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傀儡遊戲 溫皇之死(1 / 2)
月泠一路翻閱著劍譜,感受著飄渺絕式的意境。如此精妙絕倫的劍法,有些劍癡甚至願用性命領教,然而月泠卻在看完之後,將劍譜隨意地扔進了空間中,毫不在意它的價值。
劍法精妙又如何,也許這輩子她都領悟不了劍之道了,再好的劍法也改變不了,她的劍再一次走入魔道,成為死劍的事實。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努力過,為了感悟與精進而與闇盟劍手切磋,現在初衷已改,隻是為了前進而前進,為了融合而融合。
正是因為悟不出,她才要借別人的劍法,成就自己的無上巔峰。
月泠將飄渺之意融入自己混亂的劍意中,腦中想起了宮本總司最後對她說的話。
「(宮本總司,如果你知道吾的用意在此,你還會無私地傳授於吾嗎?哈,悟性……)」
「這根本不是悟,不過是卑鄙的剽竊……初心已死,你教吾怎能找到自己的心……魔劍無心,吾又能怎樣悟……哈……這條路早已行差踏錯,吾又怎樣能回頭……早就回不去了。」
她不斷地求劍前行,不過是為了那句「劍法超絕」的評價,不過是想親口告訴那個人,大哥,如今吾劍法有成,對得起你當初的評價了。
可是劍已成,人卻不在了,隻剩下她為一句永遠也等不到的贊許,不斷前進。
逐漸接近神蠱峰,月泠也不再去想這些令人心煩意亂的事。
通過攔截酆都月,她已經完全肯定神蠱溫皇就是任飄渺。鳳蝶的飄渺劍法、真假溫皇、神蠱峰底的師徒以及還珠樓的內部鬥爭,如果憑借這些線索還是猜錯,那她也無話可說,隻能認栽。
聽聞溫皇之死,月泠一點都不會相信。既然確定他是任飄渺,就算是炎魔親自出手,他也不可能毫無抵抗之力,沒化身任飄渺就斃命。而他若是暴露自己,百裡瀟湘不可能不知道。
唯有一種解釋,溫皇一心求死。
但神蠱溫皇不是笨蛋,不可能為了隱瞞身份而真正去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保命的底牌。隻要發揮這張底牌的作用,他就能徹底洗清嫌疑,潛伏台下,坐山觀虎鬥,順便完成自己精心布置的遊戲。
至於是什麼底牌,月泠心中也有了猜測。
不說這個世界,即便是最玄虛的修□□,死而復生者亦是少之又少,因此她直接判斷溫皇使用了假死替命之法。
炎魔本人就是寄體重身,又是創造禁術的高手,所以溫皇使用的不可能是術法。刨除一些過於離譜的東西,溫皇使用的極有可能是毒、藥或者蠱。鑒於神蠱之名,月泠更傾向於蠱。
「(嗯~吾開始好奇了,讓溫皇使用替命蠱也要玩的遊戲,該有多趣味呢?)」
「哈,遊戲,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何妨再加一人,你說是不是,神蠱溫皇?」抬手間,月泠用血絲織出人皮,以指裁出人形,「但是無論是你還是炎魔,你們的遊戲都太簡單了,沒有挑戰、沒有未知、沒有敵手、更沒有逼命,既然我們要玩,當然要玩得盡興。」
月泠將一滴精血點在皮人的心口,由於學宗術法與修□□的體係相斥,她便逆施學宗術法使之與仙術融合,再以自身精血為皮人開靈,製造出一個人皮傀儡。
人皮飄落,一個眼神空洞的月泠公子出現在了原地。應零解下眼上的發帶,露出了一雙血瞳。她將素絲發帶收入懷中,取出一條白絹遮住了傀儡月泠的雙眼。
「月泠公子,我們走吧。」應零輕笑了一聲,將明霜折扇塞到了月泠的手中。
「哈,走吧。」手執折扇,月泠將空手背到身後,一身白衣勝雪,盡顯風度翩翩。
兩人沿路前行,停在了神蠱峰的入口。沒讓她們等太久,史艷文帶著神蠱溫皇的屍體回到了神蠱峰。
「是你。」史艷文拖著棺材走來,一眼便看到了兩人,「這位是……」
「先前聽說神蠱溫皇死了,還以為是謠傳。沒想到我們照計劃離開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月泠搖著紙扇走向棺材,「唉,溫皇先生,你這禍害到底是沒遺留千年啊。」
就在此時,應零也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劍,似乎要穿透棺材看清裡麵的人。
「確定是本人?」血月再現手中,應零看向棺材,語氣不容置疑,「打開,讓吾一觀。」
「這位姑娘,不論你們過去有何恩怨,死者為大,請你讓溫皇入土長眠。」史艷文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應零,卻是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應零沒有說話,血絲在月中騷動不安,似乎隨時要竄出一般。就在史艷文察覺來者不善,正欲出手之時,一旁的月泠走了過來,攔在了兩人的中間。
「等一下,我們不是說好不動手的,」月泠看向麵無表情的應零,「你要破壞約定嗎?」
應零看了一眼月泠,捏碎了血月:「吾要確認神蠱溫皇之死,這是也約定。」
「這……」月泠頓時麵露難色,看向了史艷文,「史艷文,她隻想確認溫皇遺體,並無其他目的,你看……」
史艷文思索了一下,點頭答應:「好吧。」
史艷文推開棺蓋,露出了棺材內中的神蠱溫皇。應零化作一道殘影來到了棺桲旁,同時月泠也搖動著白麵紙扇,走到了史艷文身邊。
「之前赤羽也曾來確認溫皇遺體,」史艷文試探著應零,「莫非閣下也是與溫皇有舊之人?」
應零並沒理睬史艷文,而是依次試探著溫皇的脈搏、麵皮,最終將雙指點在了溫皇的心口。
月泠見氣氛有些尷尬,替她回答道:「這位姑娘曾委托在下,完成一筆與溫皇先生的交易,誰知不等交易完成便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不願相信,吾隻能帶她來神蠱峰親眼見證了。」
趁著月泠轉移了史艷文的注意,應零射出一道細如毫毛的血絲,瞬間貫入了溫皇的心口。片刻之後,血絲夾帶一滴心頭血回轉至她的手中。
「是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應零合上棺蓋,對月泠點了點頭,「你們可以落葬了。」
說著,她走到了棺材的後麵,不再搭理兩人。
「史艷文你莫怪,她的態度一向如此。」月泠走在史艷文的身旁,有意無意地攔住了他回望的視線。
「無妨。」史艷文做出了一個猜想,「月泠公子,你與這位姑娘相識,能否將她的名號告知史某?我想驗證心中的猜測。」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她就是血月孤紅。」月泠說著,裝模作樣地撫扌莫了一下眼上的白絹。
「果然是她,無論是樣貌、言行還是武學,都與傳聞中一模一樣。」史艷文回頭看了一眼對談話無動於衷的應零,「隻是史某不明白,為何龍壯士會錯認你是她,還有傳聞中她的雙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