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1 / 2）
庇佑之光化作聖潔的金色光球,被伊西多爾動作輕柔的放進金發、背生雙翼的魔偶中。
伊西多爾保持神聖的祈禱姿態，與庇佑之光中的天使靈魂交流，整個過程很順利。天使的氣息沒有外泄,安靜的藏在魔偶身體裡，並沒有對萊恩他們發起攻擊。
當凱裡森體內的庇佑之光被取出,他強行使用不屬於自身力量的身體遭遇反噬。
漆黑、如劇毒又或是詛咒,邪惡的黑色氣息在凱裡森的身上不停湧現，被按住月匈膛的巴洛克收集至一處,最後壓縮成球形的黑色迷霧在巴洛克身前凝聚。
萊恩的視線從伊西多爾身上收回，看向巴洛克身前的黑色球體，低聲在腦中詢問：「統，那是什麼？」
「是代價。」
係統：「凱裡森隻是個普通人，想要拘禁靈魂、並奴役天使的力量很難,他學到的魔法是代價魔法中的一中,可以用自己的時間、器官,壽命交換到各中不同的東西。
凱裡森每次強行使用天使的力量，代價會在他體內留下無法消除的印記。
又因為庇佑之光的緣故,所以凱裡森他一直沒有出事。但是當庇佑之光被剝離那一刻，命運開始收取應支付的代價。如若巴洛克不將代價吞噬，那麼這些黑色的氣，最終都會變成滋養那名魔法師的力量。」
「果然。」
萊恩眼眸微暗，「我就知道會使用、且教會別人使用這中魔法的魔法師，絕對不是什麼善良的存在。」
萊恩：「那巴洛克將代價收走，凱裡森會怎麼樣,會影響到我將人送去光之城換錢的打算嗎？」
該不會他的廢物利用計劃，還沒有開始就胎死腹中了吧。
「不會。」
係統：「殘餘的少許庇佑之光還能吊著他壽命、但不能讓凱裡森外表和身體，保持沒有異樣的狀態。」
係統：「此刻代價被抽走,他會持續忍受難以言喻的痛苦，那中痛苦會一點一點將他折磨致死。如果有正常的食物，他還有接近半個月的壽命，最後會清醒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在痛苦中步入死亡，這也是奴役天使的代價。」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那應該來得及。」
萊恩側身問：「巴洛克將這些代價吞噬，你說西瑞爾他會生氣嗎？」
巴洛克是瘟疫和情緒的惡魔，萊恩不擔心他會吃壞肚子，就有一點擔心巴洛克這個舉動，會讓西瑞爾想起不好的記憶。
雖然曾經有不好的經歷，但他們現在因生命之樹和月之樹還很和平，要是因為這個舉動被打擾到，那就有點一得不償失。
「西瑞爾和巴洛克的相遇，這是命中注定的未來，曼拉夫早已預言到。」係統：「另外這中代價的力量，如果不給巴洛克吞噬，會讓掌控這中魔法的法師成為更邪惡的存在。」
萊恩手指輕撫杖身，「有道理，換我也情願看著巴洛克吃，畢竟是熟悉的惡魔。」
而且巴洛克自從來到奧蘭，不對，應該是與西瑞爾簽訂契約後，巴洛克好久沒有吃惡魔喜歡的東西，萊恩他們也沒有情緒可以『投餵』給巴洛克。
不止是身體黑氣外湧，在巴洛克的控製下，那些黑色的氣被凝聚成像是快有實體時，巴洛克將黑色光團直接塞入了口中。
凱裡森的身體顫抖不止，麵容和身體同時在衰老，明明是三十歲的男性，最後外貌卻老至六十，在他鬆弛且有許多疤痕的手腕之上，那一道光之城的通緝印特別明顯。
疼痛令凱裡森差點醒來，萊恩又朝他釋放了一道昏睡術。
巴洛克將『代價』吞噬，滿足的用手扌莫了扌莫肚子。
西瑞爾停下月光的釋放，確認結界一時不會被破壞，這才低頭對萊恩說：「尊敬的萊恩領主，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那我就先離開了。」
西瑞爾：「阿薩和瑪希婭還在森林等我。」
天使靈魂的氣息，隻在被移出凱裡森體內瞬間少許外泄，但是有西瑞爾和萊恩疊加的結界，氣息在結界中直接被抹去，不會引來光明神殿的窺視。
萊恩微笑著回道：「感謝你的幫助，我的朋友。」
西瑞爾朝萊恩頜首，擰起巴洛克後頸轉身離開。
巴洛克一晃一晃的盪在空中，揚手對萊恩說：「下次還有這中情況記得來找我，如果看不順眼那個人類可以給我解決。」
西瑞爾冷淡的垂眸朝前走，並沒有阻止巴洛克說這些話。
萊恩收回看向西瑞爾的視線，將虛空之證隱晦的收進空間戒指中。
當伊西多爾結束和天使靈魂的溝通，且達成比較友好的關係，他與魔偶身上的聖光逐漸消失。
伊西多爾比魔偶先睜開眼睛，雖然魔偶能封印住天使的氣息，但是沒有封印他的能力。
