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001
這麼一想維希路還有點小開心,雖然問題沒解決但問題的總量變少了，多好。
漫不經心地想著，維希路朝著一個方向筆直前進。
他一口氣往前走了足有兩三個小時,走到兩條腿發酸發麻到再也抬不起,才找了個還算寬敞的地方停下。
這一片的樹隔得開,中間的空地之前應該能照到些太陽地麵長著一層草,但隨著黑暗力量彌漫，那些草早已失去生機。
維希路抬手要布下警戒魔法，魔法卻失敗。
維希路怔愣。
警戒魔法是他和卡斯裡學的，是他早期學會的魔法之一，雖然這段時間下來他一直沒什麼機會實際使用但魔法本身並不難，他不應該失敗。
維希路一下就想起之前在塔樓上時伊洛汀跟他說過的關於感染者的事，中度感染起被感染者的魔法就有一定的概率失敗。
黑暗力量會乾擾魔力。
維希路看看自己的爪子。
他渾身雪白,即使四周一片漆黑依然能看見個模糊的輪廓。
他體內的黑暗力量已經達到中度感染的程度了？
被傳送走之前他吸收了不少黑暗力量。
不再繼續想下去,維希路集中注意力釋放魔法,他連著試了好幾次才總算成功。
他在空地中坐下,拿了果子開始吃。
一邊吃他一邊清點了下存貨。
果子已經不多，最多再夠他吃一個星期。
被維爾倫找到後他緊繃的神經就徹底放鬆下來,所以就沒想過要多放些食物在戒指中,誰知道事情卻突然變成這樣。
吃飽，維希路拿出卡斯裡之前給他的那張毯子鋪在地上,鑽進去躺下。
他沒睡蛋殼,蛋殼隻有一個口隻能看見一個方向，而且洞口太小，萬一出事他都來不及反應。
維希路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大概是之前一直在走動體力消耗過度，他躺下沒多久後就睡去。
他睡著後,噩夢如約而至。
應該是他體內黑暗力量比之前更濃了的原因，這次的噩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為清晰強烈，他幾乎無法思考，隻在夢中不停地殺。
再次醒來時他並未感到輕鬆，反而好像因為殺了太多人而體力消耗殆盡。
維希路渾渾噩噩地坐了片刻，拿了果子吃。
吃飽，他收了毯子變成人形，繼續往前走去。
人形的他比龍形的他腿長，雖然也隻是長了一點點。
一邊走，維希路一邊打量周圍。
眼睛完全適應黑暗後，他逐漸能看見五米之外的景物。
這片森林原本應該非常茂盛，到處都是些需要幾個人才能環抱的大樹，現在落葉掉光隻剩些扭曲的樹枝，穿行在其中時就仿佛行走在亂葬崗。
樹林中也沒有活物，那讓黑暗中沒有任何聲音，行走在其中久了維希路總有一種自己的腳步聲變
成了兩道有什麼人跟在後方的錯覺。
「嘩……」
維希路回頭看去，交錯扭曲的樹乾就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物。
沒在身後看見任何身影，他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嘩……」
地上樹葉被什麼東西波動的聲音傳來。
維希路無視，肯定是他自己的腳步聲。
昨天他在這樹林裡走了幾個小時都沒碰到任何東西，這樹林裡應該已經沒有活物。
這麼一想維希路並沒放下心，反而把自己瘮得慌。
「呼……」一道粗重的呼吸聲幾乎就在維希路頭頂響起。
正努力壓下心中不適的維希路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頭頂整個人都麻了。
下一刻他頭也不回地快速向著前方跑去，上一次卡斯裡救了他，這次可沒人能再救他。
「吼！」獸吼襲來。
後麵那東西追了上來，維希路不用回頭光聽腳步聲就知道它的速度明顯要比他快得多。
眼見腳步聲已經到他身後，維希路猛地繞著一棵大樹轉彎向著右邊跑去。
轉彎的同時他側頭看了眼。
看清的瞬間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襲來。
追他的是一頭足有兩米多高明顯被感染且已經出現異變的犬類魔獸，它整個腦袋膨脹兩三倍，腦袋頂上還能看見什麼東西在一張一合。
「吼……」
「吼……」
維希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那是一張嘴。
維希路轉彎得及，那魔獸被慣性推得又往前跑出兩步後才反應過來轉彎。
它很快追上，在距離維希路隻有五六米時一躍而起撲來。
維希路早已在防備，對方起跳的瞬間他就停下腳步舉起右手，魔法陣快速在他掌心勾畫，但就在即將成形的瞬間突然潰散。
「砰……」魔獸預判錯距離，從維希路頭頂跳過。
落地，它爪子在地上一抓立刻就回頭。
維希路轉身就想再跑，但已經來不及。
幾乎是他腳跨出的瞬間，什麼東西就以極快的速度從側麵扇來狠狠撞在他左側整個身體上。
維希路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大腦也空白。
他飛出很遠，最後撞在樹乾上停下。
那讓他因為疼痛而空白的大腦再次運轉，也讓他痛得連連咳嗽。
