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真是很冤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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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窩火, 周一的時候,賀予還是按時背著單肩書包去了隔壁高校,敲了敲門。

最靠門口那個位置的老師:「請進。」

賀予彬彬有禮地:「您好, 我找謝教授。」

「謝清呈你學生。」

謝清呈從辦公室內間出來, 令賀予多少有些意外的是,他今天居然戴了副眼鏡。

謝清呈以前是不近視的。

「來的正好。」謝清呈乾脆道,「進來。」

賀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戴眼鏡的樣子, 挺帥的, 讓他的淩厲少了幾分, 書卷氣重了一些, 看起來沒那麼討厭了。

可惜謝清呈一開口說話, 就又是讓賀予不欣賞的態度:「我要你用這些材料做幾個課件t,另外這裡還有一些文件要轉換成電子版。裡麵有很多都是醫學數據, 我對軟件的精確性不放心,圖片轉文字容易出錯, 你手打完之後多檢查幾遍,明白了?」

賀予看著他桌上一本本大部頭醫科著作,幾乎全可以拎出來充當殺人工具砸死人。

「謝教授, 您知不知道科技可以解放人類。」

謝清呈把一部《普心》和一部《社心》砸在他麵前,書桌為之震動,電腦屏幕為之顫栗。

「但我也知道人類不該過分依賴科技。乾活吧,從這兩本裡我紅筆劃出來的內容開始。」

賀予看著那兩本厚磚頭書,裡麵還夾了很多批注紙, 硬生生又把書撐了快一倍厚。他盡量保持著好涵養, 畢竟他現在正坐在謝清呈的辦公室裡, 而同屋有好幾個教授都還沒走。於是他低聲對謝清呈說:

「您是想要了我的命嗎?」

「沒有。我隻想鍛煉你的耐心和毅力。」謝清呈端著咖啡站在他旁邊喝了一口。

賀予:「……」

「我要求不高。你做仔細了。」謝清呈丟下一句話, 扔給賀予一罐紅牛, 然後轉身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賀予微微眯起他的杏眼。

他打開謝清呈的電腦,光標移到rd上又頓住,長睫毛後麵籠著的盡是陰霾。

「讓我看看……」

像謝清呈這種三十多的男士,一般私人電腦或者手機裡都會有些不太上得了台麵的內容,人之常情,無可怪也。但為了避免社會性死亡,紳士們都會很自覺地把手機或電腦設置密碼,設置隱藏文件夾,並且概不外借。

但謝清呈不在意。

他放在辦公室給賀予用的,就是他自己的私人電腦。賀予是個頂級黑客,於是帶著找謝清呈把柄的陰暗心思搜索了一遍文件夾,原以為至少能找到一兩本小電影,但一罐紅牛都喝光了,依然沒有收獲。

賀予不太相信,又換了個代碼再次地毯式搜羅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謝清呈的私人電腦乾乾淨淨,坦坦盪盪,除了學術資料,就是工資報表,清白得幾乎可以稱之為不正常。

賀予皺著眉頭往辦公椅上一靠,修長手指玩著空了的易拉罐,想了片刻,又改了語言重新再編一段,敲擊回車搜索。

這回倒是搜出來了一個謝清呈在下班時間常用的文件夾,命的名字也值得懷疑,叫「快樂」。

以謝清呈的直男性格,他文件夾的命名方式普遍簡單,重要的文檔他會改的名字叫「課件1號」,「課件2號」,不重要的乾脆就是係統默認名,連動動手指修個題目都懶得修,「新建文件夾」都已經排到了23號。

所以這個不太符合謝清呈畫風的「快樂」文件夾一出來,賀予的眼睛就立刻一亮,精神也來了,月要背也挺直了,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把鼠標移到了那個淡黃色的夾子上麵,輕輕點了兩下。

文件夾打開了。

賀予迅速掃了一眼,神情瞬間從來勁變為了平靜,而後眉頭緊鎖,覺得謝清呈莫名其妙。

那個名叫「快樂」的文件夾裡,有的居然隻是幾張桃花水母的照片。

除此之外,就是幾個視頻,他打開看了一下,無非就是世界各地的水精靈視頻,從海月水母,到火箭水母,各種姿態,應有盡有。其中有個視頻長達一個多小時,他拖了幾遍進度條,居然也全是這些水精靈飄渺如煙的視頻。

「……」

所以謝清呈的快樂就是看這些水精靈的視頻?

