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曹成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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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仲夏夜之夢的前一個禮拜,曹成右在跟羅女士的丈夫打電話。

這通電話帶著點巧合的味道,至少接電話的人以為是巧合。曹成右跟對方說,這兩天他要去法國拍一個cf,以閒聊的語氣問起羅女士最近在不在巴黎,他剛好過去就順帶去喝一杯。

先生表示那太不巧了,最近羅女士在巡演,曹成右到的時候,她可能在裡昂。

「裡昂?從巴黎過去也很近,要是老師有空,我過去一趟?」

「好啊,你來我們正好喝一杯。對了,有個叫趙樂菱的小姑娘,音樂非常有意思,跟你老師約了要見麵的,恰好約在裡昂見麵,到時候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老師有約了啊,我會不會打擾到她們?」

「不會不會,她要來聽音樂會,你也來聽,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我把她音樂傳你,你也會喜歡的。」

「真的不會嗎?我改天再過去也是一樣的。」

「哎呀~別折騰了,你來一趟也難得,就直接過來吧,聽我的,到我的地盤還不等我安排。」

「那就打擾了。」

「盡說這些沒用的,帶點醬蟹來,實在點,饞了。」

「行,沒問題!」

醬蟹帶上飛機那叫一個麻煩,折騰著弄了個真空包裝走托運還是帶過去了,飛躍大半個地球的醬螃蟹是下午到的裡昂。曹成右跟羅女士一家吃了正宗的韓餐,還是他打下手做的,醬蟹被橫掃一空,到了晚上他就坐在了包間裡,等一個他不知道要怎麼打招呼的人。

『好久不見?』不好不好,太刻意,而且也沒那麼久?還是已經很久了?半年算久嗎?可他這個前同事跟對方沒有任何項目接觸,半年而已,不算久吧?

『你怎麼來了?』會不會有點太假?雖然他有刻意提醒羅女士說別提前說起他,但這東西誰知道呢,萬一羅女士就是說了,那孩子就提前知道了,他再說這句就假了。還不如一句,好久不見。

再不然,就別說話了。麵對她的時候,他怎麼說都錯,還是不說吧,不說,等她說。

她說,她說,她說。

「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

這家夥,一次性把他準備好的兩句話都說了,他能說什麼,說,「趙樂菱?你怎麼會來?」很好,很自然,她信了呢。

小孩子很容易相信別人,也可能是她沒想到有人會專門跨越半個星球來騙她,亦或者這點小事好像也說不上騙吧。

曹成右誰都沒騙,明麵上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謊,也沒有專門去打聽過誰誰誰,一切都是巧合。

他很湊巧的從一個朋友那知道趙樂菱在找人要羅玧宣的聯係方式,他剛好有,對方也是打電話過來幫被趙樂菱拜托的另一個朋友問的。他這邊說了有,那邊朋友卻沒後續了,大概是已經聯係上了,就不需要他這個後續了。

又很湊巧的是,有個廠牌找他去國外拍攝,雖說場地沒定下,但巴黎也是他隨口一說,沒有非得要讓製作組去巴黎的意思,那製作組想要去巴黎,他沒有理由拒絕啊。

更湊巧的是羅玧宣最近在巴黎他恰好知道,要去老師所在的城市,彼此也真的許久未見,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帶個伴手禮去問候一聲的。

裡昂?那距離巴黎很近的,從巴黎坐高鐵去裡昂也就兩個小時而已,特別近。從首爾飛巴黎要十二個小時呢,一天都過去了。他半年沒見到她了。

半年,十二小時,兩小時,很近的。

曹成右找不到任何理由跟趙樂菱見麵,硬找他當然能找得出來,使花招他也能玩的出來。約飯也好,巧遇也罷,哪怕就是找某個項目做借口,他真想見她,總有辦法見到的。沒辦法也能創造辦法,世上的巧合多少是真的巧,多少是人為創造的緣分,誰知道呢。

兩小時,十二小時,半年,很久了。

曹成右不是不想跟趙樂菱見麵,他隻是找不到理由,從他自己的角度找不到他要見趙樂菱的理由。

他為什麼要見她?因為有好感?

他今年三十四了,不是十四,也不是二十四。而立之年都過去了,還不知道心動隻是瞬間的事嗎?很多情況都會讓人心動,他是個演員,演員隨時都處在心動裡,心動是他的工作。

心動太容易了,他入戲時麵對搭檔都能心動,還能心動到真的因戲生情就在一起了呢。在一起又怎麼樣?人家已經嫁作他人婦,而他又為另一個姑娘心動了。

男人,演員,嗬。

心動啊,不過就是廉價到極致的心跳而已,誰的心髒不跳?停下就可以準備棺材了。

這要是個普通姑娘,曹成右就心動即行動了。心動是否廉價他說了算,月匈膛裡的器官是自己的,他說真心值千金那就值千金,他說有情郎千金不換,那就千金不換。

換個姑娘,曹成右有絕對的信心也有絕對的耐心,不管對方是否好追他都追得到,迄今為止沒失手過。他一向受女人歡迎,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玩藝術的男孩子麼,成長經歷裡怎麼會缺過女人。

