。

謝清呈與陳慢分別給犧牲於多年前的故人獻上了潔白的花束,白菊的芬芳縈留在指尖上。

謝清呈看著陳黎生的墓,耳邊是鬆柏濤聲,昏鴉嘲哳:「明天就要行動了吧。」

「嗯。」

「二十三年了。」

「是啊……」

「其實我至今都還記得我爸出事前,曾經和我說,過幾天他的一個徒弟會來我家做客……應該就是說你哥。他們倆的師徒關係一直很好,不像我爸之前帶的其他人。」

墓碑上的金字因為隔得時間久了,已經有些黯淡了。

「我爸之前帶的徒弟也不多,幾乎都是和同事一起教,就你哥和你哥的一個同學是還沒畢業就在他手下完全由他帶著實習的。」

「嗯,我知道。是李芸大哥。他的墓也在這裡,就在……」

謝清呈沒有想去祭拜的意思,他隻是隨口一提,李芸轉正之後也跟別的師父了,和他們一家並不太熟。

兩人又靜默地在墓地裡陪了一會兒亡人,林葉沙沙地響著。

謝清呈忽然對陳慢道:「對了。」

「嗯?」

「三年前你之所以要轉去廣市,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聽到了他們關於賀氏製藥的懷疑,是嗎。」

陳慢頓時一震,眼睛睜大了。

他沒有想到謝清呈會突然換了個話題,並問他這樣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三年前謝清呈都沒有追問他,可現在……

陳慢的聲音有些抖,盡管謝清呈是和他聊了一些別的之後再談起這件事的,但他還是一下子感覺出來了——其實這才是謝清呈今天與他見麵真正想聊的。

他顫聲道:「哥……你……你早就知道了嗎?」

「……嗯。」

陳慢的臉色愈發白了:「那你……那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不問你,是嗎?」謝清呈望著陳黎生的墓碑,輕聲對陳慢說。

「……」

「在賀予當年海難出事後,我為什麼不問你。在過去的三年裡有那麼多次機會,我為什麼從來也不問你。」

「……」

一聲鴉鳴劃破了天際,蕭瑟的墓園內,謝清呈終於慢慢側過身來,望著陳慢。

「因為我選擇了相信你,我相信一個警察。」謝清呈說,「我知道你那時候憎恨賀予,你迫切地想要找到他作奸犯科的證據,這是你的私心。然而我也相信你從未想過要冤枉他,你記在抓捕過程中,也沒有想過要故意戕害他,或執意要了他的命。」

「謝哥……」

「人都是有私心的,關鍵是能不能守好最後那一道底線。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心裡始終有那根線,所以盡管那時候你是最後一個見到賀予的人,我也沒有相信你會出於私心而利用公/職故意傷害他。」

陳慢這時才陡然意識到為什麼謝清呈三年前離開國內,最後與自己見麵時會問一句「賀予當時是怎麼樣的。」

而在自己的沉默後,謝清呈卻又沒有再追問下去。

陳慢的眼淚盈了上來——是的,他當時去廣市,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想成長,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如謝清呈所說,他確實得知了賀氏製藥在廣市的交易可能存在問題,他想如果賀予真的犯了罪,他可以親手去抓。

後來賀予死了,遺書被曝光,所有人都知道了賀予是被冤枉的,他那時候心情也非常地復雜,盡管他從未想過要陷害賀予,他還是感到自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於是他當年得知賀氏集團犯罪情報的這件事,就成了一直折磨著他內心的利爪。

他好幾次想和謝清呈明說,卻又不敢開口,生怕說了謝清呈便會誤會……可他沒想到,謝清呈居然從一開始就把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

陳慢顫聲道:「你……你不懷疑我嗎?」

謝清呈:「我知道你本性不至於此。」

陳慢的眼淚便終於落了下來,他哽咽道:「謝哥……」

謝清呈:「我今天和你說了這些,你心裡最後的心結也就沒有了。陳慢,我希望你不必因為三年前的事情而自我煎熬,始終得不到寧靜。你雖有私心,卻並未做任何公報私仇的事情,這些年我過得不那麼好,並非是因為在怨恨任何人,我隻是覺得我自己當時應該能處理得更妥帖些,這樣賀予就不會出事了。但我沒有做到。」

陳慢用力擦了擦淚,搖頭道:「不是的,哥,不是的。」

「明天你就要出海了,要去曼德拉島。那個地方很危險。」謝清呈看向陳慢的眼睛,「所以我希望你肩上不要有任何負擔地去,然後記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回來以後,替你大哥好好地活下去。」

他的聲音沉穩,低緩,和從前任何時候一樣,都有著鎮定人心的力量。

陳慢再也忍不住,他月匈臆中堵了三年的那個塊壘終於在他的放聲大哭中慢慢地瓦解了。

他知道這是謝清呈擔心他如有什麼意外,才在臨行前主動挑破了刺,釋去了他心中的重擔。他抹著淚,說:「哥……謝謝你……」

謝清呈拍了拍他的肩,俯了身,最後在陳黎生墓前點了一支煙。

二十三年了。

黎明,是否真的要到來了呢?

