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魚狐之變 贈禮之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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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負重傷,但魔的生命力頑強,經過一番醫治,身上的傷勢已恢復大半,然而心中的傷痛卻是難以弭平。

常欣與永夜皇走出,將沉澱的空間留給錦煙霞。

「真是多謝你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大師……白蛟……唉。」常欣透過窗戶看著錦煙霞,「失去一步禪空,對錦煙霞的打擊一定很大。如果可以,我真想替她分擔這些痛苦……嗯?為什麼你都不講話?」

「吾在聽你講。」

「啊?算了啦。」常欣無奈地拉走永夜皇,「我們還是別在門口打擾她了。」

「嗯。」

「對了,怎不見你的同伴?」常欣回頭看向身後的魔,「他好像沒跟我們進來。」

「他叫玄狐。」永夜皇跟著常欣來到村落中心,「金雷村需要修復,吾讓玄狐去幫忙了。」

不遠處,小七正要扛起地上的布袋,卻見一隻手伸了過來,輕鬆地將布袋提了起來。

「要搬往何處?」玄狐麵無表情地詢問道。

「是……是……這……」小七驚怕地指了指一間房屋,「那邊……」

「嗯。」玄狐將布袋扛在肩上,朝著小七所指方向走去,將布袋放在房屋之前,「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助?」

「啊?沒,沒了……」小七手足無措地擺擺手,隨後向玄狐鞠了一躬,「多、多謝你!」

說完,小七飛快地跑進屋,關門之前還不忘將布袋拖入屋內。

常欣收回觀察的視線,好奇地看著永夜皇:「你們也是在人界出生的魔嗎?」

「為何你會這樣覺得?」永夜皇看著忙碌的玄狐,「我們來自魔世。」

「你們與錦煙霞同樣,不像是魔。」常欣嘗試著猜測起來,「真正的魔,應該是冷血的吧。」

「魔族並不冷血,實際上,魔的情感極端強烈,大喜大怒,狂愛狂恨。」永夜皇回頭看向錦煙霞的屋,「錦煙霞才是魔,吾與玄狐,不是。」

「我被你弄糊塗了。」常欣露出了苦惱的神情,「你們不是魔,那會是什麼?」

永夜皇語氣溫和地說道:「嗯……不知道,就當我們是魔吧。」

「對了,為什麼你要帶著麵具?」常欣看著永夜皇的麵具,「蓋得嚴嚴實實,不會感覺透不過氣嗎?」

說著,常欣伸手想要摘下她的麵具,卻被永夜皇後退避開。

「這是一層保護,不可輕易摘下。」

見她不願摘下麵具,常欣也沒有強人所難:「保護?難道你的臉受傷了?」

「不是保護我。」永夜皇的語氣依舊平和,魔音中卻透出一股冷意,「而是保護你們。」

「嗯?」常欣不禁麵露驚異,「難道看了你的臉,我們就會有危險?」

「沒那麼誇張。」永夜皇將五指按在麵具上,「這隻是一條線,一個限製。人不能無所顧忌,這樣太危險了。」

「總之,就是不能摘下。」常欣的語氣略帶感慨,「說起來,你們兩個很像。」

「俏如來?」

常欣訝異地看著永夜皇:「啊,你怎會知道?你也認識他喔?」

「隻是猜測。」永夜皇對常欣解釋道,「你先問俏如來,再問我們是誰,所以吾判斷,你很在意俏如來。」

「原來是這樣。」常欣流露出失落的神情,「他已經很久沒來金雷村,不知道現在還好嗎?不知道……他還記得常欣嗎……」

「他不是魚,記性不差,不會忘記你。」永夜皇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很好,說不定,你們很快就能再見。」

