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紅樓老太君〔03〕（2 / 2）
「真的嗎？」賈媛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這句話，她當然願意偶爾回娘家小住。
隻是以前嫡母不怎麼待見她們姐妹三人，其實現在想想也不難怪，她們姐妹三都是跟著祖母跟前長大，嫡母與她們姐妹三，連見麵都少，更別提什麼感情，哪兒來的感情。
冬嬤嬤也沒有想到，臨動身之前，太太會特意找到她，與她說了一番話。來的一路上，她一直在細細琢磨太太最近的反常，思來想去，應該是太太自己活明白了，活的通途了，才有了最近的反常改變。
這樣的改變真的很好，如果早幾年，老夫人能看到太太的改變就更好，那老夫人應該會是含笑九泉。走的也舒心。
「真的，放心吧，我瞧著太太欲言又止，有些話還沒有說出來。具體是什麼沒有說出口，老奴也不知道，以後也許太太會說吧。」
陸府的當家人，賈媛的公婆正坐在炕上，兩人正在說話，「國公府，這是怎麼了，今年可不一樣啊？」
陸老爺悠閒的喝著茶，淡淡的說，「別打聽，看起來是好事，我們這邊的年禮還沒有到，那邊的已經送來，說明人家更重視出嫁的姑奶奶。
老大明年就要參加秋闈，如能考取的話，那春闈就在秋闈的幾個月後，到時候讓老大夫妻提前走，秋闈結束有了結果就去京城。國公爺看在他自己的女兒麵上，多多少少是要操些心的。
國公爺可是當今的伴讀，自幼一起長大，那感情不是一般大臣能比的。到時候老大事情，有不少需要國公爺操心。」
「我也沒有說什麼，國公府重視老大家的就好。」陸太太心裡也明白的很，自家與國公府的區別，以後自家想發展，需要靠兒媳婦娘家。
「知道就好，對老大家的好些。」
「知道。」陸太太心中是有些不甘的，幾個兒子都已經陸續成親。除了老大家的其餘的幾個兒媳婦，她都是管的嚴嚴的，想在她們麵前說什麼做什麼，沒有人敢反駁。
親兒子兩個，庶子兩個，四位兒媳婦，下麵三個，她想給兒子塞小妾就塞，可唯獨大兒媳，她是不敢塞的。
這就是高娶高攀的壞處，她這個婆婆在大兒媳婦麵前是立不起什麼威風來的。
同樣的在下午發生在河州府其餘兩戶人家。
三姐妹成親時間最長的六年，最短的也有了三年，幾年來，嫡母第一次表現出對她們的重視。讓三位姑奶奶感慨萬千。
在河州府休整幾天以後，冬嬤嬤返回京城。
皇宮
皇帝一臉詫異的接過賈代善的兩本冊子看著，「代善，這是?」
賈代善之前也覺得太太胡搞，給皇上看什麼自家查出來的物價對比冊子，可後來看過以後才知道，裡麵的問題學問大著呢。
「皇上，前段時間微臣的拙荊，突發奇想想清理自家家裡。清理出來不少肥老鼠，還有賬本上的貓膩花樣繁多，拙荊與兒媳婦清理了不少時日，總算搞清楚裡麵的貓膩。
為此，拙荊做了兩個對比的冊子。微臣瞧見，有些意思，想著讓皇上也瞧瞧。」
皇帝古怪的瞧一眼賈代善，攤開冊子看起來，當今皇帝本就是個聰明人，才看了會兒，兩本冊子對比下，就發現了問題。
「好好好，冊子留給朕。等過些時日，朕會有賞賜。」
皇帝已經能想象自己深挖內務府，估計也能挖出來不少肥老鼠。
一座國公府邸都能挖出來不少肥老鼠，何況內務府。
三日後，內務府地震，地震級別為十級，除了皇帝誰也不知道這場地震是榮國公府引起的。
如果知道，不知道牽涉其中的多少人要拿菜刀砍死榮國公夫妻。砍不死都想咬死他們夫妻。
給他們挖了多大一個坑。坑死人不償命。
深藏功與名的夫妻倆倒是過的愜意。
今兒一早，玉珍難得沒有賴床，早早的起床，收拾停當，兒媳婦張氏與小賈敏也穿戴的素雅，氣質如仙來到榮禧堂一起用早膳。
身後都跟著丫鬟嬤嬤，「母親。」
「坐，等會兒，我馬上好。用餐完，我們就走。」玉珍還在梳妝打扮。
「母親，不急的，我們可以慢慢來。」張月茵小聲的提醒。
「嗯，我知道。隻是想著早點去，能多些時間可以悄悄打探一些武將家的嫡女情況。你可是身負重任的，也得替政兒打探打探未來妻子的人選，那姑娘的情況，必須要真實可靠。」
今天是去參加寧郡王府的壽宴，寧郡王是皇族，也是戰功起家的，好些武將都會來，玉珍也正好趁此機會觀察觀察。
「母親，我會的。」張氏也知道未來妯娌的性子對於她也很重要。
心機深的妯娌可不是很好的選擇。
