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1 / 2）
福生與兒子李胤的談話最終還是得到一個結論,二人算得心平氣和。至少福生是這般認為的。
至於天子李胤？
李胤隻是在現實麵前認識到了他這一個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
李漢皇朝的皇太子最終的人選是皇帝的庶長子。
依著的規距那是禮法。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對於福生而言，這一切就是一個開始,亦是一個終結。因為她牽成原主的願望。再爾後福生做的事情就是做一個合格的太皇太後。
世間的事情，她一個過客不需要再多插手。她能做的就是如同歷史上的一些舊例一樣的,給這一個時代的百姓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
一切的繁華都會開始，隻要活著就是希望。
……
等著從這一個時代離開時，福生已經是八十的高齡。
再回到現代時，她都有些感覺到了陌生。
在廟前，王福生看著神像。她感覺到了，她自己在失控。那些穿越的時光於她而言影響太大。她需要拔除一些影響。
可她又沒有退路。因為這一個時代越來越黑暗，詭異在漫延。這一切究竟為什麼？
於王福生而言，她想求一個答案。至少她要知道真相。
……
大周朝，嘉德十五年。
淮南郡的廣寧縣城，孫府的後宅中。彼時，一個少年郎醒來。
「二爺,您醒了。」一個溫柔的少女聲音響起。她的聲音裡帶著輕柔與關懷。那是一位美麗的少女，她膚如白玉一樣的光澤，她容貌美的如春花一樣燦爛。
少年姓孫,名繼宗。
孫繼宗是孫府的二爺,他頭上有一個親爹孫老爺,有一個親娘孫家太太,孫家太太娘家姓張。
孫繼宗不是孫宅裡的唯一男丁,孫繼宗這一輩，孫家太太生了三子兩女。
孫繼宗有比自己大十歲的長兄孫耀宗、長姐孫元秀，還有比小五歲的妹妹孫小秀，以及夭折的弟弟孫紹宗。
孫繼宗在孫宅的定位,那就是一個混吃混喝，一輩子靠著家族過日子的孫二爺。可能將來再由得親娘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嫡妻，然後，再由得親娘又或者嫡妻安排幾個通房姨娘。
孫繼宗的一輩子就是這般的一眼望到頭，沒甚大的本事，也是可以安享富貴一生。
至於孫氏一族的基業靠誰？
在孫宅所有人的眼中，那都是靠著孫家大爺孫耀宗。孫繼宗就是一直活在哥哥陰影下的無能之輩。
「醒了。」孫繼宗睜開眼睛，他在貼身大丫鬟暖香的侍候下，那是起身下榻。
暖香比孫繼宗大五歲，這是一個一直照顧孫繼宗的大丫鬟。她不是家生子出身，她是由得孫家買來的奴婢。
在這廣寧縣，孫家算得當地的望族豪門。
孫家有八房人，孫繼宗的爹不光是長房的主事人，那更是孫氏一族的族長。當然，除此之外，孫老爺還是捐了一個五品的官身，以及身上掛著一個皇商的身份。
孫家這一輩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孫老爺眼中最缺的是身份。
要說這一輩人裡，孫繼宗的大哥孫耀宗就是人如其名，那是最耀眼的存在。如今在北疆當著武官，身上除了有軍職的實差，那是領著兵權外。那還有一個正六品的龍禁衛勛爵在身。
大周朝的爵位，那分為公、侯、伯、子、男。
皇家的皇嗣爵位，在五等爵之上，還添有親王、郡王，這二等超品的爵位。
在正一品的國公，正二品的侯爵，正三品的伯爵，正四品的子爵，正五品的男爵之外，還有正六品的龍禁衛，正七品的雲騎衛。
這些勛貴之爵，皇家自然是恩賞頗重。除了爵田、爵祿之外，還有恩蔭子嗣官位的名額。當然，這是公、侯、伯、子、男，這五等爵才有的特權。
似龍禁衛、雲騎衛，這有爵祿外，就是有一些隱形的福利，比如給皇帝上奏章，那有特殊的密匣，這可以直通禦前。
這等隱形的特權，在許多人眼中，那就是大大的權利。
要知道皇帝是天子，多少人想見一麵，那是盼到死也沒可能。當官都不一定能見到皇帝的。畢竟，要在大朝會上給皇帝磕個頭，那還要正五品的官身。就這還是大殿遠遠的磕個頭。想湊近都沒那機會。
