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仿佛至虛空傳來的聲音直達腦中, 似乎還能聽見悠揚的琴音。
當萊恩說出他確定參加神秘商人的考驗之後，四周愈發璀璨明亮的星光圍繞成雲，輕輕托著紫色的神秘生物, 以及他背上的萊恩，一同飛向了原本因虛無之塔消失、另一麵的虛空之地反轉, 繼而出現的那一座絢爛的星光之宮殿。
過了好一會，雖然星雲在動, 可是速度很慢, 星光之宮殿靜靜立在虛空與群星之上。
萊恩看著周邊並沒有太大變化的環境，略顯遲疑的麵朝星雲和虛空問道：「所以呢……此地的主人, 請問神秘商人的考驗是什麼？」
照這個速度繼續飛過去，那還不如他自己飄的更快。
萊恩原本還有點期待又擔憂，可是速度就和他慢跑的差不多。
就在萊恩在開口詢問之後, 他能感覺到虛空之中, 有一道陌生的視線隨即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萊恩不知道是誰, 分不清視線從何處來。也許是剛才詢問自己的聲音的主人, 又或者是溫蒂她們口中方才提到過的虛無之主。但萊恩覺得, 身為虛空之地的主人，虛無之主應該沒那麼閒, 會去親自舉辦一場神秘商人的考核。
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沒多久後消失, 隻有群星閃爍的光亮更為耀眼。
又安靜的等待了數分鍾之後, 萊恩原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正準備和自己身下的幻之生物打商量時, 突然聽見近距離有誰問他：「你想要什麼考驗？」
這個聲音沒有先前的那道聲音聽著尊貴低沉，但是更加神秘和乾淨，而且似乎還略微夾雜著一些遲疑。
萊恩麵朝虛空用手揉了揉耳朵，「？」
他不解, 他對這個問題表示很困惑。
四周的星光並沒有變化，萊恩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於是朝虛空低聲問道：「難道神秘商人的考驗，是自己來選擇考題的嗎？」
既然這樣好說話，那他剛才是不是應該主動一點，問問對方知不知道更多有關自己的記憶？
萊恩麵朝虛空，他身下氣質高貴的幻之生物腳踏星光，在黑色環繞的烈焰中突然側頭回道：「既然你提出了這樣的疑惑，那就由我來為你提出考驗的內容。」
萊恩：「……」
好家夥，這突然一扭頭，差點給沒坐穩的他從背上弄得摔了下去。但轉念一想，都是幻之生物，會說話也很正常，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隻不過神秘商人的考驗竟然這樣隨性的嗎，難怪係統剛才回答他能通過時的語氣那般微妙，萊恩還以為會很難，弄得他擔心了一路。
萊恩保持冷靜的坐直身體，有先前和溫蒂交流時的經驗，即使戴著鬥篷，他也沒去對上幻之生物的眼睛，語氣很鎮定的問道：「英俊又神奇的朋友，剛才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不管人認不認識，先套個近乎再說，聽語氣還是很和善的。
神秘生物對他的朋友這個詞並未反駁，繼續朝星光之宮殿前進，眼眸平靜的看著萊恩說：「最開始出聲的並不是我，是那位大人。」
萊恩接著問了一句，「那位大人，你指的是虛無之主嗎？」
神秘的幻之生物沒有回答他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而是平靜的繼續說：「虛無之主從夢中醒來，開啟了虛無之城的另一麵，這是恩賜的幸運……
受到了幸運眷顧的人類，原本你無需通過考驗，隻要坐在我的背上抵達至夢境之殿，就能夠輕鬆獲得虛空之證。但既然你主動開了口，那你的第一次考驗已經失敗了。」
萊恩：「……」
