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 1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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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老師,你老實交待,你一個單身漢為什麼買這麼大的浴缸?」

晏雙腳尖挑起一點水花,往對側戚斐雲的月匈膛上一潑,微一挑眉,「嗯?」他嬉笑了一下,語氣調侃,「老色鬼。」

戚斐雲臉色平淡,他雙手搭在浴缸邊緣,兩邊手腕上鮮紅的印記如一副血色手拷,經歷了足足三個小時幾乎是全程黑暗的運動,無論如何,他都覺得自己不該受這樣的指控——最起碼,晏雙沒有這個立場這樣指責他。

比起互相爭辯到底誰是色情狂,戚斐雲更好奇另一件事。

問題盤桓在他的月匈膛裡,他思慮再三,還是沒問出口,目光靜靜地看著晏雙。

晏雙正在抽雪茄。

他櫃子裡的那盒雪茄已經所剩無幾,這似乎是最後一根。

浴室裡升騰的熱氣將紅唇浸潤得比平時更飽滿,晏雙極為悠閒地享受著這最後的一根雪茄,時不時地將這根雪茄拿在指尖把玩,仰頭將煙圈吐出噴氣般的形狀,煙霧從空中墜落在他白皙的臉上,重新鑽回他的鼻腔。

閒玩一般,很自得其樂的瀟灑模樣。

「你幾歲開始抽煙?」

晏雙聽到他的問題,睫毛順下,嘴角叼著雪茄,像叼著一根棒棒糖,他閒適道:「十八歲吧,記不清了。」

戚斐雲點點頭,「不錯。」

他以為晏雙是個老煙槍,這麼看來,隻是看上去像而已,實際也就剛學會不久。

「未成年人不能抽煙,」上下嘴唇一碰,求口勿一般地在雪茄上嘬了一口,晏雙道,「戚老師,我可是好孩子。」

戚斐雲對人自有判斷,這算是一種職業病吧。

不過,他現在真有些懷疑自己對晏雙下過的那些判斷了。

一個人的眼神、神情、動作,甚至心跳都能騙人,但身體狀態就很難偽裝了。

「差不多了。」

晏雙隨手將未抽完的雪茄擱置在一邊,他從浴缸中站起,帶出「嘩嘩」的水聲,毫不拖泥帶水地抬腳邁步出了浴缸,伸手抽了一邊的浴巾擦拭。

戚斐雲坐在浴缸裡,目光審慎地在晏雙身上流連。

白皙得毫無瑕疵。

晏雙的皮膚很薄,很容易就留下痕跡。

他身上新鮮的淤青就是。

但除了那些麵積有限的淤青外,他身上再沒有一點其他的痕跡。

晏雙擦拭身體的動作很粗魯,對自己這副美玉雕琢一般的身軀一點都不愛惜,三下五除二地擦乾之後,將浴巾圍在月要間,他又扯了條毛巾蓋在頭上,他背對著戚斐雲道:「戚老師,你自己能行吧,我要出去一下。」

沒聽到回答,晏雙回了下頭。

雪白的毛巾罩在他濕噠噠的黑發上,有幾縷頭發壓在了他的眉心,水珠順著那幾縷濕發撫扌莫他被熱氣蒸得白裡透紅的臉頰。

戚斐雲不知道是自己今晚經歷的那三小時太過震撼,還是因為心中的猜測,亦或是單純地在浴室裡泡得時間有點太長,總之,他的大腦比平常遲鈍了那麼一點,等他問出那個不合時宜的問題時,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去哪?」晏雙重復了下他的問題,一臉不解,同時給了戚斐雲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這關你什麼事?」

他們的關係完全沒有立場去乾涉對方任何事。

戚斐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問完就開始後悔了。

腦海裡的猜想也應該是大錯特錯的。

晏雙這樣浪盪不羈的個性,怎麼會真的在他住院的一個月為他「守身如玉」呢?

他隻要勾勾手指,就有英俊的富豪和貴公子前赴後繼地拜倒在他腳下。

他實在是不缺人,也壓根沒這個必要讓自己的夜晚寂寞。

「及時行樂」這四個字都刻在了他臉上。

戚斐雲的大腦又逐漸恢復了敏銳,傷口似乎在溫水裡浸泡了太久,開始隱隱作痛,他沉吟了一下,正要道歉時,晏雙卻說了。

「我去隔壁吃夜宵。」

戚斐雲一怔,他還沒搞清楚這個「夜宵」的含義時,晏雙已經推開浴室的門出去了。

浴室的門回彈關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打在戚斐雲的耳膜上,讓他短暫昏沉的大腦又清醒了過來。

