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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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這一笑,賈珂和王憐花看得清清楚楚。賈珂見他笑得頗為詭秘,似乎有點不懷好意,不禁起了疑心,暗道:「無論他剛剛說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不該露出這種笑容來啊,除非……他被人暗算了!」

他想到這裡,不覺手腳冰涼,思來想去,隻記得丁春秋的三笑逍遙散毒發時是這樣的。這三笑逍遙散無色無臭,微若浮塵,將其以內力彈出,十分難以察覺。中毒之初,臉上現出古怪笑容,自己卻茫然不知,三笑之後,立時氣絕身亡。

賈珂扭頭去看王憐花,王憐花精於毒藥,比賈珂還先一步想到「三笑逍遙散」這名字,賈珂去看他的時候,王憐花也正在看他,和他眼睛對上,微不可見的搖搖頭,示意賈珂臉上並沒有這古怪笑容。

賈珂見他臉色凝重,也沒什麼古怪笑容,不禁對他笑了一笑,嘴角剛剛翹起,就被王憐花伸出兩指壓了下去,雖未說話,但心思卻透過眼睛,明明白白的顯露無疑:「你這時候笑,不存心是要嚇我麼。」

那掌櫃的見他二人站住,臉上那詭秘的笑容還未消失,就聽到賈珂低聲說了句:「裡麵有人。」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突見王憐花衣袖輕拂,自己渾身一麻,登時翻倒在地,動彈不得。

趁著掌櫃的翻倒在地的功夫,王憐花和賈珂已經回到廚房,就見一個黑衣人從窗戶裡翻進來,正要去抬那被王憐花點倒在地的廚娘,見到他二人重回廚房,大驚之下,不由「啊」了一聲,聲音自他蒙著臉的黑巾傳出來,也聽不出是男是女。

王憐花伸出右手,以六脈神劍將這人穴道點住,看向賈珂,神色間頗為躊躇,道:「也不知究竟剛剛是誰使的三笑逍遙散。」

賈珂站在廚房,遠遠看了一眼倒在廚房門口的掌櫃的,他剛剛被王憐花以掌力震開的時候,人倒在地上,尚能動彈,現在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顯然已經死了。

賈珂沉吟道:「從前我押送丁春秋回京城的時候,在路上無聊,就和他聊過他發明的那些毒藥。這三笑逍遙散是以內力送毒,將毒藥彈在對方身上,隻將這毒藥灑在空氣中是沒用的,

如果對方的內力高於自己,不僅毒藥不會對對方起作用,反而還會彈回自己身上。

剛剛掌櫃的站在最西頭,我和你站在一起,我本來離掌櫃的更近,給他嘴裡塞上饅頭後,就去檢查牛肉鍋裡煮的牛肉有沒有問題,那時你離他比我更近一點。之後咱們兩個離開,我給他銀票的時候,我又從你身後走去他麵前,比你要離他更近一點。

你內力極高,遠勝於他們三人,而我沒有中毒,可見要麼是這掌櫃的講剛剛那個故事的時候,趁機將毒藥彈了過來,那時候咱們兩個正好一前一後站著,這廚娘卻躺在地上,毒藥落不到她身上。

當時他的內力還沒到你身上,已經被你反激回去,所以我沒有中毒,他自己卻中了這毒,隻是茫然不覺,剛剛還拿話留咱們,想親眼看著咱們死在他麵前才能安心。要麼就是這掌櫃的在咱們找到他以前,就已經被人施以了三笑逍遙散。」

王憐花從前隻聽說過三笑逍遙散的大名,卻不知道是怎麼個使法,因這毒藥毒發時模樣奇特,他對此印象頗深,此刻聽了賈珂的話,才知道這毒是以內力送出,彈在對方身上的。

想到若非自己練了北冥神功,若非吸了那麼多人的內力,今天他和賈珂兩個人就要稀裡糊塗的死在這狹窄昏暗、油膩骯髒的廚房裡,又想若非賈珂剛剛去檢查牛肉湯,自己雖然沒死,但是他卻會送命,不由手足冰冷,後怕難當。

賈珂說完剛剛的話,就看著躺在地上的廚娘和那破窗而入、想要抬走她的黑衣人發怔。

他本來已經相信了那掌櫃的話,認為這廚娘和客棧裡的人都是想要得到**宮的寶藏的人設下的餌,殺死魏無牙的弟子們的凶手和他們並無關係,魏無牙的弟子們之所以死在這裡,其實隻是一個巧合。

