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為營〔「瞧著吧,但凡有個合適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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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鸞不作聲地抬眸打量楚稷的神情, 楚稷笑了下:「舞是不錯。」

皇後麵露欣慰:「顧選侍是盡了心的。」

楚稷頷首:「晉才人吧。又恰逢佳節,張俊,你一會兒備些賞送去葳蕤宮, 討個喜慶。」

張俊應了聲諾, 滿座皆向顧氏賀道:「恭喜顧才人。」

顧才人喜不自勝,盈盈下拜謝恩, 楚稷嗯了一聲, 目光落到顧鸞身上。

他遙遙地指了下方才說話的閔才人:「朕若沒記錯,那是佳妃宮裡的人?」

眾人一怔, 一時間神色各異。剛得了賞的顧才人挑眉望過去,眼中微不可尋地湧出幾許快意,略帶著三分委屈道:「閔姐姐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妹妹從前住在純熙宮時也與姐姐頗有走動,卻不知姐姐這樣會說話。」

顧鸞薄唇微抿:「是, 這是臣妾宮中的閔才人。」

楚稷輕哂:「看著不愛說話, 一張口道理倒說得清楚, 也晉一例, 封為美人。朕記得前幾日剛有不錯的蘇繡衣料供進來,一會兒送去你宮裡,你看著給她們分一分。」

顧鸞聽到一半就想笑。他分明就是在成心氣人,偏能說得這樣氣定神閒。

她於是也維持住了氣定神閒的樣子, 起身一福:「謝皇上。」

閔美人亦起身謝過了, 朝顧鸞笑道:「那明日臣妾可要去找佳妃娘娘挑料子了。」

「隨著你挑。」顧鸞莞爾, 「隻一樣,若有色澤粉嫩活潑的,你好歹給本宮留下一兩匹來, 咱們純熙宮還有位漂漂亮亮的大公主呢。」

b穎正走著神,突然聽到有人說她, 仰起頭望向賢嬪,指指自己:「說我?」

賢嬪撲哧一笑:「你佳母妃誇你好看。」

「我好看!」大公主揚起笑容,很懂禮貌地從果盤裡抓起幾顆葡萄,跑過去放到顧鸞桌上,軟綿綿道,「謝謝!」

原正神色各異的眾人無不被她逗笑,氣氛隨之又好了不少。接下來的宴席上也是一片喜氣,隻顧才人的神色有些黯淡,默不作聲地坐著,一語不發。

桌下,顧曦的手緊攥著帕子,長甲幾乎要將帕子摳破。

她費了這麼多心力隻想討得聖心,皇上卻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隻隨口給她晉了才人。

而閔氏,不過說了幾句話,且還是一捧一踩地刻薄她,竟也晉了一例。

這不是打她的臉麼?

顧曦銀牙緊咬,幾欲把薄唇咬破,遙遙望著側首與賢嬪小酌的佳妃,她眼裡似要沁出血來。

憑什麼,佳妃憑什麼!

人人都說她與佳妃生得三分像,便可見佳妃生得再美,她也是不差的。今日一舞,她又拚盡了力氣要顯得比佳妃更多幾分才情,可皇上仍是對她半分在意也無。

佳妃究竟有什麼好的!

往後的近一個時辰,顧曦便深陷在這份不平裡,品不下去佳餚也看不進歌舞。直至時辰晚了,她恍惚聽到皇帝讓眾人告退,囑咐好生歇息,又說自己要隨處走走,喚佳妃同行。

顧曦神思混亂地與眾人一並施禮恭送,隱約聽到皇後不甘心地詢問:「今日閔美人與顧才人都剛晉封,皇上看……」

皇帝卻隻說:「朕還有奏章要看,你們都早些歇息。」

皇後訕訕閉口,一瞬裡,顧曦禁不住地湧了淚。

離開宴席,顧鸞跟在楚稷身側沿湖而行,一副恭敬的模樣。待得走出一段,離宮宴的地方遠了,她便湊近了幾步,拉住了她的手。

楚稷笑一聲,將她的手反握住,望著她邀功似的問:「我今晚是不是表現很好!沒多看她一眼!」

「我有那麼嚇人嗎?」顧鸞笑睇著他,「你不看就不看,還抬閔美人的臉色打她的臉……我可沒讓你這麼乾!」

「哦,這個跟你無關。」楚稷嘴角輕扯,「我隻是覺得她心眼太多,想讓她有個數。還有皇後……」他嘆息,搖頭,「嬪妃勾心鬥角也就算了。皇後是中宮嫡出,實不該參與其中。」

顧鸞聽言沉默下去。近來她雖在紫宸殿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卻也能感覺得到皇後看她愈發不順眼了。

上一世皇後離世早,顧鸞沒跟她打過交道卻聽說過她端莊大氣的賢名,實在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跟她對上。