他真不該問那個問題。

問出來……就像是他在意似的。

戚斐雲垂下眼睫,手腕上的紅痕正彌漫出鮮艷又脆弱的粉。

他想:那條藏藍色的領帶以後還是不要戴了。

盛光明在門內的監控看到晏雙時很是意外。

今天戚斐雲出院,他以為晏雙不會來了。

一開始提出那個「交易」時,盛光明也覺得很荒唐,但晏雙卻像是把他們之間的承諾一本正經地當作了正事。

「我和戚老師做了,但我沒收他的錢,應該不算吧?」

渾圓的眼很認真地看向來開門的盛光明。

盛光明一陣無言,心想他怎麼能這麼純潔地說出這樣的話,隨即又是淡淡一笑,「不算。」

晏雙點點頭,進入屋內。

盛光明今天做了個巧克力蛋糕。

對於晏雙的口味,他現在已經把握得極為精準,知道晏雙偏愛蛋糕體,對於奶油隻是點綴般的喜歡。

這個巧克力蛋糕他做得很花心思,一層一層的蛋糕體裡鑲嵌著幾乎接近於固體的巧克力,這令蛋糕初入口時具有相當紮實的口感,但隻要略一咀嚼,口腔的溫度就會逐漸融化那些巧克力,絲滑的巧克力與蛋糕體融為一體,又會帶來新的口感,甚至咀嚼的速度不同,那一口蛋糕給人的口感也是不一樣的,這樣每一口都有新鮮的體驗才不會讓品嘗蛋糕的食客感到無趣。

「真好吃。」

果然,晏雙毫不吝嗇地給了贊美。

盛光明眯眼笑了一下。

晏雙是真心熱愛蛋糕的,從他的吃相就可以看出來,井不是說多優雅,而是他臉上的表情,眼神中散發的光彩,包括他皮膚的每一道褶皺,都能讓盛光明感覺到他是如此熱愛著蛋糕。

——就像他一樣。

如果說剛開始這隻是純粹的拖住晏雙的緩兵之計,現在盛光明卻是有點享受每晚和晏雙這樣獨處的時光了。

晏雙很安靜。

他沒有多餘的話跟他說,通常也隻是贊美。

贊美的話也很短。

「好吃」、「喜歡」,僅此而已。

但就是這樣樸素的稱贊卻讓盛光明感到了莫大的滿足。

他的蛋糕能令他不再向下墜落。

這已經是對他極大的肯定,也是他做蛋糕的初衷:用甜美的蛋糕來治療一個人生活中的不順心,這是有意義又很浪漫的事。

「真好吃。」

晏雙吃完又重復了一遍他的評價,他的表情很鄭重其事,好像是因為今天的蛋糕格外好吃,他對著盛光明很滿意地露齒一笑。

他一笑,盛光明也笑了,笑得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

晏雙一臉不明所以,「我說錯什麼了嗎?」

盛光明笑得肩膀發抖,「你、你的牙齒……」

晏雙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巧克力。」

「是,」盛光明慢慢平復了笑容,柔聲道,「像蛀牙在你的嘴裡開會。」

晏雙又笑了,他故意將上下兩排牙齒井齊,露出被巧克力汙染的牙齒。

他知道自己這樣看上去非常的孩子氣。

每當他展露出這一麵時,盛光明就會以為他是在露出柔軟的肚皮了,心房就會為此鬆動,譬如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就極其的柔和,同時用一種頗為寵愛的語氣道:「怎麼像個小孩子。」

晏雙合攏嘴唇,又恢復了安靜的樣子,很矜持道:「我回去了。」

盛光明怔了一瞬,下意識道:「這麼快?」

晏雙通常都會在他這裡耗費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吃了蛋糕以後,他總說擔心自己會發胖,於是就和客廳的沙袋較勁,盛光明想教他卻是屢次被他拒絕。

「我隻是想玩,盛哥你要是真教我的話,我會覺得很有負擔。」

他將自己的玩世不恭、不負責任清楚明白地擺在每個人麵前。

不要同他認真,他會覺得有負擔。

「嗯,」晏雙的臉上罕見地露出認真的表情,他站起身道,「戚老師一個人在家不方便,我擔心他出什麼意外。」

盛光明又是一怔。

說實話,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盛光明依舊無法忘記那天晚上他帶晏雙離開福利院時,晏雙臉上那種心碎的神情。

可第二天,晏雙就又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甚至,盛光明還幾次撞見他和秦羽白一起來商場吃飯。

是的,他終於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還是他店裡的人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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