夢境之殿，說的應該是星空中的那一座宮殿。看來係統之前鬧鈴時放的歌沒錯，他可不是一般的大沙皮。
雖然不懂恩賜是什麼，但管他是什麼原因，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都怪他多嘴問了那麼一句。
萊恩好想來一次時光倒流，但是他沒被甩下去，也不知是不是還有希望，畢竟連對方都主動說了第一次考驗。萊恩解開了鬥篷，撩開兜帽，滿懷期待的看著紫色的神秘生物，希望能靠對視讓對方明白自己此刻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他眼中的明示太濃，神秘的幻之生物側過視線，稍稍停頓了幾秒之後說道：「耐心是身為神秘商人必備的優秀品質。
雖然第一次神秘商人的考驗失敗，但由於另一麵的虛無之城還處於開啟的狀態，你現在可以額外多獲得一次接受考驗機會。但此刻又因為別的考核官都去接受恩賜，如果你要繼續進行第二次考驗，那這次的考驗就將由我來負責，你準備好了嗎？」
萊恩認真的點頭，「準備好了。」
難得還有一次機會，他這次絕對絕對不廢話了。
紫色的神秘生物脖頸上的火焰跳躍，之後他收回高貴的頭顱，繼續朝星光閃耀的夢境之殿飛去。
萊恩抿緊了嘴角，堅定的除了呼吸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之後，紫色的神秘生物突然低聲問：「你難道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若不是他繃緊了感知，這句話肯定就錯過了。
萊恩：「有！」
聰明的他立即就懂了幻之生物的暗示！
所以應該是之前的考驗他問錯了問題，但如果一直不出聲，估計也同樣會被視為考驗失敗。
甚至萊恩在回答的瞬間，結合幻之生物之前說過的話，他甚至都已經想到了失敗的理由——
『敏銳的觀察力，同樣是一位優秀的神秘商人必備的技能。』
雖然萊恩心裡邊是這樣想的，可關鍵的問題來了，他該問什麼問題才不會被視為考核失敗呢？
萊恩不經意間將右手放在了外形似馬的生物的脖頸上，黑色的烈焰立即將他手掌包圍，那種感覺很舒服，且難以言喻的奇妙。
被萊恩的手掌觸碰，神秘的生物表現的很安靜，也並未抗拒他的觸碰，靜靜等待著萊恩的提問。
過了幾秒，萊恩並未將手收回，輕輕撫扌莫著幻之生物的脖頸，垂眸溫柔的問道：「我覺得你很好看，還有著一種很神秘又尊貴的氣質。我是萊恩·坎貝爾，普通的人類世界中的一位領主，想和你交個朋友，能知道你的種族和姓名嗎？」
紫色的神秘生物看著前方，眼神有一點復雜：「……」
過了會，紫色的神秘生物語氣特別冷淡的回道：「我隻不過是一位大人的造物，於死去的靈魂中重生，世間僅我一位的特殊存在，而且隻有那位大人一半的原型形態……目前的我也並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萊恩：「……」
好像又搞糟了，得想辦法挽救，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那位大人是誰，但——
「唯一不好嗎，雖然可能孤單了一點，但隻要朋友夠多的話，即使唯一也不會覺得寂寞。」
萊恩輕閉雙眼又睜開，膽子特別大的問道：「作為幸運的相遇，那我能給你取個名字嗎？就當交個朋友。」
紫色的神秘生物安靜的沉默了一會，之後點頭道：「可以。」
「那這樣的話。」萊恩想了幾秒後問道：「你覺得布銳斯這個名字怎麼樣？」
紫色的神秘生物安靜的思索了一會，之後輕輕的低頭回道：「恭喜你通過了第一關的考核。」
萊恩大口的深呼吸，之後再慢慢將氣吐出去。
他這一次可真的是撞大運了。
「敏銳的觀察是神秘商人必備的品質，善於發現別人的需求是極好的能力。」
布銳斯加快了靠近夢境之殿的速度，聲音依舊高貴，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外形的冷漠感。