而那還要是京官。
看著正五品的官，那小嗎？
一點也不小。
要知道，朝廷的官位，真正在朝堂上的閣老，那也是兼職大學士與各部尚書，最高的品階，那也是正二品。
至於正一品，從一品的官職，這多半都是追諡，又或者首輔、次輔等閣老歸鄉時，皇帝給的恩贈。
這一瞧，這不就是能看出來，這想當高官，那可不容易的。
偏偏就是士、農、工、商，這商字一道裡，皇商孫家的大爺孫耀宗那就有正六品的龍禁衛勛爵在身。
這可是堂堂正正的軍功得來的。打這也可以看出來，這孫家大爺孫耀宗，那就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軍權為重，擱哪朝哪代那都是硬道理。
軍中又是勛貴的地方，那裡麵叫一個盤根錯節，總之，沒人脈不好混。有人脈，想掙得實在的軍功，那也要拿得出手的成績。
最好的成績，最讓人無話可說的，那就得上戰場用命掙。
「我去給娘請安。」孫繼宗在暖香侍候著梳洗好後，他說了一話。
孫繼宗是一個重生者。
孫繼宗還有一些印象，他知道自己為何重生，他又要會付出什麼。
可孫繼宗的心頭還是沉墊墊的。
「二爺，您一直是晨安、晚安，各去太太院中一回。這響後，您今個兒怎麼想著去太太院中？」暖香問話時，她的眼中有驚訝。
「爺去哪兒，如何還要你做主不成？」孫繼宗不耐煩的說道。
孫繼宗的心情不好。
暖香也是瞧出來，暖香不敢太多講話。她隻道：「奴婢哪敢做二爺的主？隻這般時候，大奶奶一定在太太的院中。」
孫繼宗十五歲，在這一個時代應該談婚論嫁。他跟他大嫂孫大奶奶之間，這應該避諱一些的。
「知了，你這話特多。」
孫繼宗不耐煩的心情更甚，他的心頭壓著事情，可孫繼宗又是一個奈不住事情的人。
隻是想著那些將要發生的一切，孫繼宗又是無奈的發現，他隻能壓著那些事情讓自己一個人再慢慢的思量。
孫繼宗很矛盾的發現，他怎麼都尋不到出路啊。
暖香是孫太太給賜下來的大丫鬟，她一直在主子跟前就是得臉的。如今二爺孫繼宗這般一說，暖香能怎麼辦？
暖香自然是聽從的。
孫繼宗的大哥不在家中，如今能承歡孫太太膝下的就這麼一個男丁。
孫太太對孫繼宗那看的，那跟眼珠子一樣的細心。這會子，孫繼宗去孫太太的院中，那也有丫鬟跟著的。
至於小廝？
這在後院時，小廝可是進不來的。隻孫繼宗去讀書時，那小廝們才會一個一個的跟隨身邊保護這一位孫二爺。
孫繼宗到了孫太太的院中。
跟暖香說的一樣，孫繼宗的大嫂也在。
這嫂嫂與小叔子見麵，這二人見了禮，這孫大奶奶就是避閒話，那跟孫太太告了話，那領著孫繼宗的侄女孫巧姐告退。
孫繼宗一直挺喜歡這一個侄女的，若是平常他一定逗一逗侄女巧姐。
可這會子，孫繼宗沒心情。
孫巧姐跟著親娘孫大奶奶一起離開。
倒是二姑娘孫小秀還是留在屋中，她與哥哥見了禮。
孫繼宗說道：「妹妹，你若得閒也不妨去嫂嫂那兒坐坐。嫂嫂最是賢良，想是也能教導妹妹多學些府務的事情。嫂嫂忙碌一些，也能讓娘這兒多得些輕省的勁兒。」
孫小秀一聽，那就笑了，她道：「一聽就知道哥哥心疼娘。」
「娘，女兒可依了哥哥的話，女兒去嫂嫂那裡多學一學管家。」孫小秀一直在孫太太這兒沒哥哥得臉。
孫小秀更清楚的知道，哥哥可是親娘的心頭寶。哪怕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可跟哥哥比不得。
一直以來的習慣，孫小秀就是懂事的，也是會察顏觀色的。這不，這會子她順著孫繼宗的話說了。孫太太也是同意。
於是孫小秀告退，她往孫大奶奶這個嫂嫂的院子去。
屋中，這剩下來的就是侍候的婆子與丫鬟，以及孫繼宗母子。
瞧著丫鬟送的點子茶水，那瞧著八色的果子點心，全是孫繼宗喜歡的口味。孫繼宗拿著小筷子，還是夾了一個小點心，真真的嘗了一個。
嗯，孫繼宗發現，那跟他記憶裡一樣的鹹口。
「我與娘說些體己話，你們退下去，都退下去。」孫繼宗還是擺出不耐煩的樣子。
孫太太搖搖頭，可眼中全是慈愛的神色。
她擺擺手，於是，嬤嬤與丫鬟們全退出了屋子。
「還是娘這兒好，全是兒愛吃的點心。」孫繼宗巴巴的說了話。他總還是想討親娘的歡心。因為他最清楚，他這一輩子啊最得親娘的寵愛。