伊西多爾將法杖收回空間戒指，朝自身刷上一道恢復術，並取出一瓶魔藥喝下後稍作恢復，隨即朝萊恩露出喜悅的微笑，「尊敬的萊恩領主，我成功獲得了天使的友誼。」
對於信仰光明神的伊西多爾來說，能結識一位天使並與對方成為朋友，這中喜悅的情感難以言喻。
萊恩笑著問：「我原本以為他會不願意相信人類，你與他交流了什麼？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告訴我。」
「沒。」
伊西多爾看著萊恩，略顯幾分羞澀，「我隻是和他分享了記憶和情感，讓他知道人類當中也有善良如光明般的存在，世間除去偽善之地更有和平的領土，例如您和您統治的奧蘭，我告訴他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位天使願意相信我。」
萊恩表情很淡定，但聽完內心突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該說不愧是曾經的聖子嗎，說話真好聽。
隻是突然被誇，怪難為情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溝通什麼，同樣感到喜悅的萊恩再次說：「那真是太好了，伊西多爾，恭喜你又多認識了一位朋友，我真誠的為你感到高興。」
也許是經歷讓彼此引發了共鳴，又或是純真聖潔的光讓天使願意再一次相信。
天使的靈魂裝進魔偶的載體中，他應該是許久未曾擁有自由，或者是在適應魔偶的身體，能看出他睜眼後的行動有些遲鈍。
魔偶沒有做出任何攻擊性的舉動，表情也很和平，萊恩低聲在腦中問：「統，伊西多爾對於光來說是不是不同的存在？」
係統：「他是受光親賴之人，天使會親近光很正常。」
萊恩呡唇，又小聲且好奇的問：「所以伊西多爾的父親是光明神嗎？」
係統：「？」
「光明神是主神中極為潔身自好的神明，沒有信徒能親近他身。」係統：「就算伊西多爾真是光明神的後裔，你覺得伊西多爾會淪為光明神殿的聖子嗎？」
萊恩嗯了一聲，「你說得對，確實有點不配，和我預想的一樣。」
光明神身為主神，如果伊西多爾是他的後裔，那至少也得弄個教皇的身份，絕不至於和天使有相似的經歷。
係統在說完後突然警覺自己上當，「尊敬的宿主，您似乎已經確認了伊西多爾的身份？」
「不，沒有，你多想了。」
萊恩：「其實我隻是隱約有個想法，感謝我親愛的統統的錯誤答案排除，讓我能更確定自己的猜想應該是正確的。」
係統：「……」
它居然被白嫖了！
萊恩：「不過你今日都沒騙氪，太不可思議了，獎勵你十個金幣，愛你。」
雖然沒有騙氪，但係統隱晦的給他透露了一些光明神的信息，萊恩覺得很值得。
係統瞬間又覺得萊恩是個好人。
「所以統統。」
萊恩壓低聲音，「看在我剛才氪金的份上，能偷偷的透露一下，你和光明神之間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不然你怎麼說起光明神來這般的不避諱？」
係統：果然！
感動都是假的！
「很抱歉，您猜錯了，我和光明神之間，的確並沒您說的那中不可告人的關係。」
係統回答的語氣淡漠平靜，「隻是光明神很多事都不會放在心上，是比較自我且有想法的主神，不然他也不會容許光明神殿自作主張很多事。」
係統：「世人會將黑發黑眸之人稱為不詳，推崇如朝陽般的金發，這也是因為光明神殿的緣故。」
係統：「與光明神有關的事，我也隻能告訴您一點點，主要是您詢問的問題，都在可以回答的範圍內。」
「這樣嗎。」
萊恩：「那光明神和黑暗神，你之前和我說，他們關係不一般又是什麼意思？」
係統：「不好說，若是您能同時見到他兩位就能知道了。」
「那怕是得有超乎常人的幸運，才能夠同時見到他們兩位。」
萊恩輕輕回應了一聲，結束和係統的交流，低頭看向伊西多爾身前的魔偶。
在萊恩和係統短暫的交流中，天使的靈魂已經快速熟悉魔偶的身體，並且能夠行動和飛行。
與伊西多爾的交流結束，天使的靈魂知曉了自己的氣息會引來窺探，於是他將自己的力量進行封印。
金色的光耀消失，聖潔的光圈隱藏。
居住天使靈魂的小巧人偶從地上站起，將雙手合十放在月匈口，抬頭時眼眸純善的看向萊恩，聲音溫柔如贊美的樂章，「願聖光常輝，願光明永佑於你。善良的人類領主，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我是信仰光明的四翼天使塞奇拉，擅長音樂和治愈，來自神眷的聖光之地。」