距離夢境之殿還有大半的路程，萊恩思索著自己是不是還要問什麼，他環顧四周，接著聽見布銳斯聲音略顯愉悅和他說：「接下來是第二關考驗，我可能會問最初的神秘商人提出的五個問題，隻要你能全部答對，我會送你進入到夢境之殿。」
萊恩聽他語氣，心中咯噔一下，有一點擔憂會不會很難。
布銳斯：「你準備好回答了嗎？」
萊恩頜首，「嗯。」
布銳斯朝向星光環繞的夢境之殿奔跑，同時出聲問道：「如果你成為了神秘商人之後，遇到了一位落魄的美麗公主。她想從你手中購買一樣商品，但你擬訂的商品價格是1001金幣，可那位美麗的公主全身所有加起來隻有1000金幣，這時身為神秘商人的你會怎樣做？」
萊恩麻了。
好家夥，一來就是送命題？
他都不是真正的神秘商人，怎麼知道怎樣的做法才是正確的，或者說是怎樣的做法才能附和神秘商人的性格。
萊恩：「布銳斯，答案的標準是什麼？」
布銳斯：「是諸多未來之中命定的各種不確定的結果。」
萊恩沉默了。
太復雜了。
簡單來說布銳斯出了一個題，然後將結果交給了命運，自己直接看見了最後不同的結果選項。
萊恩重新回憶了一遍問題，思考了一會後問道：「那位美麗的公主，她為什麼要從我手中購買這個道具呢？」
布銳斯，「為了救活自己心愛的王子。」
「那這還不簡單嗎？」
萊恩剛準備自信的回答——
他和公主一起去將王子救活，之後讓王子給公主一枚金幣，再讓公主將金幣交給自己，湊齊道具所需要的1001金幣。
但轉念一想，因為身為神秘商人的他也去了，價格肯定不止收1001金幣。
萊恩抿了下嘴唇，又問了一句，「公主為了救自己心愛的王子，可是那個王子，他是否又同樣愛著那位公主呢？」
布銳斯淡漠的回道：「王子不是好人，喜歡自己親手製作的石雕，那座石雕也不是公主的模樣，而且早已被他用刀切割成了碎塊。」
萊恩：「……」
萊恩這次確定的回道：「那我會勸公主去找一位能深愛自己的男人。」
1000金幣在這個世界已經很多了，什麼樣迷戀自己的男人找不到。
何況還是一位落魄的公主，1000金幣可能是全身家當，實在不行還可以在氪金商店裡，買個王子魔偶賣給她，既忠誠又乖巧且聽話，不怕被外遇還可以毫無怨言的去搬磚賺錢。
萊恩回答後低頭問：「這個答案算過關嗎？」
布銳斯平靜的回道：「在這個階段中，算是比較幸運的一種結果。」
萊恩：好耶！
第一題看來是——
布銳斯：「但你這題的結果不能算數，因為詢問了我太多，目前還剩四道題。」
萊恩：「……」
他人麻了啊！
「優秀的神秘商人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別人的話語隻會影響你。」
布銳斯繼續說：「那位落魄的美麗公主其實早已經死了，她真正的身份其實是，王子雕刻的那座被親手摧毀的石雕原型、一位善良的女巫。」
布銳斯：「你阻止了她拯救王子，但因為你神秘商人的身份女巫不敢對你出手，最後她墮落了。用黑魔法殺死導致王子死去的敵人及國家所有子民，最後她也自殺，你造成了一場本不該發生的悲劇。」
萊恩：「……」
這個結果誰能想得到啊！
啊！
萊恩原本還感覺一般，但這個答案一出來，很好啊，他的勝負欲都給激出來了。
萊恩揉了揉手指，麵帶微笑的問：「那布銳斯，現在我們可以開始進行第二個問題了嗎？」
「可以。」
布銳斯應聲之後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是，如果身為神秘商人的你，幸運的遇見顧客是一條龍，你會怎麼做？」
萊恩覺得這種無頭腦的問題，真不是正常人所能夠回答出來的。難怪沒有人敢去冒充神秘商人，也沒有人敢和神秘商人多糾纏，因為你也猜不到神秘商人會突然做什麼。
雖然這個問題沒有主次沒有邏輯，但——
萊恩快速的回道：「我會和巨龍交朋友並少收他一點錢。」
要用乾脆一點的答案對付沒有頭腦的話。
