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2 / 2）
杜瑤能做的事情就在這中間尋的一點子生機。
那麼，生機在哪兒？
杜太監是給李貴妃舉薦人選。這最後衛婉婉出頭。可惜衛婉婉投靠了賢妃娘娘，可能衛婉婉有什麼苦衷。
到最後都抵過皇家的一道旨意。要爾死，就得死啊。
杜瑤在想的事情，那便是杜太監想舉薦衛婉婉給李貴妃。那麼，跟李貴妃一樣失寵的安嬪呢？燒熱灶不行啊，那冷灶呢。
杜瑤想到的是大皇子那兒。好歹大皇子那兒應該能補上人手吧。杜瑤寧可去侍候未來的皇太後安嬪。等著皇長子上位，若是能討了皇太後的歡心，那總歸能有一份前程。
皇太後身邊宮人啊，隻要皇太後好好兒的，一定不會再上殉葬的名單。
杜瑤隻想活。
於是，湊著機會。在其它人都是告辭了後，杜瑤還求著留下來。
「乾爹，女兒想求您一件事情。」杜瑤態度誠懇的，她是跪下來說道：「婉婉姐容貌出眾，那定然能討了貴人的歡心。我是比不得，也不敢比。可我也想給乾爹分憂。」
「如今的熱灶是太子殿下的東宮，女兒就想去侍候了皇長子的生母安嬪娘娘。」杜瑤那是表明了她的態度，她道：「這冷灶會不會熱，女兒是不知道的。好歹女兒給乾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瞧著皇長子殿下還有機會？」杜太監的目光盯緊了杜瑤。
「錦上添花，哪如雪中送炭。」杜瑤笑道：「女兒就是薄命一條，能試一試就是乾爹給女兒的機會。」
杜太監聽了這話，他是沉吟了片刻。
要說杜太監聽著乾女兒杜瑤的話，這真是聽進心裡去。隻他這等做奴才的，最忌諱的事情便是左右搖擺。
這等牆頭草在宮裡可是沒前途的。
隻到底杜太監有點兒動心的。說到底像他這等沒爬出頭的，那一定有賭性，若不然何苦挨那一刀進宮來。
杜太監想了後，說道：「冷灶可不好燒，這一不小心能凍死個人的。」
「女兒不怕，能做點子事情哪有不賭一回的。」杜瑤表示再差，還能差到重活前的結果嗎？最壞的都見過，所以，杜瑤不再畏懼了。
「好，你有膽識，咱家就給你一次機會。」杜太監想通了，到底他那主子李貴妃膝下又沒有皇子。便是給安嬪娘娘一些方便，那也是給李貴妃主子織一點善緣不是。
杜瑤在杜太監這兒得了一個信兒，可準話杜太監沒給。
杜瑤接下來的日子裡，那真真有點不安心的的。這都是年節下了，杜瑤總算等來了消息。安嬪娘娘那兒得了李貴妃的舉薦，那是幫襯著在年節裡料理一些宮務。
於是，這人手缺了。這補人手就是小事情。
杜瑤就在這補充的名單上。
杜瑤在知道消息確定下來時，她是高興的利害。也許在許多人的眼中，皇長子是真冷灶。東宮太子是一片形式大好。
可這冷灶杜瑤樂意燒啊。
到了安嬪的宮中，哪怕有杜太監的安排，杜瑤也不是什麼名牌上的人物。隻她的宮女等級提了上來，那是成為二等宮女。
這在安嬪，除了安嬪最信任的一等大宮女外，杜瑤也算得升職加薪了。
「今個兒給我梳頭的便是杜太監舉薦過來的人吧。」安嬪跟心腹大宮女彩香說了話。
「娘娘，正是這個小宮人。」彩香說道：「這些日子奴婢瞧著也是一個安份的，做事情倒不是咋咋呼呼的，瞧著也能耐得住。」
「耐得住就好，本宮這宮啊，那就是宮裡的冷清地兒。這耐不住的，總容易招了麻煩來。」安嬪最怕什麼？
她最怕的就是麻煩。想她堂堂的宮妃，哪怕有皇長子又如何呢？到底不得寵。
「本宮如今就盼著老大能得皇上的開恩，能早些去就封地。也免得在太子跟五皇子鬥得烏雞眼似的，就老大在裡麵左右為難。」
安嬪想著兒子去就藩。