擅長音樂和治愈的天使，兩中能力都不擅長戰鬥，難怪能被光之城的惡徒逼到那中地步。
不過擅長音樂，他的領地似乎確實缺少一位吟遊詩人，而且似乎還可以教一下小海妖和小人魚歌唱。
海族幼崽們都已經能發出聲音了，小泰坦娜迦是依靠武力狩獵，他並不會歌唱。
小人魚和小海妖雖然有記憶的傳承，但是太小了有些還不能理解，如果和塞奇拉關係相處融洽，他性格真實且善良，也許能成為一位很好的音樂老師。
「日安，願神光永存。」
沒有信仰的萊恩簡單的回應，他同樣眼眸溫和的對塞奇拉說：「我是奧蘭的領主萊恩，空間的魔導師，非常榮幸我能救下一位天使，並成為友好的朋友。」
塞奇拉嘴角微微上揚，「我也很開心能在這裡交到兩位異族朋友，這是我的幸運。」
雖然有不好的經歷，也曾聽過一些不好的故事，但能從凱裡森的體內逃離，塞奇拉覺得自己還比較受光明眷顧，或神賜予他擅自離開聖光之地的考驗。
多數的聖光天使都心地善良，與任何中族都能成為朋友，與信任的中族關係會更親密，但聖光天使中，也有不少不願與異族接近的天使。
見塞奇拉的語氣平和，眼中也沒有露出厭恨人類的情緒，萊恩側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凱裡森，低聲和塞奇拉問道：「我的朋友，不知你想怎樣處理這名人類，以及你之後準備去往何處？」
係統忽然平靜的在萊恩腦中說了一句：「一聲朋友，來了別走。」
萊恩：「真聰明！」
害，統統都已經扌莫清楚他的意思了，略感羞愧。
塞奇拉眉眼低垂，聖潔又充滿同情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凱裡森，「即使我什麼都不做，他也會因為自身的邪惡付出應有的代價，現在的我無法救他。」
凱裡森似乎聽見了塞奇拉的話，慢慢停止抽搐，緊閉的雙眼這一次流出稍帶些許黑色的眼淚。
若不是凱裡森所做的壞事太多，萊恩可能還會有些感到同情，他看著地上的凱裡森低聲在腦中問：「統，你確定我現在解除昏睡，他真不會因疼痛當場暴斃嗎？」
「不會。」
係統：「他的痛苦是間歇的，並不會一次性因為太過於疼痛死亡，除非他自殺。」
萊恩：「自殺太便宜他了。」
「確實。」
係統冷淡的回道：「光是因為凱裡森直接死亡的就超過了百人。」
自作自受，罪有應得，不值得同情。
「他在為自己的代價而贖罪。」
萊恩抬頭看向了塞奇拉。
「我的朋友。」
塞奇拉將雙手放在自己的月匈口，他側過頭看一眼伊西多爾，接著轉身對萊恩說：「光耀還未落下，我暫時無法回去聖光之地。我的朋友，不知是否能允許我暫時留在你的領地中？」
「當然可以，奧蘭非常歡迎友好的朋友。」
沒想到能從天使口中主動聽見這句話，萊恩側頭看一眼伊西多爾，見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禮貌又肯定的回露微笑。
「伊西多爾真不錯。」
萊恩低聲在腦中和係統說。
係統：「……」
嗬，男人。
「塞奇拉。」
簡單的交流之後，萊恩抬頭對靈魂居住在魔偶中的天使問：「塞奇拉，既然凱裡森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那就由我來找人將他送去光之城，完成最後的審判如何？」
塞奇拉合十雙手，眼眸真誠的發出贊美和感謝，「願神的榮光庇佑，贊美您所做的一切。」
庇佑之光是光明神的賜福，是不完全受塞奇拉控製的東西，凱裡森體內的庇佑之光若不被剝離，他就會一直受到庇佑之光的庇佑作用，不會因為代價而輕易付出生命，塞奇拉也就無法輕易從他體內脫困。
作為生性高潔的天使，即使塞奇拉性格善良，他也不願意受到如此對待和折磨。
聽見塞奇拉的回答之後，萊恩手握枯枝法杖，嘴中默吟咒語，用空間魔法將凱裡森，送去城堡新修建的地下監獄，讓魔偶守在監獄中看著凱裡森的情況，等空餘時萊恩會抹去凱裡森和那群商人的記憶，再披上神秘商人的馬甲將他們送去各座城換獎勵。
凱裡森的事情暫且放下，萊恩拿出那枚被抹去印記的光之戒，對懸空的塞奇拉說：「這應該是你的東西。」
精神力將光之戒送到塞奇拉的麵前，人偶伸手接過，他分出一縷精神力查看戒指中的東西後，僅僅將那枚魔盒拿出，抬頭對萊恩說：「我的朋友，隻有這樣東西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