布銳斯並沒有回答這道題的答案對不對，而是前足輕輕一踏星雲，如穿梭時空。
群星的顏色變得更豐富了，極為美麗的星雲，發散著絢爛的光暈。
距離夢境之殿更近了，布銳斯放慢速度，「第三個問題，對於神秘商人而言，他們最看重的是什麼？」
布銳斯：「排除一個詞，金幣。」
本準備回答金錢的萊恩聽著隻想抱頭痛哭，他懂了，之前為什麼一個人都沒通過了。
人類世界誰不知道神秘商人最喜歡錢了，怎麼到這裡就直接被當成錯誤答案排除了呢？
但似乎好像哪裡又有點不對勁，畢竟前兩個問題都沒有提示。
萊恩低頭回道：「不是金幣，那就是大量的財富、信念，或是能從金錢上有所收獲。」
正如他的統統一樣，鍥而不舍的騙氪。
布銳斯對他的這個答案雖然遲疑了一秒，但什麼也沒說，微抬的足再次輕踏星雲穿梭空間，這一次群星的顏色卻淡了許多，也愈發的靠近了夢境之殿。
布銳斯抬頭望著虛空中的星光之宮殿，這次詢問的聲音都輕了很多，「第四個問題，你是否堅信意誌一定會被改變，即使是重復無限循環的時光。」
這個問題明顯和前三道問題都不同，似乎在暗示著什麼，也令萊恩在一瞬間想到了安德魯、瑪希婭，柯蒂斯……又或者說曼拉夫，也許他是故意用身體來獻祭自然古樹的成長，以此來躲避，或是為了達成和安德魯他們相同的目的。
強者為什麼要拋棄原本擁有的東西重新來過，萊恩一直不懂這是為什麼，問不到原因，他默默將一些事藏在了心底。歐恩所說的諸神之上的那一位是什麼，雷之城的人要復活誰，誰將邪惡的心髒放入了枯死的樹中，要毀滅掉自然之森，又或者說是要利用那群精靈達成某種妄想。
另外最大的疑點——
是他自己。
不論是皇城亦或者是虛無之地，又或是入夢師做了什麼，他的記憶一定被篡改了。
萊恩覺得有一些累，不知道為什麼，他抬頭看向空中的那一座星光環繞的夢境之殿，低聲和布銳斯問：「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怕是隻有傻子，才察覺不出這些生活於虛空之地的生物們，對待第一次到來此地的他如此與眾不同的態度。
而且他現在可是坐在唯一一隻的生物背上。
何況這裡還有虛無之主的存在，這種神奇又珍稀的生物，會同意一個陌生人給他隨意取名嗎，那絕對是萬萬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
至於交情多深那就不知道了。
布銳斯身上的火焰包裹住萊恩的手掌，聲音裡邊沒有任何情緒的回道：「我不認識現在的你，隻知道你叫萊恩·坎貝爾，是一名冒充神秘商人的時間法師。」
萊恩哦了一聲，「不認識就不認識吧。」
沒想到連這都有限製，但算了，認識以前的他就行了。
布銳斯低聲問：「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萊恩認真的在腦中思考後回道：「能，我堅信。」
柯蒂斯、安德魯，瑪希婭，又或者是自己，肯定是為了達成某個目標。既然做了，他就覺得一定會成功，如果一開始就抱著失敗的態度那不如不做。
布銳斯同樣沒有給出答案，踩著烈火和星光幻化而成的雲繼續前進。
夢境之殿仿佛近在眼前，布銳斯抬頭望著前方，「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萊恩：「你說。」
踏空前行的布銳斯閉上眼睛，「你覺得虛空的主人，不，你覺得虛空最歡迎的是誰？」
萊恩：很好，一個問題中包含兩個問題，兩個問題怕是都得回答。
但首先排除一個重要答案，萊恩覺得虛空的主人一定不是自己。
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成為人類的領主已經很麻煩了，要是再掌管一個世界，那他可懶了，隻想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