可趙樂菱他追不到,不是他有什麼問題而是對方沒開竅。那家夥眼裡搞不好男女都不分,沒有性別意識,防備意識倒是強,搞不好女權意識也很強。趙樂菱的世界裡除了她的音樂什麼都沒有,她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音樂,交朋友都挑音樂好的音樂人,都不知道說她活的太獨,還是足夠純粹才會有那樣的逆天的才華。

趙樂菱是絕對的天賦者,這麼個天賦卓絕的姑娘不懂男女之情,好像就是為了保留她對音樂的純粹性,沾染了□□,她的音樂好像就不純粹了。

他是被她的音樂打動的,擊打,捶打,敲打到動憚不得。那孩子用琴聲徹底壓垮了他,壓得他涕淚橫流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落淚的,壓的他精神恍惚到回神時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他被一個小姑娘壓服了,那個小姑娘用她無與倫比的音樂天賦壓服了他,壓的他心生怯意,也就知道,他得躲著她走。

可他,心動了呢。果然,男人吶,都賤得慌。

曹成右對趙樂菱這樣的姑娘完全沒興趣,在那次連反抗的念頭都起不來的潰不成軍前,他對趙樂菱就是當個可愛的小妹妹。小妹妹有點小脾氣,是個小天才,有點無傷大雅的小毛病,都沒關係,長得可愛又有才華的小姑娘,哄著玩也就是了。

曹成右對趙樂菱這樣的小姑娘壓根就不當女人看,小丫頭而已。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未成年呢,高中生,不是小丫頭是什麼?哪怕丟開年齡,她也挺幼稚的,處事稚嫩,人也好騙,就是個黃毛小丫頭。也不對,毛發是黑的,又柔又順,扌莫起來觸感可好了,比妮娜的手感還好。

哪怕她長得很漂亮。

曹成右對漂亮的女人興致缺缺,當然不可能喜歡醜的,但他對趙樂菱那種充滿攻擊性的大美人長相興趣不大。他喜歡鄰家一點,再不然有有風情,或者有獨特氣質的姑娘。這樣的姑娘最好還是個小女人,會依戀他最好。

是大男子主義,那又怎麼樣?這世上有人喜歡男人強大,有人喜歡女人柔弱,他們跟那些喜歡奶狗喜歡女王的人有什麼不同呢?男歡女愛講的是你情我願,分什麼類別啊。我願意,她也願意,大家自願變成愛侶,怎麼搭配都是自己開心就好,關別人什麼事。

像趙樂菱那款的一看就不是小女人,光長相就不是,性格就更不是了。這姑娘看著是好欺負但也隻是見得事少,見的世麵也少。可該堅持的她一定會堅持,比如他們初次合作,導演不停的給她修改意見,她也不停的改,算是很少見的不堅持自己音樂的音樂人。

雖然之後曹成右知道他誤會了,但那個當下曹成右也沒把趙樂菱當小女人,因為她改了無數次從未妥協過。從未流過淚,從未用女性優勢或者用漂亮的臉龐去爭取什麼。

說起來就是因為趙樂菱一直堅持用音樂說話,用工作能力說話,曹成右才把她當可以來往的對象,當個小妹妹,當個能合作的同事。要是趙樂菱真哭了,事情可能就不一樣了,比如曹成右會直接追什麼的,她確實有張漂亮的會讓男人心動的麵龐不是麼。

曹成右敢指天立誓,他對趙樂菱這一款的女人一毛錢興趣都沒有。這樣的姑娘當後輩,當同事,當朋友都不錯,尤其是當項目搭檔。那孩子手上是有真家夥的,工作能力超強,抗壓能力更強,非常棒的工作同僚。

可這樣的姑娘當女朋友就太心累了,你跟她講我保護你,她能回懟你一句,多謝,不必。那還談什麼戀愛,要男人乾嘛?這種妹子獨自美麗就挺好的,沒必要非得從一個人硬湊成兩個人。

可他就是心動了,還是那句話,男人,都賤得慌。

腦門上刻著『賤』字的曹成右橫跨一萬三千多公裡到了巴黎,又坐兩小時高鐵抵達裡昂。他已經快一天一夜沒睡了,都不知道自己過來乾嘛,見麵還被懟。

「我跟老師學過一段時間的爵士。」

「你學的時候是不是睡覺來著?」

這姑娘太不討喜了,剛見麵就找架吵,沒看出來我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嗎?照顧一下老人家啊,尊老愛幼的良好品德都沒有。

曹成右不知道自己來乾嘛,更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折騰這麼一大圈非得過來,隻為了見這個人一麵?首爾又不是見不到,想見她的方法多得是,乾什麼那麼麻煩?沒事找事!

