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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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蒙介卻已經上前去試圖救人,顯然忘記了剛才大家是如何對待他們父子倆的。

蒙中禾雖然不能像是他父親一樣以德報怨,但見父親去了,也隻能跟著上去。

隻是對方就像是被封閉了五感一樣,根本就聽不到他聲音,和旁人一樣繼續朝樹下聚集而去。

宋雁西解釋道:「這女媧樹顯然和記載中的有些出入,現在大家這樣,應該是因為這樹枝裡產生的一種致幻藥,無色無味混雜在空氣裡。」

小塔見了,有些擔心,「姐姐,咱們不管麼?」

此刻女媧樹近在咫尺,隔著那層薄薄的果皮, 現在是能清楚地看到果子裡, 卷縮成一團的嬰兒身上的細細毛發,還有他們在狹窄空間裡擠壓得有些變形的五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後就莫名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 好似那果子裡的胎兒, 就是他們自己一般,心裡想要去親近。

「中禾!」他一把拽住自己的兒子,一麵在人群中試圖將宋雁西和小塔找到,卻沒有發現她們倆。

正是著急, 身後響起宋雁西的聲音, 「蒙老險些也著了道, 可見這女媧樹比我預想的還要厲害些。」

蒙介甚至已經抬起腳步,要朝著樹下走過去了,可忽然間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然後整個人回過神來, 發現自己離那女媧樹, 竟然已經隻有十步之距了。

他在看左右的人, 幾乎每人都像是喪失了自主意識一般,朝著女媧樹下走去。

剛起身的蒙介也沒忍住,望了過去。

而被蒙介拽了一下手臂的蒙中禾也回過神來, 與父親連往後退,自然也聽到宋雁西的話了,看著那些還不斷朝樹下走去的文子澹等人,「宋小姐, 這怎麼回事?」一麵又急忙朝文子澹等人大喊。

寧願魂飛魄散。

然他正想著,就聽到宋雁西冷漠的聲音如九天之雷一般從天而降,直接貫穿了他的靈魂。

當然不管,她又不是聖母。所以拿出一張符咒,強行將永瀨川正吉的魂魄從樹下搶過來。

按理,讓永瀨川正吉的魂魄被女媧樹吸收了其實也行,自己還省得動手。

但是這個時代出現的變故和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親自看著永瀨川正吉魂飛魄散的話,萬一他被女媧樹吸入體內,仍舊能保持自己的自主意識,以後反而淩駕在女媧樹的主體之上呢?

天曉得那些樹枝是怎麼將自己的三魂七魄慢慢吸收走的。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魂魄在慢慢地流逝,卻沒有任何辦法,如今因宋雁西出手,逃脫了女媧樹的控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但宋雁西不可能這麼好心地救自己出來,隻怕還想用自己的魂魄來達成什麼交易?如果有損大扶桑帝國的利益,自己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破!」

也是同時,永瀨川正吉感覺到自己這虛弱的殘魂,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球,瞬間破裂開了。

「不!宋雁西,永瀨川家是不會放……」隻是他的喊聲根本沒有機會完全喊出來,也就盪然無存了。

聽到他滿含怨毒和不甘心的聲音,蒙家父子被吸引過來,隻看到樹下那個半透明的魂魄,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宋雁西的手下。

然後碎開,化為湮沒,消失不見。

「宋小姐,那是?」蒙中禾大驚,不知道宋雁西剛才是做了什麼,那個透明的到底是人是鬼?

小塔見他眼裡對宋雁西的誤會,連忙解釋道:「那是個很壞的扶桑人,西安的戰事,就是他在背後搞鬼的。」

所以哪怕他隻剩下逃走的殘魂,宋雁西也追到了此處。

蒙中禾聞言,倒是沒有去懷疑,隻是看到宋雁西既然能讓樹下的魂魄脫離女媧樹,便興奮道:「宋小姐,那你快救救他們。」

蒙介在前麵,連拉拽了幾人,都沒有反應,聽到兒子的話,也連忙催促,「宋小姐快,不然來不及了。」

但宋雁西沒動,反而一臉冷淡地說道:「我救他們?再讓他們去害別人?」考古隊這些人先不說,但那三個盜墓賊呢?