可是這樣的陷阱,不應該是為了殺人才設下的,而應該是為了將知情的人抓住,逼問他們從哪裡得來的這消息才對。如果說掌櫃的對他們下死手,是第一點疑點,那第二點疑點自然就是這個來救廚娘的黑衣人。

假設掌櫃的所言是真,那這廚娘本就是這個局裡一個擺在明麵上的魚餌,她的性命應該早在幕後之人布局的時候就被幕

後之人放棄了,怎麼會這麼快就有人來救她,並且來救她的這個人不是想辦法給她解開穴道,而是打算把她帶走呢。

賈珂道:「看來——」

剛說了兩個字,忽然就被王憐花伸手緊緊抱住,他感到王憐花的呼吸聲就在耳邊,一下下吹著他的耳廓,聽起來十分的急促,不由微笑,就聽到王憐花低低的道:「你先別說話,我……」聲音帶著一點嘶啞。

賈珂回抱住他,感到他的心隔著衣服砰砰亂跳,又是一笑,撫扌莫著他的後背,像安慰貓一樣,柔聲道:「害怕了嗎?」

王憐花勉強一笑,道:「怕什麼?隻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就是你剛剛猜測的都是真的,這廚娘就是真凶,那使毒的掌櫃的和她是一夥的,他們擔心計劃失敗,早早就編了這套謊話,一旦發現來人武功太高,他們打不過,就用這套謊話來騙人麼。我隻是不想你囉嗦,才不是害怕。」他振振有詞的說完了,然後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很輕,道:「你讓我抱你一會兒。」

賈珂一麵親口勿他臉頰,一麵笑道:「不錯,幾乎全中。」

王憐花聽見了,很不開興地道:「幾乎?本公子漏了哪一點?」

賈珂道:「我覺得這套謊話,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王憐花道:「他們在少林寺的計劃,唯一失敗的可能就是你在嵩山派趕過來之前就離開了少林寺。『你』既然被魏無牙的弟子們擄走,那麼脫身後跟蹤他們本就是情理之中,這陷阱是專門為你設的,也實屬正常。若非他們不確定客棧裡這麼多客人究竟哪個才是你,擔心打草驚蛇隻怕早就下手了。」

賈珂沉吟道:「他們想到我會來是很正常的事,唯一不正常的是,今晚的事完全不像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王憐花道:「怎麼說?」

賈珂道:「咱們剛剛分析過,他們用天一神水殺死魏無牙門下的弟子後,很可能會在外麵監視會不會有人溜進這些弟子住的房間裡。咱們將他們的屍體帶回自己的房間,又在房間裡耽誤了一會兒才離開的。

這個在外麵監視的人完全有充裕的時間去通知客棧裡其他人,掌櫃的既然也是他們的同夥,並且手裡還有三笑逍遙散這種

毒藥,他為什麼不一見到咱們就用這毒藥,而是要等到咱們進廚房打傷廚娘後再用。」

王憐花想了想,道:「也許是因為他沒有想到你會猜到廚娘有問題,想看看咱們的目的是什麼,因此沒有立刻出手,但是在看到咱們一進來就出手製住廚娘以後,就決定對咱們下手了。」

賈珂搖搖頭,道:「你還記得咱們晚上吃飯的時候,就聽見旁邊那桌客人和店小二聊起廚娘總是去鄰鎮找人的事麼。」

王憐花沉吟道:「好像是有這回事,看來她是巴不得別人去找她。」

賈珂道:「所以我覺得這套謊話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編出這套謊話的人,一定知道**宮宮主的女兒這些年來一直隱居在李渡鎮的事,他既然知道這件事,那麼查出當時有哪些人在李渡鎮被燒毀前後去過那裡,也絕不是難事。」

王憐花眼睛一亮,恍然道:「若非咱們兩個當時隻顧著自己說話,沒有留意旁人在說什麼,聽到這故事,一定會來瞧瞧這廚娘是什麼人。」

賈珂點了點頭,道:「編這故事的人一定很了解我的性格,他在知道我當時專程去找陳將軍,請他帶兵趕去李渡鎮,並且在那裡待了幾天後,一定就懷疑起當時我是不是沖著**宮的寶藏去的李渡鎮。所以這個故事,就是為了把我釣出來的魚餌,隻可惜百密一疏,沒想到我現在已經兩耳不聞桌外事,一心隻有王公子了。」說完,微微一笑。

