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個小哭包(1 / 2)
最後這頓晚飯吃得十分清淡。
裴予的視線一直落在鬱清的唇上, 鬱清還沒適應身份的轉變,察覺到他的目光,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他無意識的舔了一下唇:「沒事, 破了點皮而已, 沒那麼脆弱……」
裴予沒說話,鬱清隔著一張桌子看著他, 到底還是沒忍住站起身來,將自己的椅子拖到了裴予身邊坐下。
餐桌是長方桌, 雖然他倆不是坐在桌子的兩端,但是就算是兩側, 對於剛談戀愛的鬱清來說, 那也是遙遠的。
他到伸手就可以觸碰到裴予的範圍了,便心滿意足。
裴予也沒說什麼,隻伸手將他的餐具挪到了他的麵前。
鬱清眨了眨眼,抿唇笑開,心說裴予的手臂挺長。
「叔叔。」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 鬱清還是喊裴予叔叔, 主要是這八年來的習慣,讓他有點不敢直呼裴予的名字,感覺他要是喊了,就犯了什麼不得了的禁忌:「我這兩天都沒有戲, 可以回家睡一晚, 後天如果順利的話, 拍完最後一場我就殺青了。」
說到這, 鬱清嘆了口氣:「不過不知道方奕那邊會不會出問題。」
裴予一頓,偏頭看過去,鬱清明白了他的意思, 解釋道:「最近方奕好像遇到了點事兒,如果他出大問題的話,那麼嚴導可能會需要更換演員重拍,這樣比較棘手,我也得加班了。」
裴予:「演員的個人生活也會影響到劇?」
「當然啊。」
鬱清一臉你在問什麼:「就像裴叔叔你經營公司,不會用品行不端的人,娛樂圈…雖然亂是亂了點吧,但如果事情鬧大了,鬧得全網皆知了,那劇組肯定要考慮未來的口碑問題思考換演員的事情啊。」
他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湊近了裴予,低聲說:「不過啊,叔叔你還記得我讀書的時候,有個明星吸毒,被曝光的時候鬧得全網皆知嗎?」
裴予不關注娛樂新聞,但當時那件聚眾吸毒的案子還牽扯到了幾個公司的老板,既是娛樂新聞,又是財經新聞,還是社會新聞。
所以裴予略有耳聞。
鬱清見他點頭,便繼續道:「聽我老師說,但是業內其實有不少人知道他吸毒的事情,隻是因為他的背景後台太大,所以沒有人敢舉報。加上圈內嘛,有很多各種的潛規則。然後有一個導演知道了這件事,手裡正好有一個片子,就請那個明星拍了,角色就是一個吸毒的。」
「你知道後來吧,就是有警察看了這個電影,又聽人說這個明星以前演技不好,演個癮君子演技卻忽然飆升了,於是就查了整個劇組——」
鬱清一拍手,然後攤開,一臉的幸災樂禍:「整個劇組上上下下,就他一個人尿檢沒過關。」
裴予聽這些其實沒有多大的感觸。
但他知道鬱清會因為看到一條新聞說有人虐貓而生氣很久,也清楚鬱清不像他。
他是毫無色澤、又黑又沉的石頭,鬱清是可以散發出不同光彩的寶珠。
裴予望著他始終帶著光的眼睛:「他在劇裡是什麼角色?」
鬱清一愣:「叔叔,我們都簽了保密合同的,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說。」
裴予隻盯著他。
鬱清倒也想盯回去,隻是對視不過三秒,他就莫名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個口勿。
太多復雜而又難以言喻的感覺還殘存在各個地方,比如唇齒之間,比如他的心裡……
鬱清想,裴予挺會親的。
這個念頭剛起,鬱清就不爭氣的自己把自己蒸熟了。
要命。
鬱清默默挪開了臉,準備直接往餐桌上一磕讓自己冷靜冷靜,但他的額頭卻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裴予的掌心裡,一聲悶響,隻有鬱清能夠聽見。
還是那樣過熱的溫度,卻讓鬱清沒了半點旖旎的心思,他忙抬起頭來抓住裴予的手去看:「你乾嘛伸過來?!」
裴予的膚色不及他,鬱清是那種就算曬黑了,一個冬天過後就能恢復到最初的白,不過鬱清也沒有要做白雪王子的意思,平時是不怎麼注意防曬的。
而裴予的膚色,乍一看還好,和他對比起來,就有點偏黃了。卻也是很健康的膚色。
鬱清抓著裴予的手翻了個麵,看著因為自己剛剛那一磕,裴予的手背撞在了桌子上,紅了一片,就不由得心疼:「疼麼?」
裴予不動聲色的將他的手指攏在自己的掌心裡:「不會。」
裴予的確是實話實說,他對痛覺並不敏感,大抵是因為幼時的一些經歷,裴予的感官比正常人要遲鈍不止一星半點,隻有在鬱清這,才會勉強跟上正常人的步伐。
可鬱清卻認為他在哄自己,抿著唇有點不太高興。
裴予的視線落在他的額頭上,確認了自己粗糲的掌心沒有磨得他的額頭發紅,便淡淡的問了句:「從哪學的?」
鬱清愣了愣:「啊?」
裴予另一隻手點了點桌子,鬱清便覺不妙。
裴予對他主動傷害自身的一切行徑都會冷臉,別說什麼裴予平時不就是冷著臉的嗎這樣的話,在鬱清這,裴予是極少會拉下臉。
皺眉和他冷臉比起來,那真是不值一提。
鬱清被他這麼一問,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被裴予圈住的手指也無意識的蜷曲了一下,指尖掠過裴予的指腹,很輕的蹭了一下:「以後不會了。」
他老老實實道:「我發誓,再也沒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裴予還這樣給他當肉墊,鬱清自己也會惱死自己的。
然而裴予還是不說話,隻看著他。
鬱清敗下陣來,垂下了腦袋,乖乖的把他真正想聽的話說了:「我也就是讀書的時候有一次始終找不到入戲的狀態用腦袋撞過牆讓自己清醒了一點,沒受傷,而且我保證這是第二次。」
他很清楚的知道怎麼樣讓裴予心軟,在說完後,又仰頭看向裴予,那雙狗狗眼可憐極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對不起嘛,叔叔。」
高手過招,隻在一瞬之間。
裴予到底隻能鬆了他的手,將自己的掌心覆在了他的額頭上:「疼嗎?」
鬱清剛想說你都給我墊著了我疼什麼,話還沒出口,心念一轉,有些不確定:「……你是問讀書的時候砸牆嗎?」
裴予應聲,鬱清努力回想了一下:「又沒受傷,我哪裡記得還疼不疼,應該不疼吧。」
在外麵,鬱清永遠都要比在裴予麵前堅強個幾百倍,就算是當初讀書的時候學武打動作被誤傷,打了一周的石膏,鬱清都沒有掉眼淚,甚至還笑著安慰了兩句被嚇到臉色蒼白一見到他就跟他道歉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