這話一時不由得提醒到了蒙中禾,想起了這一路上的每一幕,於是便停住了救人的動作,還勸著繼續堅持不懈的蒙介,「爸爸,宋小姐說的對。」

蒙介卻仍舊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我知道,可是現在我們國家最是艱難的時候,懂得考古知識的人少之又少,你們曉得要培養一個考古人,得花多少財力和和多少精力?」

他是惜才。這隊伍裡大家雖然都有瑕疵,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自己相信他們經歷了這些事情,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所以繼續勸道:「這個時候,我們更加要團結起來,不能因為一點小小的錯誤就放棄了對方。」

蒙中禾是知道的,要培養一個考古人才得多難,一時有些動容起來。

但宋雁西態度仍舊很堅決,「他們錯了的不止是道德和人品,還殺了人」殺的是自己同隊的人,但凡當時他們有一點點的懺悔,也許宋雁西會考慮考慮。

但是現在不可能。

不能因為他們有學歷,他們這樣博學多才的人國家少,就該對他們寬容。

如果因為他們是難得的人才,就可以隨便殺戮害人,那法典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跟那些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這樣的人,都不配為文化人。

蒙介見宋雁西不願意出手,急了。

尤其是看到走在前麵的那個女隊員主動伸手過去,讓樹枝的藤條劃破她手,任由樹枝鑽入她皮肉底下,越發著急,「宋小姐,算是我求你!」

而他這喊聲剛落,那趙永和聶華因為樹枝戳破身體的痛楚,使得他們回過神來,一個個立即拿出看家本事,紛紛逃離那女媧樹的掌控。

等回過神來,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隻是看到沒受到女媧樹影響的蒙家父子和宋雁西小塔,眉頭不由得扭在一處,「想不到你們這樣冷漠無情!」竟然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趙永憤怒地說道。

如果不是他和聶華是玄門中人,尚且還有功法護體,關鍵時候清醒過來,其實不是也要和樹下那些人一樣,成為這棵樹的營養土?

所以此刻看到宋雁西和蒙家父子,一如仇人一般。

蒙介見此,忙著解釋:「我已經在想辦法了。」而且他一直在喊,可是沒有人理會他啊。

但是趙永和聶華不由分說,直接就要動手。

可就在這時候,女媧樹四周忽然起了風,上麵的果子晃動得越來越快,那細細的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隻聽『哐當』地一聲,一個果子掉到樹下來。

果皮當即就被樹下的樹枝戳破,透明液體流淌乾淨,那個小小的嬰兒從果皮裡鑽出來。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緊接著一個兩個三個……

一個個的嬰兒成熟,從裡麵鑽出來的孩子眨眼間便長得猶如甬道的那些陶俑們一般大小。

他們飛快地剝開樹下那些人的衣裳來穿上,五官也逐漸變成對方的模樣。

而那些人被樹枝貫穿了身體,整個人處於稻草人的狀態。

隻不過不是稻草所紮出來的身體,而一條條的樹枝行成的。

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蒙家父子下意識地朝宋雁西和小塔靠攏,滿臉的恐懼。

不是因為這些女媧樹上的胎兒忽然間長大,而是他們在穿上對方的身體之後,竟然頃刻間就變成了對方的模樣。

臉上,還帶著隻露了六顆牙的標準微笑。

這實在是詭異得很。

趙永和聶華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麵見著那些人朝他們走來,有些慌張地朝大門下的出口退去。

蒙家父子見了,連忙朝宋雁西和小塔喊,「咱們也快走。」

隻是他們還沒到出口處,聶華和趙永就已經先行鑽出去了。

不但如此,還將外麵炸開時留下的碎石將出口給堵住。

蒙介頓時急得大喊,「你們乾什麼?放我們出去!」

蒙中禾看著那堵得死死的出口,卻是滿臉的絕望:「爸爸,你還要救他們麼?」

這讓蒙介一時啞口無言,一麵絕望地蹲下身來,「我們完了!」

蒙中禾也滿腹的絕望,有些後悔不該答應宋雁西進來的,不然此刻也就不用和他們父子一樣麵對這樣的絕境了。

然而就在他抬頭朝沒有跟過來的宋雁西和小塔看去的時候,隻見那些人連同著整棵扶桑樹,都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透明罩子給罩住了。

