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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而韻抿住嘴唇,盯著小和尚頭看了五分鍾,才戳開對話框。
現在他應該在訓練吧,估計看不到消息。
手指頭猶豫地盤旋在屏幕上方,她深思熟慮著,轉念一想,現在看不到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休息的時候會看到,隻要看到,就一定會給她回復。
蘇而韻豁然開朗,開始敲鍵盤打字:【我記性也太不好了,重要的事情永遠記不住qaq。】
點擊發送,心中擠壓的煩悶和喘不過氣的不安,似乎也隨著消息的發送而散盡。
深深的自責變成盼望回復的期待,沉重的心情在期待的過程中,逐漸消失。
車子穩穩停在醫院門前,蘇而韻推門下車,深吸一口氣,跟在劉叔身後走進大門。
以往父親來檢查身體,蘇而韻想和媽媽一起來,但父母怕她擔心,一直不肯答應。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這家私人醫院,庭院中的環境比她想象中好太多,有護工推著老人漫步在湖邊,吹來的風中夾雜著桂花的香氣。
溫馨的氣氛讓人暫時遺忘這是宣判無數次死亡的殘酷場所。
不管是多高級的醫院,走廊中總會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蘇而韻以為自己習慣了,但她還是懼怕。一想到高二那年冬天,母親的無措,父親的生死未卜,她就膽戰心驚。
劉叔走在前麵,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篤、篤」的回響。
蘇而韻的腳步慢下來,聽到一陣救護車的響鈴聲,轉頭望向窗外。
綿延的夜雨並沒有影響好天氣,陽光刺眼奪目,她眯起眼睛,看到救護人員將傷者轉移下車,急診的女醫生爬上醫用床,對傷者做著心肺復蘇,盡最大可能利用急救的黃金時間。
同時,走廊盡頭的急救室,懸在門頂亮起的指示燈「啪」地熄滅。
病人家屬焦急地圍上去,詢問病人的情況,大概是結束了一場持久戰,醫生的臉上有肉眼可見的倦色,麵對家屬們擔憂的神情,他強打起精神,笑著說:「手術一切順利。」
這六個字,足以讓病人家屬喜極而泣。
蘇而韻幻想了一個畫麵,若乾年後,她也穿上手術服,成功挽救一條生命,走出手術室對病患的家人說「一切順利」時,她家老爹是會感到驕傲的吧。
一定會的。
她站在了她親愛的父親,本該站在的位置上。
蘇而韻鼓了鼓腮幫,懼怕的情緒被消化了大半。
劉叔走到拐角,沒看見蘇而韻跟上來,正想回去問她怎麼了,診室的門緩緩打開。
「劉叔,接到爾爾了?」蘇母溫柔一笑,單手搭在輪椅的靠背上,碰了碰中年男人的肩膀,「她上次打電話來,說想吃菠蘿雞?」
蘇父無奈地搖了下頭,「饞嘴。」
話音剛落,一顆小腦袋探出來,蘇而韻扒著牆角,目光幽幽:「老蘇先生,隔牆有耳知不知道?」
劉叔上前推著蘇父,一家三口並排走在走廊上。
蘇母揪了下蘇而韻的耳朵,「不是和你說過,不準你跟來醫院嘛?」
蘇而韻佯裝聽不見,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的提示音。她打開一看,小和尚頭回復了消息。
蘇而韻一激靈,反手將手機摁在月匈前,做賊心虛的舉動引來蘇母的關注。
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腦門上,蘇而韻機械地轉過腦袋,乾巴巴地笑著:「手、手機屏幕髒啦,我擦擦……」
蘇母沒戳破她,和自家老公互換了一個眼神。
蘇而韻有種偷情險些被家長抓包的感覺,快走兩步,低頭去看屏幕。
林歲昭:【怎麼了?】
蘇而韻覺得她的情緒已經消化完了,就沒必要講了,迅速回了一條消息讓對方安心:【單純感慨一下!】
這次林歲昭回復得很快,頁麵彈出來一條語音條。
蘇而韻舔了舔嘴唇,期待值猛然升到最頂端,點開語音條,放到耳邊聽。
那端的背景音有些嘈雜,應該是訓練中短暫的休息,沒過多久,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驅散了喧鬧,清晰地響在耳畔。
「沒關係,我記得住就好。」男人的話語中夾雜著輕輕的笑音,「比如……今天是我追求蘇而韻的第一天。」
林歲昭看向對麵的帳篷,裡麵沒有女孩埋首看書的身影,有些想念,但難以啟齒。
斟酌了半秒,他最後薄唇輕啟,緩慢地吐字道:「沒見到她,有點遺憾。」
直白大膽的表露情感,直戳蘇而韻的少女情懷。她緊張地抓了抓衣擺,覺得應該有所回應。她張開嘴巴,喘了一口氣,也彈了一條語音回去——
「不想你遺憾,我們晚上見。」
作者有話要說: 見!!!!見!!我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