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恰羊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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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慎之捂住自己的臉,又在腦中默念了一遍延景明方才對秘戲圖的讀音。

「嘻嘻圖」

對於延景明這個錯誤的漢話發音,溫慎之竟不知自己該不該去糾正他。

這句話錯得離譜,可他也並不想真與延景明一道去看什麼秘戲圖,那場麵,他想著便覺得說不出口的尷尬,他最終還是決定裝傻,隻是微微同延景明笑了笑,問:「嘻嘻圖?那是什麼?」

延景明皺起眉,意識到自己的發音也許出了錯,可他苦思冥想許久,腦內除了「嘻嘻」這發音外,著實再無其他,他不知溫慎之是在裝傻,正愁如何同溫慎之解釋,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主意。

延景明轉頭翻出筆墨紙硯,再握住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圈,再佐以四道線條充作四肢,這便是一個小人了,而嘻嘻圖至少需要有兩個小人在場,於是延景明又在那個小人身上畫了另一個扭曲小人,而後便將自己這幅「大作」擺在溫慎之的麵前,認真同溫慎之說道:「奏素這個。」

溫慎之:「……」

溫慎之持續裝傻。

延景明有些著急:「玄呱畫的那個!」

溫慎之咳嗽一聲,道:「我都賣出去了,宮中一張也沒有。」

延景明:「……」

延景明握著毛病皺起眉,終於覺得,溫慎之應當就是故意的。

他認真想了想,母妃說過,中原人大多含蓄,又重禮教,諸如「嘻嘻圖」上所繪的之事,中原人是絕不會拿到明麵上來說的,若是他直白當麵點出來,中原人還會覺得害羞。

若是這麼說來,他方才的舉止簡直就是步步緊逼,難免要讓令溫慎之覺得難堪。

延景明這才發覺自己做錯了。

他有些緊張,再看溫慎之尷尬不已的神色,一時竟不知還能如何挽回,他隻好將阿兄給他的書冊放下,一麵努力思考——既然此事不可直白點出,那隻要私下相約溫慎之同看,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於是延景明噠噠噠跑到窗邊,毫不猶豫關上門,再扭頭將屋中的宮燈吹滅了,僅留床頭一盞,他還抖開被褥,小心翼翼鑽進被子中,而後抬首看向溫慎之,激動拍著床,卻又將聲音壓得極低,道:「噓,窩們悄悄看。」

溫慎之:「……」

這有什麼區別嗎!

他猶豫了片刻,延景明已將最後一盞燈也吹熄了,屋中昏暗,僅有一點月光透過窗扇縫隙,灑在床榻之上,而延景明裹著被褥,滿是期待望著他,還伸出手試圖招手喚溫慎之過來。

溫慎之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可算是明白了。

延景明大概根本也看不懂這秘戲圖的含義,僅是單純覺得這件事有些好玩,又多中原之事一知半解,還以為這就是委婉行事,顧全了大家的臉麵。

那他哪怕真將秘戲圖擺在了延景明麵前,延景明應當也隻會將圖上兩個人當做是摔跤玩鬧,絕不會有其他想法。

溫慎之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未同延景明成婚時,他也曾想過,若是與鍾意之人共品春宮,又該是怎樣一副景象,那時他想不出來,而真到了這一天……

他實在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境況。

延景明令溫慎之別無他念,他隻能搖頭,道:「天色不早,快點歇息吧。」

延景明皺起眉,心想,自己都已努力到了如此境地,溫慎之為何還要害羞?

中原人,未免也太麻煩了。

他將被子一掀,乾脆將最後一盞燈也直接吹滅了,而後還要同溫慎之抱怨,道:「泥不要害羞哇。」

溫慎之:「……」

不知為何,溫慎之竟覺得延景明好像搶了他要說的話。

延景明又不住拍床,道:「來嘛來嘛!」

溫慎之:「……」

他極力想要避免當下的窘境,到頭來也隻能蹙眉,道:「那日我去太醫院,聽太醫說了一件事。」

延景明不明所以,認真詢問:「什嗎事?」

溫慎之誠懇發言:「縱欲,容易發胖。」

延景明:「……」

溫慎之生怕延景明聽不懂縱/欲二字的含義,還傾情解釋,將縱/欲拆解為無數具體事項,一一為延景明說明,而深夜觀看秘戲圖,自然也被他劃入了縱欲一事的行列。

他果真看見延景明皺起了眉。

「我倒是無妨。」溫慎之說道,「我可以再胖一些,可你……」

延景明飛快點燈。

「先醬吧!」延景明認真說道,「窩們下次再看!」

溫慎之鬆了口氣。

他是想同延景明親熱,可這不該是在這種境況之下的。

延景明懵懂未知,根本不知此間含義,哪怕不是他強迫,也是他下三濫占了便宜。

他更希望這一天水到渠成,待延景明明白一切後,他二人才有如此發展,而那絕不該是在今日。

溫慎之將其餘燈點起,又將桌上書冊收拾乾淨,延景明坐在床邊看動作,漸漸覺得有些困了。

今夜的胡鬧至此結束,溫慎之明日又還需早起早朝,二人同往日一般躺下歇息,可待溫慎之昏沉閉眼之時,卻忽而覺察延景明往他身邊蹭了一蹭,靠得離他近了一些。

溫慎之側首,延景明正睜大了雙眼看他,好像沒有半點困意,可見他看來,卻又掩飾著回過頭閉上眼,似乎並不怎麼想讓他發現。

溫慎之不由開口詢問:「你怎麼了?」

過了片刻,他才聽延景明低語,道:「……窩有一點點想家。」

他覺得中原很好,母妃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錯,中原的風景是他在西羯永遠都見不著的,中原的皇宮有那——————麼大,大盛天子有他想不到的錢財,可就算如此,他也還是忍不住想家。