王憐花聽到這話,心中盪漾,親親他的嘴角,然後繼續將下巴搭在賈珂的肩膀上,問道:「那你為什麼說不像是一個人的手筆?」

不等賈珂說話,就恍然大悟道:「我懂你的意思了。如果今天晚上的事都是一夥人做的,那個監視客房的人應該能看出咱們兩個的身手,絕不是先前被他們抓走的小魚兒的身手所能比的。這件事超出他們的預計,那人應該會來告訴這位廚娘,讓她多防備一二。

但是這廚娘看見掌櫃的來到廚房後,就算她沒有親眼看見咱們,但掌櫃的既然是她的同夥,應該也會給她暗示,告訴她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可是她卻不以為意,毫無防備,說明她十分看不上咱們的武功,那個監視客房的人

根本沒有來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事情。」

賈珂伸手扌莫扌莫王憐花的頭發,故作深沉的點頭笑道:「孺子可教矣。」

王憐花白他一眼,道:「叫我孺子,你好大嗎?」

賈珂噗嗤一笑,壓低聲音道:「我大不大,你不是見過嗎?」

王憐花的麵頰上登時熱烘烘起來,他覺得賈珂在這種事上簡直壞得令人發指。他不僅不肯滿足他的要求,並且時不時的就不分場合的撩撥他,偏偏他很吃賈珂這一套。就好像一隻貪吃的魚,明知道那是掛在魚鈎上的餌,吃一口就可能被人拽上岸去,可是每次一看見餌料,還是不吃教訓的去咬一口。

王憐花咬住賈珂的耳朵,輕笑道:「我又沒用過,光用眼睛看怎麼知道。」

賈珂很壞心眼的不接這話,笑眯眯的道:「所以我覺得,今天晚上的事其實是兩夥人做的,雖說是兩夥人,其實他們很可能是一夥人,隻是現在他們正在競爭誰辦事的能力更強一些。」

王憐花微微笑道:「我又沒殺死他們,隻要他們活著,想要問出真相,倒也不難。比起這個,我更的大小這件事。」

賈珂笑道:「好像要比你大一點。」

王憐花「哦」了一聲,笑吟吟道:「你敢比一比嗎?」

賈珂道:「今天晚上——」王憐花眼睛一亮,就聽到賈珂繼續道:「是不能比了。」

王憐花失望的咬了一口賈珂的耳朵,然後一笑,道:「我也沒非要今天晚上,來日方長,隻要你不賴賬就好。」

賈珂噗嗤一笑,然後道:「我想另一夥人應該是守在客棧外麵的,現在未必就發現客棧裡的情形了。方長,請你看一場煙火怎麼樣?」

王憐花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方長是什麼意思,臉頰就又熱烘烘起來,連同心也燥熱起來,可是又有點窘迫,哼了一聲,底氣不太足的惱怒道:「你才是方長呢!」

賈珂笑著牽著他的手,走到廚娘和黑衣人麵前,就好像完全沒聽見王憐花剛剛說的是什麼似的,笑道:「方長,你抱哪一個?」

王憐花咬牙道:「你再這麼叫我,我就抱你了!」

賈珂笑道:「盡管來抱啊,我什麼時候攔著方長你抱我了?」

王憐花眉

毛一聳,道:「那你再這麼叫我,我以後就不抱你了。」

賈珂仍是笑,悠悠道:「沒關係,以後我來抱你就好了。」

王憐花哼了一聲,以示自己對賈珂這油鹽不進、死皮賴臉的無恥模樣的鄙視,伸手去抓黑衣人的衣領,另一隻手仍然牽著賈珂,然後將黑衣人拖出了廚房,賈珂本來想把廚娘抱起來離開的,但是一隻手被王憐花牽著,也隻好和他一樣,用另一隻手拽著廚娘的衣領將她拖出了廚房。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掌櫃的的屍體,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人雖死了,眼睛也閉著,臉上卻露出詭秘的笑容來,看起來隨時都會詐屍一般。