他們臉上還帶著笑容,但是身體卻拚命地捶打著透明罩子的邊緣,試圖想要抓破罩子然後從中出來。

「爸爸,你快看!」蒙中禾有些懵了,因為他不但看到了那些人連帶著女媧樹被透明罩子困住,更看到了宋雁西站在外麵,好看的手指飛快地打著結印。

隨著她的手上的花樣越來越繁復,越來越快,那罩子的頂端,竟然無端出現一處處火苗。

蒙中禾覺得自己能清楚地聽到那樹枝被燒時發出的霹靂炸響聲,以及能看到那棵女媧樹的掙紮和不甘心。

蒙介也看傻眼了,完全被眼前這一幕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場麵驚得瞠目結舌。

罩子裡的火光忽然將每一個角落和縫隙都給填滿,瞬間罩子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耀眼的火光將四周照得一片明亮。

他們能清楚地看到這所謂的懸崖之下,深淵裡是一條巨大的龍脊。

但並非真正的龍,而是天然地理所形成的,隻是龍脊上坑坑窪窪,不知是受到了什麼破壞。

縱然如此,也給父子倆莫大的震撼。

忽然,巨大的火球晃動起來,一個女人淒慘的聲音從裡麵發出來,「謝蘭舟!你個騙子,來救我啊,救我!」

聽到這個聲音的宋雁西忽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問著旁邊的小塔:「你剛才有聽到她提起謝蘭舟的名字麼?」

小塔頷首。

而火球中,因為宋雁西停下手裡的動作,火勢逐漸變小。

女媧樹已經燒毀得差不多了,裡麵隻有一個人首蛇身的女人,不過她下半身的蛇身,卻非是真正的蛇身,而是無數條樹枝交錯而成的蛇尾。

上麵還有些火光。

也正是因為這些火,疼得她五官扭曲,痛苦的慘叫聲不止。

此刻見宋雁西停下了真火的燃燒,飛快地朝罩子邊緣浮動過來,整個人都貼在罩子邊上,「放我出去,我知道錯了,求求大仙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宋雁西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話,自然也不可能撤下這罩子,隻朝她問道:「你認識謝蘭舟?和他什麼關係?我剛才看了一下,你不過活了一千多年罷了?」

蒙家父子眼見著那樣一株能結嬰兒的樹此刻變成了人首蛇身的樣子,滿腹震撼,隻恨不得拿起機械相機,偷偷將這一幕拍下來,這對考古和科學,都覺得有著巨大的貢獻。

但是卻被眼尖小塔給發現了,走過去先一把將機械相機撿起,然後高高一舉,頓時便往深淵裡扔去。

一點機會都沒給這父子倆留。

「小塔你做什麼?」那可是花大價錢從國外買回來的,即便在這樣的地方,拍出來的照片,都很清晰。

所以小塔此舉,可把蒙中禾給氣壞了。

可是剛才火光照亮四處的時候,他親眼看到跳下去有多高。

機械相機隻怕已經被砸了個粉碎。

心中不免是有些怒火。

「誰讓你們亂拍的。」小塔反駁,所以與其一路防備,不如直接銷毀他們的工具。

說完,便邁著小短腿跑到女媧樹的身前,近距離打量起她來。

至於透明罩子裡被隔絕在裡麵的女媧樹,宋雁西的能力她已經見識到了,原本還想怎麼讓她放自己出去,隻要自己出去,即便不能報仇,但也能先逃走。

可是聽到宋雁西說她才活了一千年,一時間有些忌憚起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當年除了徐浮帶到扶桑去的那棵女媧樹,我們國內是已經全部被剿殺,所以我猜想,你其實是顆種子,到了唐朝年間才被種在此處。」宋雁西推斷,但是現在她都還沒搞清楚,這謝蘭舟到底是唐朝哪個年間的人。