可昌平帝是一個迷信的，這算了一卦，那是子嗣不亦早早就藩。若是早就藩，這就有礙壽數。
膝下兒子少，哪一個崽昌平帝都是看重的。
哪怕這些兒子都是承家立業，都是當爹的人。可昌平帝的眼中，他還是不服老的。擱這兒時，昌平帝有點明白為啥先帝當年看出眾的嫡子不順眼。
子壯父老，這真真是一個考驗人心的問題。
好歹跟太宗不服老不一樣，昌平帝還有點自知之明。他的兒子少，他可不想兒子鬥成烏雞眼的。
哪怕是太子跟五皇子不太對付呢，到底也沒到明麵上，隻是暗中有些較勁兒。
杜瑤在安嬪這兒算是安頓下來，她的人生看著已經開始新的篇章。打從心裡杜瑤現在的想法就是站住角跟兒。
最好能在安嬪這兒多留一些好感。她盼的就是昌平帝駕崩之後，她能得當了皇太後的安嬪的一點子善心。最好賜她一門婚事，讓她出宮嫁人吧。
好歹出宮了，那小命就能保住。
隻這世間的事情，從來便是變幻太大。
昌平三十一年的春。
初春，亦是一場的倒春寒。衛婉婉在李貴妃的舉薦下，那是成為了後宮嬪妃中的一員，哪怕是隻是一名正七品的采女，好歹有了正式的嬪妃名份。
給皇帝侍寢過的宮女，那不是人人都能有名份的。沒名份的最慘，宮妃的福利享受不到，還要被可能的有心人排擠。一旦皇帝駕崩後，那殉葬名單上一定有名。
這後宮的位份，皇後之下的嬪妃有正一品的貴妃，名額兩人。正二品的妃，名額四人。正三品的嬪，名額六人。
再往下則是不定名額的嬪妃。有正四品的婕妤，正五品的才人，正六品的選侍，正七品的采女。
其時昌平帝的後宮嬪妃人數不少。隻不過，有許多的嬪妃已經過逝了，如今還剩下來的瞧著妃位都沒有占滿。嬪位自然也有空缺。可擱這兒，昌平帝還不樂意把皇長子的生母安嬪升為妃，從這就可以瞧出來，昌平帝不是樂意給後宮嬪妃升職加薪的人。
昌平三十一年的二月二，龍抬頭。
這一日對於重生後的杜瑤而言，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因為這是她重生後的命運轉折點。這一天改變了她的命運。
至於是好是壞？真是仁者見仁的問題。
李貴妃在後宮的位份最高，她膝下無子，隻有一位公主。可能這是昌平帝最信重這一位的原由，這一位不會牽扯到奪嫡之中嘛。
李貴妃待太子可從來是客氣的很。
這一日，昌平帝去了賢妃那兒，本來準備歇下的。可最後卻是離開。
至於中間發生什麼事情？
宮裡沒讓傳消息。昌平帝從賢妃的承乾宮裡出來，這轉道兒就是進了隔壁安嬪的鍾粹宮。兩家這是挨著的。
安嬪一見著皇帝，這是高興的緊。
到底這是難得一回，那是能見著皇帝的麵。
昌平帝似乎在賢妃那兒遇上些麻煩事情，這會子見著安嬪，昌平帝陪著用了一些酒菜，那是填飽了肚子。
至於歇下？在昌平帝的眼中，安嬪年歲大了。昌平帝已經許多年都不招安嬪侍寢。
最後，眼瞅著昌平帝要離開了。
安嬪就是笑著喚了一聲皇帝，還是指了宮中的小宮女。這新進的幾個宮女，那都是新人新麵孔，這模樣卻是個個不差的。
「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若侍奉皇上，臣妾有罪。還請皇帝挑一個順眼兒緣的。臣妾是盼著宮裡多添些姐妹們熱鬧。」
安嬪這都拉皮條，那一定要留了皇帝在鍾粹宮。到底安嬪心中不平啊，這不爭饅頭，那還爭一口氣呢。
皇帝從賢妃宮裡出來，這來了鍾粹宮。這再讓皇帝離開？
那明個兒賢妃成笑話，她這一個安嬪豈不是知道是不是也是旁人眼中的笑話。這一直沒恩寵，色衰而愛弛，安嬪也挺無耐。
聽著安嬪的話，昌平帝又瞧著安嬪眼中的祈求。
