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兩個小哭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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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清鼻尖一酸,眼眶一燙,視線就徹底模糊了。

他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手,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想要把眼淚憋回去。

他不想在裴予麵前哭的。

而那頭的裴予早有預料,抽出一張紙,不等鬱清接過,就傾身輕輕壓在了他的眼睛上。

溫熱的體溫隔著一張薄薄的紙覆上鬱清的眼睛,鬱清憋著的全部情緒到底還是在一瞬間噴湧而出。

他不想在裴予麵前哭的。

可他可以在所有人麵前忍住眼淚和委屈,唯獨沒有辦法在裴予麵前裝作自己很堅強。

裴予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的抽出了第二張紙替他擦拭眼淚。

鬱清哭了好一會兒,餐桌上堆了好些紙團,他才吸了吸鼻子,終於放下了閘門,關住了一瀉千裡的鹹水。

似乎是不好意思,鬱清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抬眸看向裴予,弱弱的說了句:「我沒事了,叔叔。」

裴予垂眸瞧著他,手裡被淚水浸濕的紙一點一點被他用單手團起來攥在手心裡,深色的眸子在暖光燈下陰晦不明,偏偏鬱清毫無所覺,還又抽了抽自己紅著的鼻尖,用那雙被淚水侵染過的、拉出了一抹殷紅的眼睛直直的撞進裴予的眼裡。

鬱清的聲音還殘留著一點雨後的水潤:「真的沒事了。」

裴予靜靜的注視著他,聲音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哭過後的鬱清總是是有點氣短的,也總是是沉默的。

而裴予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無聲的,仿佛天生就比別人多了幾個靜音鍵。

服務員上菜時,飛速的掃了一眼桌子上堆起來的紙團,表麵上默不作聲的收走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道:裴總訓孩子好凶啊!把鬱少這樣的大心髒都訓哭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無辜背鍋的裴予拿過刀叉,一邊替鬱清切全熟的牛排,一邊問:「挨了什麼罵?」

男人的嗓音總是是低沉的、不帶什麼感情的,鬱清卻總是能聽得麵紅耳赤,身體都不爭氣的軟了大半。

剛哭過、宣泄了情緒,現在鬱清也能在自我調侃了:「實操和上課還是差得太多了。之前我總有點跟不上機位,後來這個好了,我又多了一些新的毛病。」

鬱清鬱悶道:「要不是當初試鏡拍板我的是嚴導,誇我有靈氣、演技好的也是嚴導,我都要懷疑嚴導遲早有一天會擼起袖子把我從劇組裡拎著丟出去。」

鬱清沒說劇組裡不止他一個人挨罵,他拿的角色是男三號,戲份說多也沒有占大頭,說少也不是個平平無奇路人甲。

男主是現如今的小有名氣的一個演員,還拿過獎的,他在嚴導那也是天天挨罵。

大家其實都是一樣的。

但鬱清不好意思說前輩們也在挨罵。

因為他的確沒有做到最好,沒必要拉踩。

裴予沒有多說,他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一輩子將麵前的人鎖在家裡。

他隻看著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問:「沒睡好?」

以前是沒有黑眼圈的。

想到這,裴予皺了一下眉。

他一皺眉,鬱清就一個激靈,總有種世界要塌了的錯覺:「因為住在酒店……沒有家裡燒的香薰的味道。」

鬱清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再說董哥跟我說叔叔你心情不好,我擔心你會因為這個跟我生氣,就總是惦記著。」

裴予將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牛排推到他麵前,又給他倒好牛奶,還用手試了試杯壁的溫度:「你回憶一下。」

他淡淡道:「這八年來有什麼事情是你開口了我沒答應的?」

鬱清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這不最想要的他到現在還沒敢開口嗎……

不過……

自從十二歲那年,他遭遇家庭變故,裴予作為他父母留下來的遺產之一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鬱清就從沒有聽裴予說過一句不行。

也不知道該說是鬱清太乖,還是說裴予對他太過寵溺,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早就不是遺產、合同、托孤那麼簡單了,至少無法劃的這麼涇渭分明。

鬱清暗暗捏拳,抿了口溫熱的牛奶,心說公司老板都讓你坐了,這不能等他大學畢業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怎麼也會貪一貪他家公司的錢和股票吧?

別人是生怕裴予這樣性質的人貪圖自己的錢財,恨不得早點繼承公司,鬱清卻不同。

鬱清隻怕裴予什麼都不貪。

「那你還朝董哥他們放十五天的冷氣。」

鬱清小聲嘟囔:「董哥都跟我說他感覺自己去的不是島國,是南極。」

說完,鬱清又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裴予該不會就是因為擔心他會挨罵所以朝他手底下跟著他去開經會的人散發了十五天的冷氣叭???

雖然不敢求證,但架不住鬱清自己摳摳搜搜的刮到一點糖給自己吃,人已經開始飄了起來。

裴予並未回答這個問題,隻問:「除了香薰呢?」

「……那家酒店的早餐不好吃。」鬱清扁嘴:「好油的。」

他隨口道:「我還是想念關姨包的鮮蝦餃子。」

裴予沒吭聲。

他不愛說話,也不是一兩天了,鬱清自然不會覺得憋悶,反而是興致勃勃的跟裴予聊起了這些天在劇組裡的趣事。

等到一餐飯吃完,時間也走到了九點多,鬱清隻有在跟裴予吃飯的時候才能安安分分的坐兩個小時。

之後董鉞開車,先送了鬱清回劇組。

下車前,裴予還淡淡的囑咐了句:「有事電話。」

鬱清知道他是不常看消息的人:「嗯。」

他站在車外朝裴予揮揮手:「你要注意休息,睡覺的時候不要開著小夜燈啦,對眼睛不好。睡不著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的。」

他彎眼,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我們沒什麼夜戲的,基本可以隨叫隨到!」

裴予的視線始終未挪開分毫。

他的表情和神色全部都隱在了黑暗裡,最終也隻有一句平淡的應聲:「嗯。」

於是鬱清揮了揮手,跳著、高高興興的回了酒店。

董鉞知道裴予要目送著鬱清的身影消失,所以直到看不到鬱清了,他才發動車子:「裴哥,你跟鬱清說了嗎?」

裴予沒答,董鉞也不敢在逾矩多問,裴予是什麼性格,他最明白了。

隻是車內寂靜了一會兒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董鉞的錯覺,他在無數汽車的長鳴聲中好像聽見坐在後座的裴予低低的說了一聲——

「吃苦了,瘦了點。」

不至於吧?

董鉞心說自己肯定是魔怔了。

畢竟鬱清也就瘦了一斤而已啊!

這邊鬱清抵達自己住的樓層時,就在走廊撞見了他們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

他身上帶著酒氣和濃重的煙味,鬱清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隨後側了側身子想要繞一下,結果沒想到他還沒動,就聽男人輕嗤了一聲:「什麼規矩?見了人不會打招呼?有沒有教養?」

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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