「知道他過得好,我就很滿足了。」常欣立刻又振作起來,「多謝你,應零。」

「嗯,吾也去幫助重建。」永夜皇向常欣行了一禮,「常欣姑娘,請了。」

幾天後,欲星移依言來到金雷村,不顧常欣的攔阻,將封印的真相告知錦煙霞。

「……一百零八年,隻要一百零八年,龍涎口便會完全被打散,成為普通水脈,但一年多前,鎮魔龍脈破損,魔世入侵。」欲星移轉身背對錦煙霞,「確實……不是你的錯。」

真相竟是如此煎熬,一乾村民站在屋外,愧疚地低頭抹淚。

高僧要他們不得離村,用血脈之力維持封印。而所謂的鎮魔榮耀,不過是青奚宣編造的說辭,為了不讓金雷村先人為真相自責一生。

錦煙霞拿著青奚宣遺留的書冊起身:「救他……你是鱗族,你識水脈,你一定有辦法,你不是要我的命嗎?拿去!用我的命,換他安然,你拿去啊!」

「用我……用我代替他……為什麼?為什麼不應話?」錦煙霞的白發狂亂飛舞,「禿驢!再將我封印啊,我可以代替他!快做……快做啊……」

一聲「禿驢」,欲星移身心一震。錦煙霞趴在牆上痛哭,常欣急忙入屋安撫。

『前非已鑄,我青奚宣在此立誓,若有來生,願入修行,償還此情,廣布大愛,回向蒼生。』

屋內的魔發泄著情緒,將桌上的書掃落在地。永夜皇垂頭黯然離去,不聲不響地走至村外,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麵具。

「阿彌……」永夜皇閉目念誦佛號,一滴血淚墜入塵埃,「陀佛……」

「這就是……」欲星移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被天意戲弄的感覺嗎?」

「天意,天意,往往天是故意,或者又是人意。」永夜皇握緊了手中麵具,「鎮魔龍脈,是吾所斷。魔世入侵,由吾而起。」

「由你而起,由你結束。」欲星移停在永夜皇身邊,「一切因果,有始有終。」

「所以吾回到了龍涎口。」永夜皇側目看向欲星移,「這不是天命,這是因果。總有一日,我們會了結最後的因果。」

欲星移沒有作答,念詩緩步前行,聲音沉痛哽咽,眼中淒然帶淚。

「觀星望鬥慣幽居,一片神鱗渡太虛。伯仲分時同綬冕,虹蜺過處盡疆輿。」

嗒——

永夜皇望著欲星移的背影,上前拾起那滴鮫人淚,將珠淚收入了空間之中。

「怎麼沒看到人了,走得這麼快,希望他別去通知什麼盟主。」

「他不會通知什麼盟主了。」永夜皇轉身回返金雷村,重新將黑鐵麵具戴上,「因為他是鱗族師相——封鱗非冕欲星移。」

「啊?」小七驚訝地看著她,「原來你是……」

「你心情不好,看起來很悲傷。」

永夜皇向小七行了一禮,走向站在村口的玄狐:「本皇戴著麵具,你是怎樣發現的?別跟我講又是你的感覺。」

玄狐扶額思索了片刻,說道:「這個故事……是悲劇。」

「哈,我們回去吧。」永夜皇拉起玄狐的衣袖,「我已經想好,送你什麼禮物了。」

玄狐好奇地詢問道:「你要送我什麼?」

「我要送你——領悟。」

玄狐頓時麵露不解:「領悟,也能送嗎?」

永夜皇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還想看吾的劍嗎?」

「你說你的琴就是你的劍。」玄狐看著永夜皇的側臉,「但我不想看你的劍,我隻想聽你彈琴。那日你唱的歌,很好聽。」

「好,那就不看劍,隻聽情。」永夜皇走進屋內,化出塵封數月的無悔,「鴛鴦散……是悲劇啊……」

「鴛鴦線,西湖畔,蘭亭落花弄弦聲。

離枝花蕊伴著秋葉飄紅,輕舟劃開長堤消逝形影。

想你,相思,目眉笑無語。

驚蟄時,彼場滄桑後的纏綿。

流水無心戀花蕊,落花卻癡愛無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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