到底想到了膝下的皇子少，總要給皇長子一點體麵。可能也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昌平帝粗粗一看，倒是眼前一亮。
「也罷，朕今個兒就寢在鍾粹宮。」
昌平帝隻使了一個眼色。這皇帝身邊從來不缺了會看眼色的。
於是，本來就是一個陪襯的，今個兒替人頂一回班的杜瑤就是這般被挑中了。
皇帝身邊的太監來恭喜了話，又有安嬪身邊的大宮女來安排了沐浴更衣。杜瑤不是真傻，她隻是被驚住了。
真是驚，沒有喜。
皇帝這把年紀，當杜瑤爺爺都是夠格的。杜瑤從來沒想過當昌平帝的後宮。因為這一位皇帝命不太長了。
想一想，還有四年啊，皇帝就要駕崩了。杜瑤想著一個難以麵對的生存危機，那心中就是痛的利害。
可這皇帝給了臉，她一個小小的二等宮女，她能拒絕嗎？她敢拒絕嗎。
她還想活命呢，又不是嫌棄命太長。
於是，這一晚杜瑤侍寢了。
第二日，皇帝就是一個渣男，那是直接走人。隻安嬪那兒賞賜了一些東西，再把杜瑤提成了一等宮女。
名份？
那沒有的。
一個給皇帝侍寢過的女子，那沒名沒份的，名麵上沒人敢擠兌的。可暗中小話一定不會少的。
在醒來時，杜瑤知道她的未來怎麼樣後，她隻有傻眼的份兒。
「謝謝彩香姐姐來傳話，奴婢還要去給安嬪娘娘磕頭。安嬪娘娘抬舉奴婢，是奴婢無能。」杜瑤能怎麼辦？人在屋沿下，不得不低頭啊。
哪怕心頭再是不甘，再是麵對難堪的現實，杜瑤還是去給安嬪謝恩。謝安嬪把她從二等升為一等宮女。
等謝過話，拿著安嬪的賞賜，又是得了休息一天的恩典。
杜瑤換了一個寢屋。
好歹是一等宮女，還是給皇帝侍過寢的，安嬪還是給了杜瑤一點特權。就是不用跟人住一屋，在鍾粹宮的後殿裡，那是尋著一間小耳房，好歹讓杜瑤有了一間屋子獨居。
換了住處，杜瑤就是關上門。
然後，杜瑤是拿了水，那是倒了四個杯中。她是跪在下，那是默默的祈禱了祝詞。沒念出聲，隻是無聲的念著。
「福生功德仙尊，福生功德天君，福生功德上神，福生功德天尊……」杜瑤求的什麼，她求的是那一位給她重活一回機會的仙子。
她隻想求一條活路。擱她如今的局麵，能有什麼活路？侍寢過的宮女，如果不想在昌平帝駕崩後殉葬，那麼，唯有求子。
杜瑤如今就想活命，更多的她不敢奢望了。
那一位仙子，那一位在她的眼中跟九天玄女一樣救苦救難的仙子，那就是活下去的唯一稻草。可杜瑤更清楚，想求什麼，總要付出一些什麼。
這世間沒有便宜能讓人白占的。
就像是重活一回，她已經付出了代價。可那是死後才要支付的一切。杜瑤現在能支付什麼？
想著死後的黑暗，明明是她敢畏懼的。
可現在呢，杜瑤能舍的，似乎也是太少太少。最後的最後，杜瑤還是完成了祈禱的祝詞。再結束了祈禱儀式後，她又是把杯中的清水全是飲下。
結果會如何？
杜瑤已經不知道。她隻是做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剩下來的看天命，天要亡她，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她還能翻天不成？
「唉……」杜瑤隻覺得她隻是一個倒黴催的。明明避了第一坑，如今又是栽在第二坑底。能不能爬上去啊？
杜瑤心頭太沒底。而安嬪這一位她想攀附的靠山嘛，如今看來也不太靠譜的樣子。又或者說，她也沒什麼本事讓安嬪樂於幫襯她這人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