他跟這個讓自己跨越半個星球的『目的地』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他其實不太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太困了,年紀大了熬夜太傷,扛不住。他連那場音樂會的記憶都是模糊的,但他始終清晰的記得,身側的姑娘被台上的歌者吸引,驟然放光的眼睛,比舞台上的聚光燈還要亮,亮的他問。

「心動啦?」

「當然!」

曹成右後知後覺的發現,問出問題的是自己,他問出口了,他問的是自己。他的心還沒給他答案,他的腦子還被睡神牽引,那孩子給出了答案,非常篤定的答案,仿佛是天邊的聲音,又仿佛是他的喃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當然!】

啊我喜歡這個姑娘。

仲夏夜之夢消散於法國的月夜裡,外國的月亮有沒有比較圓曹成右不記得了,他得回巴黎去拍攝了,拍完直接回首爾了,哪怕他知道她在哪,也有充足的理由過去找她。他的話留了口子的,一個『我拍完了出來旅遊』的口子。

可他還是回了首爾,因為他得想清楚,追還是不追。

追了,是場持久戰,輸的概率遠大於贏的概率。哪怕追到了,他們很可能也會不斷的起沖突。他們兩太不一樣,還是很難磨合的觀念問題,一旦荷爾蒙創造的愛情魔法消散,他們一定會吵架。

起初愛情還在可能吵完會和好,但愛情不會一直都在,那是會被消磨的東西,消磨到吵架吵的更激烈,直至爭吵到兩敗俱傷,互相折磨的都疲憊了,戰爭創造出一片廢墟。與其去麵對終將會到來的廢墟,不如就把感情停留在彼此還能當朋友的時候。

不追?不甘心。

追,有無數種困難;不追,隻有一個不甘心。偏偏唯一的不甘心就是能抵消所有的困難,男人,沒點征服欲怎麼算男人。

仲夏夜的月光下,曹成右確定自己心動了,回國後也打算行動了。問題來了,怎麼行動呢?怎麼追一個還沒開竅的姑娘呢?

首先,要給對方樹立正確的性別意識。比起什麼前輩、前同事,我先是男人,一個把你當女人的男人。讓趙樂菱意識到這點很重要,不然一直沒有性別之分還追個屁。

其次,是加深『戀慕』這個設定。憐香惜玉這個詞又不是隻有男人有,麵對喜歡自己的人,不論男女都會有些起碼的愛護之心。他們不想直接傷害對方,這就是大多數人麵對不喜歡的人告白,也會委婉拒絕的原因。而不是一上來就說,你哪哪不好所以我不喜歡,多半是抱歉你是個好人,我們不合適。

好人卡能發的滿世界都有代入感,不是沒有原因的。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然後就是等,隻能等,再往前多走一步都不行。一旦過了那條線,把微妙平衡破壞了,讓對方感受到煩惱,那張好人卡就會被發出來。

遊走在朋友和追求者這條鋼絲上,隻要走的巧妙,趙樂菱就不會直言拒絕。她不是個會給別人難堪的姑娘,隻要別讓她有負擔。

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呢?說實話曹成右不知道,他也不著急。

等一個看似不會回頭的人回頭是一件浪漫的事,是文藝青年能放在唇齒間咀嚼回味的事。那些等待會化為一首詩歌,一支樂曲,一段時光,以及一段情愫。

曹成右不著急,即不著急趙樂菱何時開竅,也不著急自己這份等待說不定等著等著就沒了。情感由濃轉淡,戀慕變成了欣賞,從追求者重新回歸到朋友,也不是不可能。如同入戲時愛的死去活來,出戲哪怕再需要時間也總歸是能出戲的。

演員在等搭檔跟他一起登上舞台演一對愛侶,也在等自己在某一刻或許就出戲了,下台一鞠躬,從我喜歡你過渡到我喜歡過你。曹成右不管是對前者還是後者,他都有經驗,所以他不著急。

他不會急著去跟趙樂菱表達自己的欽慕,也不準備像火焰一樣包圍她,讓她看看愛情的模樣,是否**灼人。他覺得現在的狀況就很好,似有若無的曖昧,就是最好的。

好到,曹成右給趙樂菱寫了一首歌,歌名就叫《要一起吃飯嗎?》把它送給了趙樂菱。在他去趙樂菱的工作室等她結束,從日落等到群星漫天之時,才等到她發現自己還在的時候。

仲夏之夜早就過去了,新一年的春天都來了。雪化了,草籽發芽了,連窗外的小鳥都開始擾人了。

曹成右在等趙樂菱收工,不是趙樂菱讓他等的,也不是他自己傻乎乎的玩苦情戲。就是他們兩一個禮拜前約今晚吃飯,昨天打電話還講說要去的,今天一大早趙樂菱說錄音出了點意外,晚上可能約不了。曹成右本想說改天,讓助理打電話給店家取消的時候聽助理說,取消可以定金不退以及河豚我們不會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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