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夜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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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行也跟著薑梨一路往東津鎮而去。

路上,薑梨屢屢看向畢方行,想要開口問他關於景睿暘的事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楊夫人總是看在下做什麼?」畢方行察覺到了薑梨的視線,他轉過臉看著薑梨,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我隻是好奇才半年不見,畢神匠怎麼就變了個樣?」

薑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畢方行的時候,此人雖然有些輕浮,但是也能稱得上一句翩翩公子,但是不過半年不見,人變得又瘦又黑,再也沒了之前翩翩公子的樣子,甚至比薑梨見過的許多工匠都要憔悴。

薑梨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畢方行短短數月就整個人大變樣了。

畢方行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薑梨:「還能怎麼樣,遇到了個黑心的主,我現在還能活著已經是命大了。」

薑梨一愣,突然又想到了原書中畢方行的下場,現在的畢方行應該是在景睿暘手下吧,比起高說,景睿暘應該不會砍了他的手吧。於是她點了點頭:「也是,在這裡至少還能活著。」

從將畢方行和景睿暘聯係到一起之後,薑梨就已經意識到現在書中的劇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畢方行沒有回到盛京反而是被景睿暘留在了東夷為他所用。

雖然看起來畢方行對景睿暘很不滿的樣子,過得也不算好,但是景睿暘不管怎麼說都比高說要好,留在東夷,說不定畢方行能全須全尾的活下來,不會被砍去雙手,家破人亡。

畢方行可不知道薑梨話裡的意思,直接被薑梨這一句話給噎了個半死。

想口吐芬芳,但一想到薑梨和景睿暘的關係匪淺,畢方行努力咽下了嘴邊的罵語。

「楊夫人,我這次要與你同行其實有一事請教。」既然不能罵人,畢方行隻能求教了。

「何事?」薑梨問道。

「就是之前夫人製造出來的彈簧,我回去後嘗試了很多方法,總是不能將它的產量穩定下來。」畢方行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畢方行非要跟著薑梨除了偷懶之外是想要問清楚彈簧的事。

雖然之前將薑梨製作出彈簧的步驟看了個全,但是輪到他自己製作的時候,總是沒有辦法打造出合適的鐵塊,這也就導致了彈簧的產量很低。

「彈簧嗎,想要製作出符合要求的彈簧,首先便是要打造彈簧的鐵塊裡的碳含量符合要求。碳含量太多,這鐵塊太脆,沒有延伸性,可若是碳的含量太少,那這鐵塊又太軟,也無法達到彈簧的回復性,一般情況下,這鐵塊中的碳含量應該是要在百分之零點七左右。不過我並不擅長冶煉,之前能夠做出合適的彈簧也是剛巧遇到了一塊合適的原料,若是現在讓我再去重新打造,我不一定就能打造的出來了,所以,這一切還是需要畢神匠自己去探索,我相信以畢神匠的才華,定然能夠很快的找到合適的比例,製作出合適的原材料。」

術業有專攻,薑梨並不擅長冶煉,畢竟在現代的時候,想要做項目,這些金屬都是直接原廠提供的,薑梨隻需要給出比例即可,她哪裡能夠親自打造,因此對於畢方行的疑問,她也隻能給出一個範圍,其他的她就愛莫能助了。

畢方行聽到薑梨這麼說也沒有意外。

女子能夠擅長工事已經很難得了,更別說冶煉了,女孩子打鐵確實不太適合。

但是這次的交談也讓畢方行知道了大概鐵塊打造的比例範圍,對他已經有了很大的幫助。

「多謝夫人慷慨解惑!」畢方行真誠的感謝。

他雖然疲懶,但是他的求真欲也很強,他一早就像要去找薑梨求教了,但是景睿暘一直禁錮著他,不允許他再去打擾薑梨,因此,彈簧的進度一直以來也沒什麼進展,如今得到了一個答案,他現在精神的很,當下便想回礦區上手打造一番了。

「不用謝我,這本就是交易。」

薑梨說得是那八百兩銀子的交易款。

雖然畢方行是小氣了一些,但是八百兩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得到了薑梨的鐵塊比例,畢方行瞬間沒了睡意,當下便與薑梨告辭打算回礦區繼續打造彈簧了。