雖然那些視頻是很漂亮,飄在水中的古老生命就像沉入水裡的煙靄,落入水中的月影,但賀予還是無法理解老男人的這種趣味,於是把視頻關掉退了出去。

盡管不是很甘心,但賀予托著腮換了幾種模式排查下來,發現謝清呈的私人電腦就和下過雪一樣,好個白茫茫無暇世界。他把鼠標一扔,放棄了——

隻要是個正常男人,總不會一點點的欲望也沒有吧……

一邊把玩著空易拉罐,一邊出神地思索。

他的目光重新轉向電腦屏幕,覺得謝清呈這人真是太冷了,肯定真就是個性冷淡。

那既然對方是性冷淡,就隻能另換辦法了。

賀予遂舍棄了在謝清呈電腦裡尋找簧片的計劃,舌尖於牙床上柔軟地抵著一轉,出神的目光收斂回籠——

他又有了個主意。

第二天。

謝清呈的大課是在下午,剛好賀予有空,課件又是他替謝清呈整理成電子版的,所以他乾脆也來了醫科大,坐在多媒體教室最後一排蹭課。

謝清呈原意是不想讓他來的:「你一個學編導的來蹭什麼精神病學。」

賀予溫文爾雅道:「哥,我就是精神病。」

「……」

「何況你的t都是我昨晚做的,萬一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在現場解決,你說是不是。」

謝清呈想想覺得也對,就隨他去了。

結果賀予一進教室,謝清呈就有些後悔了——他忘了賀予之前和名單上的幾個女同學談過心,而那幾個選修了精神病學的女生,很明顯地,在看到賀予走進來之後就瞪大眼睛,然後立刻露出了很罕見的花癡般的笑臉。

「帥哥,你怎麼來了?」

賀予對她招了招手,卻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講台上的謝清呈。

女生立刻壓低聲音小幅度地點頭:「哦哦哦!」然後無比配合地轉過頭認真看向講台準備聽課。

賀予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把單肩書包一扔,抱臂往後一靠,摘了一路戴著的耳麥,看向謝清呈。

那意思很明顯,你看我,客氣吧,盡管你講的課對我而言是聽天書,我還是會尊重你認真聽講的。

隻可惜他的表麵客氣換來了謝清呈的一個白眼。

謝清呈冷漠把教參擱桌上,視線從賀予身上轉了,然後沉著臉道:「都看他乾什麼?沒見過隔壁學校的人來蹭課?」

同學們在謝教授的高壓下默默不敢多言,眼神卻暗自交換著。

真沒見過。

除非是偶像劇裡演的跨校園談戀愛。

女同學們,尤其是和賀予之前就接觸過的女同學們,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紛紛開始對號入座想入非非,有些腦回路快的已經連以後孩子在哪個婦幼保健醫院出生都想好了,一個個將坐姿調整的很優美,希望這帥哥能在最後一排看著自己。

而這一幕無疑映入了站在講台上的謝清呈眼裡。

正經教授兼性冷淡患者對此感到非常嫌惡,但他性格很爹,通常不會怪女生,他隻會覺得是賀予不好。

於是謝清呈又盯著賀予看了好幾秒。

然後才冷聲道:

「書打開,上課。這堂課所有人不許把頭往後轉,誰的脖子管不住往後扭了,期末總分扣6。自己掂量清楚。」

學生們:「……」

被針對了的賀予卻忍不住低頭笑了。

之前就覺得謝雪上課威逼學生的樣子很愚蠢,現在他算是知道這種愚蠢是哪裡來的了。

敢情全是和謝清呈學的。

「……根據-3,心境障礙包括躁狂發作,抑鬱發作,雙向障礙,環形心性障礙,惡劣心境障礙……」

謝清呈首先和學生們對昨天布置下去的課後習題。雖說很多大學生把四年青春都獻給了寢室簡陋的木板床,過著逍遙似神仙的日子,但醫學生絕對不在這個範疇內。事實上,他們可能要過最起碼五年起步的苦逼「高三」生活。

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課後作業,謝清呈就和他們對了半節課,可見題量之多。

蹭課生賀予倒也安靜,很有不請自來者的自覺,坐在後排角落裡雙手抱臂看著謝清呈。

他發現,雖然謝清呈威脅學生的姿態雖然和謝雪如出一轍,但講課的方式卻和謝雪截然不同。謝雪是極力調動班級氣氛,讓自己所述的內容盡可能的生動活潑,但謝清呈卻幾乎漠視了整個教室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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