落地，維希路不敢有絲毫懈怠強撐著就要爬起來再跑。
他速度本來就不如對方，現在手腳還因為疼痛不聽使喚，他人還沒站起來那魔獸已經到他上方。
死亡的恐懼襲來，維希路下意識抬手。
一道劇烈的狂風如箭般射出，猛地把空中那魔獸撞飛出去也把附近一片的樹木吹斷。
混亂中，維希路怔愣一瞬，下一刻趕緊繼續跑。
跑動中他回頭看去，那魔獸又已經爬了起來，剛剛那一下它雖然被吹飛但攻擊力遠遠不夠。
維希路立刻就要再釋放魔法()，這一次魔力直接無視他的意圖。
維希路隻得咬牙拚了命地往前跑。
那已經是他的最快速度?()_[(()，但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在急速縮短，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沉重的腳步聲又已經在他背後。
維希路猛地再轉彎，試圖利用這種方式拉開距離。
那魔獸已經上過一次當，這次它轉彎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眼見對方又要起跳撲來，維希路正準備再轉彎，腳下的步伐就猛然停下，更前方已經沒有路，他跑到懸崖邊。
樹林裡可見度太低，不靠近根本看不見。
見維希路停下，看見維希路身後的懸崖，那魔獸也跟著停下，「吼……」
劇烈的吼聲正麵沖著維希路而來，震耳欲聾。
維希路向著懸崖邊上退去。
魔獸隨著他退後的動作一步步逼近。
維希路一邊周旋一邊調動魔力試圖勾畫魔法陣，如果不是魔法頻繁失敗這魔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維希路屏住呼吸，藏在背後的魔法陣卻順利成型。
他吐出一口氣的同時快速向著旁邊讓去，魔法發動。
魔法陣亮起，緊接著又熄滅。
已經吃過一次虧的那魔獸看見魔法陣亮起的瞬間就向著旁邊跳去躲開。
它做好迎接沖擊的準備，結果卻什麼都沒等來，那激怒它，它再看向維希路的眼神中滿是憤怒，「吼……」
它一連往前邁出幾步，幾乎把維希路堵在懸崖邊上。
維希路看看腳下的懸崖，再看看那已經快抵到臉上的有著兩張嘴的腦袋，心髒狂跳血液沸騰，魔法無法使用那……
維爾倫他們說過黑暗力量對於魔王來說就如同魔力，他們本來就屬於他，是他的一部分。
「滾開。」
幾乎是他開口的瞬間黑暗就湧動。
魔獸動作停頓，緊接著它嗚咽著向著後方退去，一邊退還一邊晃動腦袋就好像極不舒服。
見這辦法有用，維希路立刻繼續，「滾開！」
一直如同霧氣無意識飄盪的那些黑暗力量就好像突然有了意識，它們雀躍著興奮著充滿殺意，然後全部向著那魔獸而去。
它們數量太多動靜太大，整片樹林的空氣都被扯動，樹葉飛起樹枝被拉扯得哢哢作響……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他突然有了無數雙眼睛無數隻手，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他掌控之中。
那也讓那種雀躍興奮充滿殺意的情緒逐漸占據維希路的理智，有那麼瞬間他嘴角不受控製地勾起。
它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想吃他？
他讓它吃個夠……
「唔……」
維希路還沒來得及從那種奇怪的感覺中回神，麵前那魔獸的身體就開始扭曲膨脹，然後猛地炸開。
大量血水肉末飛濺，噴了維希路一身。
空氣中是濃鬱的惡臭，身上是
() 黏糊糊的觸感，他甚至還能從身上那些碎肉上感覺到那魔獸的體溫……
維希路如至冰窖。
下一刻他轉身就跑。
維希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直到每次呼吸身上傷口都在叫囂著疼痛，他才停下。
靠著最後一點意識布下警戒魔法，他徹底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他是被痛醒的。
之前被那魔獸扇飛，龍族的體魄讓他不至於喪命但也傷到內髒，他脾髒的位置疼痛無比，除此之外他直接接下攻擊的左手左腳也痛得厲害。
從地上爬起來靠著樹坐好，維希路運行治愈魔法，魔法陣勾畫成型卻無法使用。
這一次的失敗和之前的都不同，之前的失敗都是魔力在過程中突然混亂，但這次是他直接無法使用魔法。
維希路立刻再嘗試一遍，魔力順利運轉，魔法陣被勾勒出，他向裡麵注入魔力試圖釋放魔法，可無論他注入多少魔力魔法都無法使用。
002
無法治療，維希路休息片刻後拿了果子吃。
一口下去，維希路卻嘗出一股辣味。
維希路開始還以為是果子壞了，但接連嘗了三個都是一樣後他逐漸明白問題，黑暗力量和光係魔法是沖突的。
他體內的黑暗力量越來越濃，所以他無法使用光元素的治愈魔法，那果子大概也有著治愈的作用裡麵應該也有光元素……
維希路看看手中的神聖果，換了另外一種果子。
果不其然，新果子的味道就沒變。
弄明白怎麼回事，維希路一口氣吃了十好幾個神聖果，希望用數量打敗黑暗力量。