墓園內清冷寂靜,又好像有無數的目光注視著即將遠行,去尋求正義的活人。

此時此刻的陳慢還不知道,謝清呈之所以會主動解去他的心結,並不僅僅是因為擔心他會有意外,而是因為對於這次大戰,謝清呈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那個主意,是除了美育院長之外,任何人都還不知道。

第二日,破曉時分,真正的交鋒,終於開始了。

包括陳慢在內的一行一線武裝,趁著賀予等主乾尚在國內,終於等來了籌謀了三年的曼德拉島正式登陸戰。

浩浩湯湯的軍隊集結,上艦,出發——

艦隊破洋,駛向茫茫公海,朝著那個他們已知的島嶼定位方向駛去。

這次作戰的第一批人員有3000名,由與段聞交手多年的武裝特警、刑警、科研員組成核心,率領作戰經驗豐富的戰士,配備高精尖的武器。這批戰士的主要任務就是盡可能地攻入曼德拉的核心,同時搜集實時作戰情報,傳給後方總部人員,不斷地補全信息,給第二批和第三批增援部隊打先鋒。

鄭敬風年紀大了,總指揮沒讓他去一線,他就成為了後方總部負責人之一。他雖然隻是一個沒什麼官職的老刑警,但因負責相關案件已有足足二十年的經驗,這次便被委以重任,擔任了破夢者組織的重要領導者。

這些天來,他完全不著家,幾乎是連軸地在總部加班。

前線不斷地傳來消息,鄭敬風盯著指揮部不停地更新數據,每個人眼睛裡的血絲都快拉成了蛛網,而數據還在滾雪球似的不斷翻湧著。

「更新戰鬥機器人的攻擊模式,新增機器人被攻擊至無法移動時,有幾率發生自/爆。」

「數據已分析,機器人自/爆時絕對安全距離為一千米。它們頭部裝置的引爆幾率最低,建議戰鬥時瞄準頭部進行攻擊。」

「目前戰鬥機器人的攻擊數據已經掌握到百分之九十五。」

「……」

鄭敬風是個不愛喝奶茶的老頑固,但他盯著這些數值,還有前方傳回來的戰鬥實時錄像,畫麵中硝煙彌漫,血肉橫飛,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抓起技術員手邊的肥宅奶茶,重重吸了一口,試圖讓自己好受些。

「鄭隊,我的奶茶……」

「給我了,你繼續更數據,不要停。」

「……」

這次的戰鬥成果非常顯著,短短三天,曼德拉的詳細地圖就已經在後台建立了近一半,這要歸功於指揮部技術大佬設計的戰鬥數值收集裝置「風伯」。風伯是佩戴在戰士手腕上的環扣,能夠精確記錄到戰爭數值,自動攝錄重要戰鬥場景和島內地形。他們派出的三千名士兵,每個士兵都配備著「風伯」。

「地圖怎麼樣了?」

「有百分之四十二的精確度了。」

鄭敬風聞言猛地一拍技術員的肩膀:「太好了!加到百分之五十的時候,我給你們每個人點一杯奶茶。」

技術員:「……鄭隊,你真他媽的太摳了。」

但大家內心的激動都是真的,風伯建立的地圖和之前模糊的衛星地圖不一樣,它的數據會導入第二批登陸者的武器裝備裡,人工ai會對已記錄的攻擊目標進行戰鬥提示,會告訴作戰者應該怎麼應對,能給戰鬥人員導路,突破障礙。

也就是說,風伯係統會成為戰士們的「遊戲攻略」。

記破夢者組織給第一批先鋒的任務是一周內進攻到百分之三十,而因為他們之前做的準備工作多,戰士們的士氣高,第三天就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二,這大大超出了破夢者的預期。更鼓舞人心的是,破夢者的犧牲士兵人數也遠在預計之下,這些久經歷練的老兵在戰場上發揮了強大的求生能力,以血肉之軀躲過了一次次鋼鐵機器的進攻。

然而到了第五天,情況忽然發生了轉變。

這一天半夜,指揮部的監測員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這聲驚呼讓周圍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鄭敬風立刻搶過去問,豹目盯向屏幕。

雖然老警察看不懂上麵那一串串英文代碼,但他也在監視器前看了那麼多天了,屏幕上忽然出現的大片紅色讓他還沒等到回答,冷汗就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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