前些時日,他方到中原,還覺得中原四處新鮮,阿兄又在身旁,因而並未如何想家,可到了如今,他對西羯的思念之情越發濃厚,他很想回家,可他也知道……未來的很多年裡,隻怕他是沒辦法回家了。

溫慎之不知如何安慰,他蹙眉沉思片刻,輕聲開口,好生商量:「你若是想回家,過些時日,我去同父皇商量,看看能不能接你母妃回中原——」

延景明悶悶「嗯」了一聲,翻了個身,卻又忍不住低聲道:「可窩想的……不止素母妃。」

他還想念西羯的草原與黃沙,想念父王與妹妹,還有那些無拘無束,可以肆意抱著卡米打滾的時光。

他終於嘆了口氣。

「母妃嗦得沒有錯,中原的東西好次。」延景明又輕聲說道,「可米有家裡的羊腿香。」

溫慎之沉默不言,他很少離京太遠,可他覺得自己多少是能理解一些延景明此時的心情的。

隻是延景明身份特殊,西羯又實在太遠,他入了中原,往後隻怕很難再有回鄉的機會,甚至連與父母相見都有些困難,溫慎之也隻能竭力替他爭取。

溫慎之還在想,讓天河大妃入京應當不是什麼難事,太後又頗為喜歡她,明日他去同太後說一說,應當就能讓太後同意。

可延景明閉上眼,躺了一會兒,忍不住又開口,道:「窩母妃教過窩一首思鄉的詩。」

溫慎之:「……」

不,不要念了。

天河大妃的思鄉,也許同常人並不相同啊!

「床前明月光。」延景明念道,「疑是豆花霜。」

溫慎之:「這一首……」

延景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道:「衣帶漸寬終不悔,今天窩要次羊腿。」

溫慎之:「……」

溫慎之覺得自己明白了。

延景明的思鄉,和天河大妃多少也有幾分相通。

除了思念故鄉之外,他還很非常想念西羯的食物。

溫慎之嘆了口氣。

延景明不再說話,大概是已往夢中去與羊腿相會了,溫慎之便也閉上眼,他累了一日,現今還渾身酸痛,很快便已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他又得起身上朝,離宮之前,他叫住藍暖,仔細吩咐,讓禦廚出宮,到驛館中去問一問延春,西羯的羊腿到底是怎麼烤的。

他原想瞞著延景明,當做是驚喜,可不想延景明已經起來了,站在他身後,將衣服穿得亂七八糟,正揉著眼睛看著他。

延景明並未聽到溫慎之同藍暖說的話,他隻是記著自己胖了,打算拉卡米尋個空房間好好練一練,可溫慎之看著他的衣領亂七八糟,衣服下擺也紮得淩亂,不由抬手為延景明整了整衣領,道:「我要去上朝。」

延景明認真點頭,一麵道:「早點肥來。」

溫慎之:「……」

溫慎之覺得自己好像又明白了古來昏君都是如何養成的,他自小便幾乎沒有人同他說過這句話,而今忽然聽見,他心中不由一顫,隻恨不得早些下朝趕回來。

溫慎之離宮上朝,延景明便真尋了個空房間,帶著卡米在房間裡進行搏鬥。

卡米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他與卡米隻算是玩鬧,不過好歹這玩鬧是消耗體力的,他出了一身的汗,又帶卡米跑去洗了個澡,正拿著白巾擦拭卡米毛發上的水,溫慎之方才回了東宮。

延景明有些惋惜。

他原本希望溫慎之能早些回來,這樣他還可以拉著溫慎之一道鍛煉,可如今他都已經洗了澡了……延景明有些猶豫,不知是否還應該帶著溫慎之再來一次,他可以晚些時候再洗一次澡,藍暖卻又拿了封請柬過來,一麵道:「殿下,長公主托人送了請柬過來。」

溫慎之急忙接過請柬,以免延景明再想起什麼鍛煉之事,延景明也好奇湊過去看溫慎之手中的請柬,一麵問:「長公主是什嗎?」

溫慎之便答:「是我皇姐。」

當初他母後先誕一女,是他父皇的一個孩子,因而備受寵愛,受封永安長公主,又過數年後方才有了溫慎之,如今長公主賜府平康坊,常年在外居住,偶爾也回宮主陪一陪太後,溫慎之同她感情頗佳,常有來往,今日的請柬,便是他皇姐邀他出宮往長公主府,參加她在府中備下的百花宴——順道見一見她還未謀麵的新太子妃。

溫慎之翻看請柬,一字一字念出給延景明聽,他看著「百花」二字,再瞥見延景明臉側消散不去的紅痕,靈機一動,好似忽而便有些了主意,可他還來不及同延景明說一說,延景明已經小聲詢問,道:「百發宴?在什嗎時候啊?」

溫慎之又看一眼請柬,道:「就在午後。」

延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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