其實,皇後何必去鬥呢?她都看得出皇後並沒有多喜歡楚稷。

若換做是她,既然不喜歡,她大抵就懶得去爭,擔好皇後一職便是了。左右楚稷是個明君,再喜歡哪個寵妃也不會隨意廢後。她好好當著皇後,來日就算皇長子資質平庸未能承繼大統,她身為眾皇子的嫡母也仍是最名正言順的太後,這是一條誰都瞧得見的康莊大道。

可現如今,皇後偏放著康莊大道不走,處處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誠然,她的種種作為終究可歸為一句「在意夫君」,顧鸞也說不得什麼,可因知道她與楚稷之間實在沒幾分情,這「在意夫君」說來便也擰巴,讓人想不明白她究竟想要什麼。

顧鸞心下喟嘆,搖一搖頭,不再多想這些自己左右不了的事,卻又禁不住地想起了皇長子,想起了賢嬪今日所說的話。

沉吟半晌,顧鸞問他:「你最近去看過皇長子麼?」

楚稷淺怔:「常去。怎麼了?」

「我聽賢嬪說……皇長子已經開始讀書認字了。」顧鸞抿一抿唇,「你看他方才那副累壞了的樣子,我覺得這個年紀開始讀書是不是太早了?日子久了怕是會受不住吧。」

楚稷聞言,麵色一沉。

他記得上一世皇後也是這樣,早早地就開始讓永昌讀書認字。那時候他也年輕,尚在扌莫索該如何做一個父親,亦拿不準怎樣才真對孩子好,便由著皇後來。

後來,永昌就習慣了那樣的「刻苦」,還能時時因此得到誇獎。

可再後來,隨著年齡漸長,學的東西難了,僅有「刻苦」到底是不夠的。永昌天資的欠缺逐漸顯露出來,日漸不如幾個年紀相仿的弟弟,意誌就消沉起來,安撫鼓勵都作用寥寥。

他還記得儀貴妃與皇次子意欲謀害永昌的時候,永昌命大死裡逃生,醒來卻問他說:「父皇會不會覺得,兒臣死了也很好。」

顧鸞見他沉默不言,手指捏了捏他的手:「楚稷?」

「我已勸過皇後了。」他喟嘆,「可孩子在她那裡,她不肯聽,我也不知還能如何。倘使將永昌交給旁人撫養……」他搖頭,「她是皇後,若連孩子都被交給旁人,後宮恐怕議論更多。」

顧鸞略作忖度,明白他的意思。皇後從無大過,鳳體也無異樣,沒道理將皇長子交由旁人養育,就是給太後太妃也不足以堵住悠悠眾口。

「那若接到紫宸殿呢?」她忽而道。

楚稷一怔,側首看她,她頓了頓:「本朝有過皇帝親自撫養嫡子的先例,其中除卻一位早早地夭折了,其餘兩位後來都承繼了大統。你若將皇長子接到紫宸殿,皇後娘娘便知你重視嫡長,可安些心,皇長子也可輕鬆一些,過個一兩年再開始讀書也不遲。」

楚稷思索著點頭:「這是個辦法。」

顧鸞笑笑:「正好我若在紫宸殿,永昕永昀便也都在側殿待著。皇長子過來,他們兄弟間也可熟絡一些。」

免得她和皇後日漸不睦,惹得孩子之間也兄弟鬩牆,他們的路可都還長著呢。

認真思索了一夜,楚稷在翌日早朝後去看望永昌時與皇後提了此事。皇後淺怔,旋即麵露喜色,口中卻道:「皇上政務繁忙,孩子還小,怕是太吵鬧了。」

「日常瑣事自有宮人們照料。」楚稷和顏悅色,「朕隻是想把他養在身邊。說到底是唯一的嫡出皇子,早日在紫宸殿,哪怕隻是左耳進右耳出地聽一聽政務也好。」

「是……」皇後品著這話背後的意味,驚喜不已,「皇上說的是,永昌能得皇上教導,自是比待在後宮強的。臣妾素日料理宮務,也不得空教他什麼。」

楚稷頷首:「那皇後挑個合適的時候,便送他過去,朕讓人將東配殿收拾出來給他。」

「諾。」皇後福身,楚稷不再多言,徑自先回紫宸殿。皇後仍沉浸在喜悅裡,好生怔了會兒,趕忙吩咐宮人去收拾收拾日常所需,好盡快將皇長子送去紫宸殿。

若雲立在旁邊,見皇後這樣高興,忍不住道:「皇後娘娘……」

景雲抬眸,狠狠地剜她一眼,她隻做未覺,自顧自說:「佳妃把持著禦前,兩位小殿下成日在紫宸殿待著。若咱們殿下也過去,日子久了可就要與他們熟起來了。」

「這不妨事。」皇後滿麵愉悅地搖搖頭,「他們原就是親兄弟,熟悉些也是應當的。況且……」

朱唇微顫,皇後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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