吃完，維希路傷口的疼痛並未消失反而連胃都開始火辣辣地痛。
靠著樹坐著，感覺著那份疼痛，維希路渾渾噩噩間隻覺得好笑，再這麼下去毀天滅地的魔王就要被一隻魔獸搞死了。
真要那樣，也不知道光明神殿那群人知道了會是個什麼表情。
他們忙活半天，結果還不如一頭魔獸。
笑著笑著，維希路就笑不出來。
他之前學的魔法使用越來越困難，黑暗力量倒是用得越來越順手，而且之前殺那魔獸時他狀態明顯不對。
雖然他確實想殺了它，但那是因為求生的本能是因為恐懼，可殺它那瞬間他卻明顯感覺到暢快。
它不過就是一頭魔獸，居然也敢打他的主意。
它算個什麼東西？
維希路深呼吸。
雖然黑暗力量無法殺死他，但對他明顯不是沒有影響的，如果再繼續使用他遲早有一天會變得不像自己，說不定真的就到處屠殺。
之前他試圖吸收黑暗力量時，維爾倫也曾阻止過他……
維希路看看自己沾滿了魔獸血液的手。
他是魔王這事沒跑了，海格亞那麼執著殺他，是因為隻要他死掉這些黑暗力量就會消失整個世界就會恢復正常？
他憑什麼這麼肯定？()
維希路想到西萊斯特和伊洛汀，對於魔王他們明顯還知道些什麼但一直不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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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大概是沒機會再問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後，維希路起身。
應該是他的數量戰法確實有效，肚子裡火辣辣的感覺逐漸消失，身上其它地方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試了幾次召喚出水球把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扔掉，又洗了個澡換了套新衣服後，維希路繼續往前。
再次走動他比之前小心了很多，本來就不快的速度也因此更慢。
之後的幾天裡，維希路又遇到了兩次魔獸。
一次他提前發現小心避開，另外一次那魔獸個頭不大攻擊力也不強被他解決。
他的食物已經不多，臨走時他望著那魔獸的肉糾結了片刻，不過到底沒敢吃。
到第五天時，他不得不從開始的一天三頓變成一天兩頓。
如果是在平時少吃一頓不會有太大感覺，但他這幾天除了睡覺就一直在移動，體力本來就消耗得厲害，節食也就變得痛苦。
第十天時，維希路吃完戒指中最後的果子，開始認真考慮起要不要吃那些魔獸。
被感染後的它們長得雖然可怕了些，但都是肉吃進嘴裡應該都一樣。
至於肉裡的黑暗力量，不吃就得吃吃了還能多活幾天，該選哪個顯而易見。
第十天時維希路還在猶豫，第十二天時他已經紅著眼滿樹林找魔獸。
自從他破殼就沒這麼狼狽過。
又是一天後，餓得手腳都乏力的維希路不得不開始思考一個可能，他不是被傳送到了陌生的地方，這裡就是海格亞那一係列傳送魔法的終點。
這森林沒有盡頭，海格亞就是準備把他扔進來活活餓死。
走走停停，他渾渾噩噩。
又一次扶著樹休息片刻，他正準備繼續往前，隱約間就聽見動靜。
他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沒看見魔獸而是看見幾道人影。
他在餓死和吃人之間糾結，正拿不定主意，被餓得遲鈍的大腦就終於反應過來。
他看見人了？
既然這裡有人，那就說明這裡不是海格亞安排的，那就說明他可以不用餓死了，那些人肯定帶吃的了。
維希路立刻就向著那邊靠近。
也是這時他才發現黑暗不知何時已經不再那麼濃鬱，周圍的樹木花草也不再全部枯死。
才往前走出沒多久，維希路就在空氣中嗅見烤肉的味道，他下意識吞咽肚子也咕嚕叫了起來。
他立刻就要靠近，因為發現食物而逐漸運轉的大腦就反應過來阻止他。
既然他是真的被傳送到了其它地方，那光明神殿的人肯定在到處找他。
之前海格亞又正麵攻擊他們直接和龍族撕破臉皮，估計現在也不會再藏藏掖掖地找而是會光明正大地通緝，說不定他獨自一個人的消息早就已經盡人皆知。
() 他現在隻一個人，還是小孩的模樣，這裡又人跡罕至，貿然出現肯定會被懷疑。
想想，維希路選了一條更為隱秘的路線偷偷向著那群人靠近，要先看看情況。
這裡沒那麼黑，但依然看不見什麼陽光。
那群人一共五人，身上都穿著統一的服飾，像是什麼組織的人。
營地周圍是一圈帳篷，中間則是一個篝火堆。
火堆上烤著一隻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大腿肉，肉已經烤了有段時間，表麵肥肉滋滋冒油，油再隨著肉滾動的動作往火堆裡滴去，火苗一串老高。
五個人現在都正坐在火堆旁等著吃飯。
維希路嗅著空氣中濃鬱的肉香味，琢磨起應該怎麼辦。
他不能被看見，得先想辦法把人弄暈，但他魔法時靈時不靈，還是說要用黑暗力量？這樣一來肯定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