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八十八個小哭包(1 / 2)
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裴予不需要回答, 他們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但鬱清卻需要他的答案。
他想聽他親口告訴他。
所以鬱清吸了吸鼻子,重新問了一遍:「裴予,你覺得你是別人嗎?」
裴予低聲道:「不是。」
鬱清點了點頭, 也沒說好還是不好, 隻說:「我有什麼資格怪你,我也騙了你。」
裴予停了一下。
鬱清一抹眼睛, 退出了他的懷抱,沒察覺到他那一點異樣, 看向了他們不遠處有些破舊的大平房:「鄭郝在那,是嗎?」
裴予沒吭聲, 範瓶看了眼裴予, 試探著應了一聲:「是。不過鬱少,你放心……」
他不確定鬱清對鄭郝是個什麼態度,又想起這一路上他對鄭郝的言行,心裡多少有點懸。
畢竟是人家舅舅啊!
「我可以去見他嗎?」鬱清看向裴予:「我想見他一麵。」
裴予隻說:「你決定。」
鬱清沒動,他看著裴予, 咬重了字音:「我可以去見他嗎?」
不知道又怎麼了的範瓶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倆。
他在這社會上扌莫爬滾打這麼多年, 還是頭一次遇見鬱清這樣性格的人。
就……你根本扌莫不準他的意思。
裴予未答,鬱清就問他:「裴予,你不想管我了是嗎?」
裴予也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垂眸看鬱清,也不知道是凍得, 還是因為剛哭過, 他的鼻尖和眼尾都有點紅。
因為人工降雪, 這幾天星城冷得不行, 路上雖然進行了清雪,但卻還是濕的,雪也堆在道路的一旁。
鬱清就好像是這片白雪中的一抹紅。
足夠艶麗。
裴予默不作聲的從車裡拿出了圍巾給他圍上, 又撕開暖寶寶將其卷起來放到鬱清的口袋裡:「你可以去看他,但得我陪著。」
鬱清沒有把手伸進口袋裡,反而是朝裴予伸了出去:「……暖手,以及你別跟我一起進去。可以嗎?」
裴予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脖子上貼著,看得範瓶露出了個驚悚的表情,兩人卻旁若無人,裴予還低聲說:「不行,我不放心。」
鬱清退而求次:「你找個人和我一起進去…再說了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格鬥術我也學過,鄭郝打不過我。」
裴予看向範瓶。
範瓶立馬道:「有人在門口守著,我讓人跟鬱少一起進去。」
裴予又看回鬱清:「我會站在門口。」
還有太多的事兩人都沒有說開,但此時,他們就好像是將那些問題全部遺忘了一樣。
鬱清甚至露出了個燦爛而又帶著點狡黠的笑容:「好噢。」
三人往大平房裡麵走。
鬱清和裴予走在前麵,後頭的範瓶親眼看著鬱清將口袋裡的暖寶寶拿出來放進了裴予的口袋,然後又把自己的手塞到裴予的口袋裡,惹得裴予也伸手進去,抓住了他的手。
兩個人大男人貼在一起走,也不嫌膩歪麻煩,裴予甚至還再伸手替他擦了擦眼尾。
說實話,範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裴予。
從前他不理解裴予為什麼會對鬱清一家那麼執著,後來又聽說裴予喜歡上了鬱清,並且還和他在一起了,他就更加不懂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同類」。
範瓶從來就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
對於他來說,他做這些,不過是為了「好玩」和找點事做。
但現在看到鬱清後,範瓶心裡竟然不住的升起了一點艷羨。
他想,他要是也能遇見這樣一個人就好了。
如果說他們是長久不變的黑夜,那像鬱清這樣的人,就是上天憐憫於他們賜予他們的最後一抹黎明。
裴予抓住了他的黎明,黎明也選擇了擁抱他。
這大平房比鬱清想象的還要破舊。
也不能說是破舊,就是純粹的沒有刷粉牆,全部都是水泥,然後有幾張門和封死的窗戶隔開了房間——
就很有電影裡壞人囚禁好人的場景的那味兒。
範瓶說有人在門口守著,還真的不是假的。
而且他們手裡的捏著浮萍拐或者是收縮棍,一看就很□□。
鬱清心說要不是查到裴予就是裴千難,確定人是正兒八經的集團老板,結合一下他身上的傷,當場就是一本幾千萬字的男頻黑道小說出爐好吧?
守在門口的人沖範瓶打了招呼,卻沒有跟裴予打招呼,很明顯是沒見過裴予的。
這讓鬱清稍微鬆了口氣。
黑道犯法啊,裴予還是不要摻和太深才安全啊。
範瓶挑了四個人跟鬱清一起進去,鬱清覺得陣仗太大,範瓶嗐了聲:「您要是在裡頭磕到了一點……那明兒您得給我買塊風水好點的地把我葬了才行。」
鬱清:「……」
他總覺得範瓶這話不僅僅是玩笑,所以他又瞥了眼裴予。
就見裴予神色平淡,也不反駁。
範瓶又說:「您放心,我手底下這四個,身手都很好,嘴也嚴實。」
鬱清說好。
於是門這才被打開。
但率先進去的不是鬱清,而是四個「保鏢」中的兩個。
這陣仗,弄得鬱清有點頭禿。
裴予又提醒他:「我就在門口守著。」
鬱清實在是有點無奈:「他能拿我怎麼樣……算了,你要守就守吧,正好你也看看。」
沒等裴予問看什麼,鬱清就徑直邁進去,還讓人把門給關上了。
鬱清說的不錯,鄭郝是真的不能拿他怎麼樣。
因為他渾身都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倒在地上,看見他就嗚嗚嗚嗚個不停——畢竟嘴裡被塞了布還用膠帶給封死了。
鬱清看著他,記憶裡鄭郝的臉其實已經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