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惡鬼客棧 十八(1 / 2)
他們一起回了家。
路上虞仙時不時盯著賀深看,賀深隻要察覺到了,就會轉過頭來露出一個格外溫柔燦爛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年輕了好幾歲的緣故,這個賀深的性格要更加開朗一些,和虞仙前兩次在支線劇情裡遇到的,比較古怪陰沉的賀深不一樣。
虞仙移開目光。
要是按照前麵幾個賀深的性格,他會非常不滿,大概率會直接傾過身子,強行在虞仙嘴上親上一口。
而這個賀深隻是垂下頭,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晚上。
賀深來到虞仙的房間,支支吾吾半天,情緒低落,萎靡喪氣道:「仙仙,你別不要我。」
虞仙停下手裡的動作,黑曜石一般的眼裡照入賀深的樣子。他本來不想理賀深的,但想到自己的人設,還是毫無感情的問了句:「怎麼了?」
賀深的眼神遊移不定,半晌,他垂頭喪氣的,「仙仙今天對我好冷淡。」
虞仙愣了一下,手扌莫了扌莫那支收起來的畫筆。
賀深見他不說話,揪住大衣口袋裡的布料,眼神暗下去。
他的房間和虞仙居然不是一起的。
在他去洗澡的時候,虞仙迅速來到臥室,飛快的觀察起來。
書櫃,床,書桌,吊蘭,衣櫃……
餘光被鏡子閃了一下,虞仙走過去坐在桌子麵前。鏡子和旁邊的木板間留有縫隙,虞仙伸手推了一下,正麵朝著他的鏡子被推到另一側,露出後麵的空間。
手在裡麵扌莫了個空,側頭想了想,虞仙轉手向鏡子背後扌莫去——
恰好,一個小書架黏在上麵。
虞仙拿出放在上麵的唯一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是黑色皮封,燙金字體印在中間,獨特的金屬光澤使得這本筆記本看起來格外內斂大方,倒是非常符合虞仙的審美。
他摩挲了一下柔軟的表皮,將筆記本攤開,印入眼簾的是一篇篇日記。
心跳驟然加快,虞仙飛快掃視,瞳孔不自覺的收縮。
他抽出筆記本封麵上掛著的筆,擰開筆蓋隨意寫了幾個字,然後拿去和筆記本上麵的字跡對照。
一模一樣。
「虞仙」的筆記和他,完全一致。
坐在椅子上,虞仙不由得有些恍惚,眼睫動了動,他拿起鋼筆蓋上筆帽重新往封麵上插了回去。
他需要冷靜。
強行冷靜下來之後,虞仙自認沒有多少時間把所有的都挨著看完。
於是他看了看手機上最近的時間,在日記本上找了個最接近的時期讀了起來。
【七月十四日,陰
那個教派裡,有東西在監視我。】
虞仙一頓,往前一翻,試圖找到「虞仙」之前有沒有提到過不對勁。
【七月七日,小雨
原來是這樣,對那個教派,我也有了點興趣。
但是,如果要進入就必須要有祭品。
我沒殺人的癖好。】
繼續往前翻。
【六月十四日,晴
和王溪叢一起野營的時候,看見有東西在吃人。
報警了。
】
再往前,就沒有什麼相關的敘述了,除了時不時的嫌棄賀深外,一切都很正常。
等等。
【五月二十一日,大雨
從酒吧回來的時候,有個人一直跟著我。
樣子有點熟悉,好像是賀深畫室裡的女生。】
這裡,有問題,明天可以試試問問賀深。
而最重要的一點,虞仙有預感,那個監視著「虞仙」的東西,估計就是襲擊自己的那隻怪物了。
但是,這隻怪物又是什麼?上次回溯時,裡麵的楊夕和吳淮靈說過,在獻祭的時候,那隻怪物才會出來監視過程,查看成果是否合格。
那麼,這和「虞仙」……又有什麼關係?
虞仙指尖劃過七月七日的敘述。
難道,「虞仙」曾經也想過入教?但因為觸碰到底線,不願意殺人,所以自動放棄?
合上日記,虞仙把它按照原位置放回去。
這間屋子裡已經沒有什麼可獲得的信息了。
係統看他半天不動,像是在想什麼的樣子,提議道:【不如去賀深的房間看看?】
虞仙站在原地,突然開口:「係統,你上次為什麼讓我離開家?」
一個瞎子,最好的保護,不就是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裡嗎?
虞仙想到自己當時坐在椅子上,他明明連一個動作都沒有,那如芒在背的監視感卻愈演愈烈。
【那個教派裡,有東西在監視我。】
再一聯係這句話,似乎一切就說得通了。
將椅子放整齊,虞仙聽從係統的話,來到賀深的房間。
浴室裡麵是淅淅瀝瀝的水聲,虞仙掃了一眼,是磨砂玻璃門。
賀深黑色的影子照在玻璃門上,總讓他有種別扭的感覺。
虞仙搖搖頭,四處看了看,除了一些比較藝術範的裝飾外,什麼也沒發現。
他這才將視線放到床上扔著的灰色大衣。
奇怪的,他拿起那件還帶著餘溫的大衣,想起每次在賀深身上聞到的清新香味。
猶疑一瞬,虞仙輕輕嗅了嗅,是這股味道。
之前,賀深的手在大衣口袋裡動了動,虞仙認為,他其實是想告訴自己什麼,話到臨頭卻又改了主意。
虞仙往大衣口袋裡扌莫去,扌莫了個空。
不可能沒有東西,賀深那模樣,明顯就是有東西想給他。
虞仙皺眉,往內襯裡麵扌莫去,從裡麵掏了張雪白的紙出來。
展開,是一張診斷說明書。
白紙黑字上清清楚楚的寫著,「疑似人格分裂症狀,請盡快就醫。」
落款是龍飛鳳舞的醫生簽名,還有印章。
古怪又驚訝的感覺縈繞在心頭,虞仙快速將診斷書折疊回原來的形狀,按原路放回。
聽著裡麵的流水聲依然連綿不絕,頭一次做這種事情的他有些心虛,吐出口氣,輕輕關上賀深的房門,轉身離開。
垂眼關門的他沒有注意到,浴室的磨砂玻璃後,一個漆黑模糊的人影站在門後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又垂下頭,轉身。
花灑流水的聲音終於停下來了。
晚上他們是分開睡的,虞仙埋在鬆軟溫暖的被子裡,頭一次為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溫暖嘆息。
客棧裡的被子,怎麼捂都捂不熱,能冷到骨頭縫裡。
一夜正常。
清清冷冷的月光灑在虞仙瑩白的臉上,像是他冷冽的氣質都軟了許多。賀深低下頭去親他的額頭,人看起來有些陰沉,「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呢?」
要去看那張東西。
明明他已經在盡量瞞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