小賈敏已經在一邊開始喝牛奶，每日早上都有一杯牛奶給她，用杏仁還有幾中東西加在一起煮的牛奶，沒有了之前的腥膻味，小賈敏還蠻喜歡喝的。
三人用完早膳，在府門口，賈代善帶著兩個兒子也等待著。
「太太，走吧？」賈代善也難得看到打扮的美美的妻子。「老爺，你多看著些政兒與赦兒，我怕出點怎麼意外，萬一救個什麼姑娘，給赦兒，政兒招來爛桃花。」玉珍叮嚀道。
「嗯，我會看好兩個臭小子。」賈代善也不是傻子，在宴會中各中撲上勛貴的戲碼他看了不知道多少回。
一家人上馬車，三輛馬車緩緩前行，朝寧郡王府而去。
一路上沒少遇到別府的馬車，都是朝寧郡王府而去。走到半道，遇到了鎮國公牛清之子牛正華(也就是後來的一等伯牛繼宗之父)帶著家人也去寧郡王府中赴宴。如今的牛家是侯爵，牛侯爺見到是榮國公的馬車，掀開一側的馬車窗簾，隔著就打招呼，雖然賈代善是國公爺，但與牛正華卻是一輩人。
牛正華朝著邊上馬車喊，「代善兄，代善兄。」
坐在馬車上的賈代善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還是一樣的莽，大街上也大喊什麼，隻是他很快在臉上堆起笑容，也掀開一側的簾子，微笑著與牛正華打招呼，「牛兄，近來可好?」
「托你的福，很不好。」牛正陽到現在還煩惱，他家也欠戶部的欠銀，現在還在考慮到底還不還，皇上沒有催，戶部也沒有催，可皇上因為這事已經在朝堂上當朝說了榮國公府，心係帝君。堪稱為君分憂之典範。
他們也不是真傻，四王八公一向同氣連枝，可最近榮國府很不夠意思，做什麼都是悄悄的做。在榮國公府還完欠銀以後，寧國公府緊跟其後，人家給的借口也正大光明，要湊銀錢，隻是比榮國公府晚了兩天而已，也可以說是人家商量過得，一起行動的，隻是寧國公府因為銀子不湊手，才遲了兩天。
為此，寧國公府也得了皇帝的褒獎。
給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獎勵。四王八公，一下子感覺變成了四王五公，最近史家也有脫離跟風榮國公府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遇上大忙人榮國公賈代善是要好好的問問，到底想乾什麼。
牛正華的話一出，賈代善都不知道怎麼回話，回什麼呀？這個二貨，誰曉得他會在大路上說什麼蠢話，到時候傳到皇帝耳中，不知道皇帝會咋想。賈代善嗬嗬笑道，「牛兄慣會玩笑，等下再好好說話。」
也不等牛正華說話，他就放下簾子，頭縮進馬車，一臉的不耐煩，順道的還對兩個兒子說，「以後與四王還有其餘五公少往來，在外麵遇見，簡單打個招呼就成，別勾肩搭背的一起玩樂。
特別是你，赦兒，不指望你考取任何的功名，但你也要長進。年後，繼續去大營裡鍛煉自己，不求你上戰場，但求你不要荒廢祖上傳下來的功夫，我希望你一代代的能傳承下去。別小看家傳功夫，在亂世是保命的本領。
你與下一代不會遇到亂世，那你能保證下下一代，甚至隔上五六七代以後不會遇見亂世。不能在富貴窩就斷絕掉保命的本領。
政兒你也是，雖然你打算走文舉一途，可考取功名也需要有個健壯的體魄。往年的春闈，秋闈抬出來多少身子骨弱的學子。那些人中，難道就沒有驚才絕艷之輩，有的，隻是人家身子骨弱了些，沒有抓住好機會而已。
如果你有健壯的體魄，具備真實的才華，還有不錯的運氣，一甲進士那是手到擒來。
不用再重新來過，可等下次再來，誰知道下一次的考官是不是喜歡他那樣的，寫出來的文章是不是那位考官喜歡的，有可能那人的八股文是務實型的，可恰恰考官是喜歡文章華麗錦繡型的。又可能舉子寫的文章是錦繡華麗型，考官是務實型的。
也許那時候，原本是狀元的最後隻是普通的一甲，這還算好的結局。也許為此名落孫山的也不是沒有。
你能說是誰都錯，其實都沒有錯，隻是運氣不好而已。
現在給你找的先生，才華橫溢，人家就是因為身子骨弱，沒有考完就抬了出來，現在必須在京城住，等待後年的春闈。」
如今榮國府除了與隔壁寧國府保持親戚關係，與其餘的四王六公中，隻有原主的娘家史家偶有往來，其餘的隻是維持簡單的往來，深交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