王憐花皺了皺眉,一想到若非賈珂去檢查牛肉湯,現在躺在這裡的人也會有他一個,心裡就不由湧現出一陣後怕來,忍不住用力捏了捏賈珂的手。

賈珂知道他的心意,親了親他,然後若無其事的微笑道:「走吧。」

王憐花嗯了一聲,拿起掌櫃的身上的鑰匙,兩人一道去了客棧的酒庫,從酒庫中拿出三十幾壇烈酒來,先將大堂裡的其他人點住穴道扔在院子裡,然後打開酒壇的蓋子,將酒水潑在客棧的大堂和過道上,再將點著的油燈扔在地上,不過一會兒,客棧裡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天晚上住在這家客棧的客人並不算少,一聽到有人大喊著火了,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就看見窗戶外麵赤紅的火光沖天而起,立馬拿起行李,連鞋子都來不及穿的跑出客房,馬廄裡停著的馬都不安的嘶鳴起來,一被人解開繩子,立馬就向客棧外麵逃去,原先被點住穴道扔在院子裡的人這會兒穴道解開,也都向外跑去。一時客棧內外亂成一團,有人坐的是別人的車,有人騎的是別人的馬,還有人去的是來時的路。

王憐花靠在賈珂身上,坐在馬車上看著四處逃命的人群,指點江山的笑道:「這人好不要臉,他來客棧的時候明明騎的是一頭半死不活的驢子,現在就趁亂搶了匹蒙古馬。這個人就虧大發了,我記得他是乘車來的,現在一家三口竟然騎著一匹馬上,看來他的馬車被人搶走了。」頓了一頓,抬手一指南麵,道:「找到了,咱們的馬車在那裡。

賈珂道:「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搶了咱們的馬車。」

王憐花笑道:「哪是倒黴鬼,明明是貪心鬼才是。那馬車可是咱們花了幾百兩銀子買下來的,又寬敞又舒服,哪像現在這輛馬車,不僅很小,並且還很顛簸。」

他二人都不是喜歡委屈自己的人,在這方麵一慣的大手大腳,賈珂聽到王憐花這話,親了親他,笑道:「等到大點的鎮子上,咱們就換輛好點的馬車,不過,我覺得王公子現在還是得委屈一下,到車裡一趟。」

王憐花奇道:「我到車裡去做什麼?」

賈珂一臉純良的笑道:「那夥監視咱們的人看到咱們兩個從哪間客房裡出來的,一定知道咱們是兩個男人,對不對?」

王憐花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狐疑道:「所以呢?」

賈珂繼續一臉純良的笑道:「他們看見客棧著火後,很容易就會猜到這火是咱們點著的,對不對?」

王憐花哼了一聲,心裡惴惴不安,覺得賈珂笑得格外不懷好意。

賈珂仍是一臉純良的笑道:「他們既然猜到火是咱們點著的,當然不會隻去追咱們的馬車,我想他們一定會把重點放在同行的兩個男人身上,加上車裡那兩個人,就是三個男人,一個女人,你說是不是?」

王憐花瞪大眼睛,擺出一副不配合的模樣,道:「所以你想讓我把你扮成女人?」

賈珂臉上的笑容已經宛若聖人似的了,柔聲道:「雖然我很相信王公子你的手藝,可惜我實在裝不出來女人的聲音,隻怕一說話就會露餡裡。我固然可以裝成一個啞巴,但是他們一看我是啞巴,恐怕就會懷疑我是男扮女裝的了。」

王憐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找來就找來,難道我害怕他們不成?」

賈珂道:「但是他們有天一神水。」

王憐花頓了一頓,其實他心裡也很怕天一神水這種防不勝防的毒藥,不然以他現在的武功,根本沒必要點著客棧趁亂逃出去了,他很不情願的反抗道:「可是我又沒有女人的衣服。」

賈珂微微一笑,笑容十分的純良,王憐花卻不由心中一寒,然後就見他將韁繩遞給自己,他掀開車簾,走進車廂,沒一會兒就拿了三條裙子出來。

一條月白色滿繡留仙裙,一條桃花繡粉彩留仙裙,還有一條大紅的湖縐八片長裙。

王憐花凝視著賈珂,目光陰沉沉的,不斷飛著刀子,似乎是在琢磨該把他吃了還是該把他吃了,當然兩種吃的意思並不一樣。

他神色不動的道:「你準備的還挺齊全啊,什麼時候買的?」

賈珂老實交代道:「在洛陽的時候買的。」

王憐花微微笑道:「我怎麼不知道?」

賈珂非常乖巧的道:「都是在原家的鋪子裡訂的,本就有現成的,稍微一改,兩三天就改好,然後掌櫃的偷偷給我送過來的。」

王憐花笑道:「賈珂,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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