從夏姬那邊而言,應該是靠近唐末年間。

但是這扶桑樹,明顯就是大唐龍朔年間就種下的。

年輪不會出問題。

女媧樹又聽到宋雁西點明她從前因為是顆種子,才逃過秦皇的絞殺,所以更為震撼了,「不錯,我的確是顆種子,所以才躲過當年的剿殺,龍朔年間被謝蘭舟種在此處。」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忍不住落到宋雁西身後不遠處的蒙家父子身上,眼裡藏著幾縷殺意。

隻是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不想全部都暴露在宋雁西的眼下,「當年,負責剿殺你們女媧樹的,是蒙家軍?」

女媧樹一怔,不知道她是怎麼看穿自己的內心想法,也不打算隱瞞,「除了蒙家軍,還有章邯。」

她是因為才培育出來的種子,所以被送到了百越,才躲過了一劫。

直至唐朝年間,被謝蘭舟尋到,然後種到了這裡。

她說著,朝下麵的深淵裡露出的一段龍脊看去,「當年,謝蘭舟將我種在此處的,讓我看守好這裡,答應渡我成人。」

但是,她等了這上千年,等到了這山崩地裂,卻是沒能等到謝蘭舟來渡她。

所以,她隻能自己想辦法。

更何況她是陰陽家最新培育出來的種子,不像是從前那些女媧樹所結出的果子一樣,隻會作為工具人上戰場,聽命於秦皇的命令。

她的樹上所結出來的人,相貌可隨心所欲,甚至是吸收到了對方的養分後,也繼承了對方的所有思想和記憶。

不過她運氣不好,剛開始培育出這一批,就遇到宋雁西了。

到底這女媧樹還是從種子就被種在這裡,果然是沒見過人世的嫌惡啊!居然將自己的底都老實交了。

所以宋雁西不免是有些惋惜地看著她,「培育你出來的人,的確是了不起,隻是你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留你的話,隻怕要擾亂在人間的秩序。」

女媧樹聽到這話,一下急得哭起來,「你別殺我,我不想死。」又忙著解釋,「是他們先闖進來動那些東西的。」

反正不是她先動手的。

但宋雁西卻沒有答應她的話,而是告訴她,「謝蘭舟唐末年間後,就已經不在了,你等不到他來渡你。」所以隻能走這一條路了。

說完,手指飛快交替結印。

火光再一次填滿了罩子,撕心裂肺的聲音從這熊熊烈火中傳出來。

蒙家父子也聽得頭皮發麻。

但蒙介的心中,始終有些可惜了。

這女媧樹如果留下的話,對未來的科學一定有著重大的貢獻,而且聽她說活了一千多年,那豈不是就是一本活歷史麼?

可他現在哪裡還敢去攔宋雁西?

隻能在心裡不斷嘆氣。

兒子蒙中禾看在眼裡,「爸爸,你別想了,你剛才沒聽說吧?咱們家先祖也追殺她們了。」是仇人啊。

女媧樹要是活下來,肯定想辦法找他們蒙家報仇。

真火灼灼,半個小時候,女媧樹化為灰燼,宋雁西撤掉法陣,小塔跟著走過去,彎月要在她腳邊不知道撿起了什麼,遞給宋雁西,「姐姐。」

那是一顆小小的,像是南瓜子一樣的黑色種子,表麵散發著淡淡的綠芒。

宋雁西遞還給小塔,「先揣起來。」回頭找個地方種上。

蒙家父子根本不知道她們倆交頭接耳說什麼,隻是見著女媧樹已經徹底消失,便壯著膽子到這懸崖邊。

可惜那崖上的夜明珠不能移動,不然就能看清楚這下麵的龍脊了。

有些遺憾,要是能下去看一看,該多好,這樣自然形成的龍脊,那一塊塊山石挨在一起,就好似龍背上的鱗片一樣。

「宋小姐,我們現在怎麼出去?」蒙中禾見他爸爸的注意力都在下麵的深淵裡,便轉頭朝宋雁西問。

出去的洞口已經被堵死了。

剛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響動聲,轉過頭去一看。

被堵住的出口居然被打通了,小塔竟然在外麵,一時有些難以置信,「這……」

「你們原路回去,這一段路沒有什麼危險,甬道裡的陶俑別動他們就行。」至於蟲母那裡,他們蒙家人能輕而易舉地離開,所以宋雁西不打算親自送他們出去。

她看了看下麵,還得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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