郡城。

大臨的營地雖然隻有十裡,但是楊道成等人潛行的也十分不容易。

就算是風雨天氣,大臨依舊派了人站崗輪防,也派出斥候偵查。

不過好在環境太過惡劣,就算是盯梢的哨塔上的火光也沒辦法讓大臨的士兵們看的太遠,斥候更是不用說,除非麵對麵的站著,不然就算是再高明的斥候在沒有照明的情況下想要查探清楚天策軍的情況也是難上加難。

天策軍都是著黑甲,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風雨夜就是他們最好的遮掩。楊道成這次帶出來的一萬天策軍是景睿暘手中精銳中的精銳。

為了能夠完成風雨夜襲的任務,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直接將手中的最大的依仗給派了出來。

這一萬天策軍軍紀嚴明,他們借著雨夜的掩護繞過最顯眼的城牆大門,從城牆側邊的繞出,為了不驚動大臨,他們沒有騎馬,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一路冒雨緩行。

短短十裡路,他們走了整整一夜。

「將軍,不能再繼續前進了,再往前,大臨就能發現我們了。」副官侯選義湊到楊道成的耳邊輕聲說道。

「這才走了多遠,距離最佳射擊距離還差好遠一截,你讓本將停在這裡,那如何完成殿下的任務?」

此時天策軍距離大臨營地的距離還有差不多一裡(五百米),若是想要達到萬箭弩的最佳射程,還要再往前走半裡地才行。

「可是將軍,對於殿下來說,將軍和天策衛的安危更加重要,若是再往前走,那被大臨發現,讓他們有了防備,我們這次任務就算是失敗了。」候選義繼續勸阻道。

「先往前再走走,這風雨這麼大,你看大臨那哨塔上的火光都在搖曳,能看清什麼。」

楊道成知道侯選義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看到那風雨中搖曳的火光,他仍打算冒險一次。

候選義見無法改變楊道成的想法,隻能無奈的拉動身上的繩索,無聲的給身後的大軍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

為了能在雨中傳達命令又不至於驚動到大臨,因此,楊道成在每個天策軍小隊隊長的月要間都係上了繩索,需要發布號令的時候,便用不同頻率的拉動手法來傳達命令,命令傳達到小隊隊長身上之後,再由這些小隊隊長用相同的手法傳達至隊員身上。

這樣的傳遞信息方式雖然比較慢,但是勝在隱蔽。

接受到前進的命令後,天策軍又用極慢的速度朝大臨的營地方向前行了三十丈(一百米)左右。

風越來越大,雨也越來越大。

楊道成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大臨軍營內心開始掙紮。

這裡距離大臨軍營大約還有一百二十丈的距離(四百米左右),而這個距離雖然在萬箭弩的射程範圍之內,但是也僅僅隻能夠將箭矢射入其中,這個距離想要造成大臨軍營大量的人員傷亡遠遠不夠,想要對大臨的軍隊造成巨大的傷亡還需要繼續前進,至少要進入到半裡範圍之內才行。

可是繼續往前走,大臨就會發現自己一行人了。

「將軍,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候選義再次勸阻道。

楊道成沉默了,他也知道這回可能真的是極限了。

但是一想到自家殿下花費了這麼多年造出來的萬箭弩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就要被銷毀,楊道成內心充斥著不甘。

但是再不甘心,他現在也隻能下令了,他看了一眼大臨營地的哨塔,抬起手,就要下令進攻。

也許這次天時站在東夷這邊,就在楊道成抬起手的瞬間,一陣大風吹過,一下子大臨的數十座哨塔上的火光一下滅了八成。

楊道成看著瞬間沒了火光的哨塔臉上狂喜:「天助大景!下令,全軍全速前進!」

候選義臉上也露出了喜色,他迅速的打出一連串的指令,整個天策軍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小心翼翼,而是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大臨的軍營前進。

大軍快速前進加上萬箭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其實不小,但是這些聲音盡數被淹沒在這一片黑暗的風雨之中。

而此時,大臨的軍營裡也傳來了一陣騷動。

大臨軍營最中央的位置,那最大的一處營帳此時依然是燈火通明,外界的狂風暴雨根本就對這座營帳沒有絲毫影響。

營帳中,坐在最中心位置的是這次大臨征東軍的主帥盧俊。

盧俊在大臨的地位和李祁正相差無幾,都是大臨排得上號的名將,不過盧俊之前一直都鎮守在西蠻邊界,是西部疆域能讓西蠻聞風喪膽的平西大將軍。

為了能夠盡快的拿下東夷,高說不得不將盧俊臨時征調到東夷來擔任主帥,哪怕讓西部疆域陷入防守空虛的狀態,他也要拿下東夷。

而在盧帥的下方坐著一位身披銀甲的年輕將軍。

這位將軍劍眉星目,鼻若懸膽,無論誰見了都要誇一句瀟灑美少年。

這位將軍看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混在一眾三四十歲的將領中顯得有些稚嫩,但他卻能坐在盧帥下方,直接將其餘的將領全部壓了下去,而他坐在上位,其餘的將領也沒有絲毫的不滿。

「段世子覺得此戰該如何進行?」盧俊的目光在營帳內所有的將領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他身側的那位年輕將軍身上。

「盧帥這是折煞在下了,在場的諸位將軍不管哪位資歷都在鴻飛之上,哪裡輪得到鴻飛來談此戰呢?」

段鴻飛神情淡淡,盧俊點了他的名他也麵不改色,說出來的話語雖然聽著謙恭,但結合他的神情就顯得極為無禮,似是根本不將盧俊放在心上一般。

麵對段鴻飛這樣的態度,盧俊也沒有在意繼續開口道:「段世子少年英雄,你在江北的戰績本帥在西蠻可都有所耳聞,段世子就不要再謙虛了,談談你對此戰的看法吧,畢竟東夷是塊硬骨頭,想要啃下這塊骨頭,諸位將軍可得集思廣益才是。」

「既然盧帥如此看得起鴻飛,那鴻飛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對於此戰,鴻飛有幾點拙見,若是不對,諸位將軍請勿怪罪。」

「近來多暴雨,對我方攻城極為不利,但同樣的,暴雨對東夷也不是全然都是利處,至少,連日暴雨,東夷這邊想要修復城牆就是一件難事,還有東夷地勢低,暴雨也極易引發水患,若是這雨再多下一陣子,東夷內部遲早要亂。

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按兵不動,等著東夷內亂,另一個選擇,就是攻其不備,東夷認為我們不會發動進攻,那我們就偏要進攻。」段鴻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世子說得不錯,但這雨也不一定就能到引發水患的地步,等東夷內亂不太實際,可若是在暴雨天氣發動進攻,對我軍也沒有優勢,就算是拿下東夷,也是慘勝,我想我們的皇帝陛下可不想要得到一個慘勝的結果。」

「盧帥說得是,是鴻飛考慮不周。」自己的看法被駁回,段鴻飛也沒有絲毫不滿,依舊語氣淡淡,似乎絲毫不將盧俊的看法放在眼裡。

見到段鴻飛這樣的態度,盧俊眼中露出一絲不滿。

「不談這些,不知段世子對前朝太子景睿暘的看法如何?」盧俊將話題引到了景睿暘身上。

提到景睿暘,段鴻飛眼底精芒一閃:「此次出征,我父親曾對我說,前朝太子景睿暘不簡單。不論別的,就從他能夠蟄伏十五年,這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從李將軍帶回來的情報可以得知,景睿暘手底下的天策軍數量不多,最多不過四萬人馬,但是就是這四萬人馬,竟然能夠先殲滅十萬騎兵,再圍城攻城,以極小的代價打下了東夷,甚至就連景延的天策衛據說都在其手中吃了不小的虧。

雖然這其中有景睿暘有心算無心,李將軍一行征戰多時站力大幅度下降的原因在,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之前那一戰,以少勝多,不管是領軍能力,還是作戰能力,他都是極強的,是個勁敵,若是不除,必然會是大臨的心腹大患。」

段鴻飛對景睿暘極為好奇。

這也是他這次極力要求親自領兵前來東夷的原因之一。

若論年齡,景睿暘甚至比他還小五歲,但是,他的戰績卻是讓段鴻飛自愧不如。

而且對於景睿暘的心性,段鴻飛也是極為佩服。

景睿暘不過弱冠之年,景國國破之時,他已知事,能夠在身負血海深仇的情況下不聲不響的蟄伏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來,不管是大臨朝堂,還是江北段氏,甚至東夷景延都毫無察覺。

其他倒也罷了,畢竟山高皇帝遠,但東夷景延呢?

那景睿暘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蟄伏了這麼多年,四萬大軍隱藏在東夷,景延竟然一無所知。

這絕不是單純一句景延無能就能解釋的,這其中必然有景睿暘那絕佳的心性在支持。

若是設身處地將自己代入到景睿暘的角色中,段鴻飛自認自己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他無法蟄伏這麼久,手中握有一股不弱的勢力,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換做是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已經露頭起事了。

有時候段鴻飛都在懷疑,景睿暘真的隻是個剛剛弱冠的少年嗎?他這樣的心性,就算是許多成名已久的老狐狸都要甘拜下風吧?

而自己的父親段闕雲,那位鼎鼎有名的柱國大將軍,現在的江北郡王,對景睿暘的評價也是極高,認為,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因此,高說派人下旨讓江北出兵東夷,自己的父親沒有絲毫猶豫的便直接派出了五萬段家軍。

段家在江北經營多年,但是段家軍也不過十萬人而已。

每年養兵所需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能夠讓段闕雲毫不猶豫的派出五萬段家軍前來征討東夷,可見段闕雲對景睿暘的看重。

盧俊問起段鴻飛對景睿暘的態度其實就是在暗中試探江北段氏對東夷的態度。

此時聽到段鴻飛的回答,盧俊也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不錯,景睿暘絕不簡單,此戰若是大意,那李將軍的今天怕就是我們的明天了。」

李祁正葬送了整整四十萬大軍在東夷,高說沒有直接斬了他已經是看在李家和往日李祁正戰功赫赫的份上了。

但就算如此,李祁正現在的日子依然不好過,此刻的李祁正已經被卸下戰甲,投入大獄,等待刑部問審。

提起了李祁正,想到了他現在的下場,在場的除了段鴻飛之外,所有人都麵有戚戚。

「哨塔的火滅了!」

就在盧俊召集眾將士商討戰事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出什麼事了?」盧俊臉色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出營帳,攔下一位士兵問道。

「盧帥,剛才一陣大風吹過,哨塔上火都被吹滅了。」

「你確定是風吹滅的?」盧俊眯起眼朝哨塔看去,果然自己營地裡超過八成的哨塔上的火都已經熄滅了。

「盧帥,我確定,肯定就是風吹滅的,剛才那風特別大。」

「召集全軍,準備作戰!」

盧俊的目光朝東夷的方向看去,距離太遠,他隻能看到東夷那裡黑乎乎的一片,隻能看到城牆上亮起的幾點火光。

他不信這麼多的哨塔上的火都是被風吹滅的,就算是真的,這會也必須要警惕敵襲。

盧俊話音才落,他的眼前就出現了成片的火星。

無數的火星亮起,讓原本昏暗的天地頓時有了亮光,也讓盧俊看清了麵前的場景。

那無數的火星後麵,是一排一排的黑甲戰士,冰冷的箭矢閃著寒光,已經對準了大臨的營地。

「有敵襲!」

「發射!」

盧俊和楊道成的聲音幾乎同時想起,萬道破空聲響起。無數的箭矢帶著火光從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直直的落入了大臨的軍營。

東夷郡城上。

景睿暘依舊是一身黑界手握長/槍身姿筆挺的站在城牆之上遠遠的眺望這大臨的營地。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站了整整一夜了。

冰冷的雨水順著他完美的下頜沒入到戰甲之中,但他仿佛未曾察覺,整個人就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遠處的天邊閃過一道道絢麗的火光,那屢屢火光就如同流星一般劃過,落地的瞬間,帶起大片的哀嚎。

火光照進了景睿暘的眼底,他終於動了。

他手中長/槍朝大臨營地的方向一指

「眾將士!隨孤出征!」

「是!」在他的身後,無數將士早已穿戴好戰甲,騎坐在戰馬之上,隻待景睿暘一聲令下即可出征。

東夷郡城城門終於打開,身著玄甲的天策軍整齊的策馬而出。

大臨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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