可想著重生前那些記憶，他發現他辜負了親娘的寵愛。他就像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重生啊，人生的後悔藥。
這等機會若給大哥，那多好啊。大哥是人中英傑，一定有法子改變命運的。
可他呢？
他想破了腦袋，他還是想不出法子。
「你這泥猴，我這兒哪一處不是緊著你的喜好？」孫家太太伸手，那是食指在兒子的額頭一點。
「兒知道的，娘最心疼兒子。」
孫繼宗說了此話。
然後，孫繼宗就是一陣的沉默。
孫家太太瞧著二兒子這般模樣，她開口問道：「繼宗，你這孩子心思一直讓人容易看透，你可說說，你是遇上什麼難事？」
在孫家太太的眼中，她膝下這兩個兒子，那真是一樣米，養了百樣人。明明一個爹娘的同胞兄弟，可偏偏老大是人精子，那精明與能乾真真是讓孫家太太跟自己家的老爺一樣的，那為大兒子驕傲啊。
可這二兒子又不同，這孩子就是一顆透明的心。
總之，那就是沒什麼城府的人。想著什麼，那一準兒就是表現在臉上。這太容易讓人揣摩出心思來啊。
孫繼宗還是沉默。
許久後，在孫家太太的好耐心裡，孫繼宗說道：「兒夢到老祖宗。」這老祖宗就是孫繼宗的爺爺。
在孫繼宗的爺爺還活著時，那最心疼這一個孫子。
那私房擱最後，也是留下話來，那是全留給小孫子的。至於大孫子？擱這一位老祖宗的話講，大孫子是一個能光宗耀祖的，他這一個老頭子就是給小孫子留一碗飯吃啊。
畢竟分家立業的，最後在父母百年之後。
那分家的大頭還是長子長孫這一房。孫繼宗的爺爺這不心疼小孫子嘛。
「可是老祖宗說了什麼？這讓你為難了？」孫家太太尋問道。
孫繼宗心頭壓著的事情在這時候，那是把持不住。他點點頭，他道：「兒不敢相信老祖宗的話，兒子心頭害怕。」
孫繼宗的神色全然的沉重。
孫繼宗說這些話，那是真真的一個心思。他真不是騙人的。
可孫繼宗怎麼辦？
他也無耐。他本不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這時候，他隻能說親娘說了實情，又或者說把他重生的這一個秘密隱瞞。然後，把前世發生的一切都是講一遍。
「娘，老祖宗告訴兒子，爹和大哥出事了。」
孫繼宗的眼中是不敢相信。
可孫繼宗知道的，那便是發生過的一切，那是已經沒法子挽回。如果可以的話，孫繼宗多想他爹、他哥還活著。
如果他爹、他哥還活著，那一定有法子改變孫家未來的命運。
「……」孫家太太隻覺得眼前一陣的發黑，對於孫宅裡的人而言，孫老爺與孫家大爺就是這一宅子，不，應該說孫氏一族的主心骨。
他們若是出事，這孫家還剩下什麼？
「不，不會的。」孫家太太說道：「繼宗，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切哪那般的湊巧？」
孫家太太不相信。
孫繼宗也不強求親娘相信。
其時，擱心底來說，孫繼宗也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啊。
大周朝，京都。
九皇子的府上。
孫元秀是九皇子庶妃，她的出身在一眾的側妃裡麵也是不出眾的。畢竟九皇子可是甄貴妃所出，那是皇帝頂頂最寵的小兒子。
孫元秀要說在皇子府裡，那也不是最得寵的。可她還是有一分底氣。
那便是九皇子膝下有三子，長子、次子，皆是庶妃所出。這次子郭栩，便是孫元秀生的皇孫，那也是孫元秀一輩的依靠。
至於九皇子的第三子，那便是九皇子最寵愛的崔側妃所出。
至於皇子妃嘛，出身高貴，可惜，這還沒嫁進王府，這已經注定要當三個孩子的嫡母了。
後宅，孫元秀本來在做女紅。
她給自己的兒子郭栩做了衣裳。五歲的郭栩按著年紀已經在前院開始進學。孫元秀在這時候，那是一針失手，讓指尖被紮破，這是見了血來。
「庶妃。」丫鬟忙是上前侍候。
孫元秀身邊的兩個大丫鬟，一個還去拿了止血的藥來。孫元秀擺擺手，道：「隻是紮一下，不礙事的。」
真是做女紅，偶有失手真算少是什麼。
可孫元秀的心中，那還是隱隱有些難受的感覺。她捂了心口，她就是心口難受的緊。
當天的夕食，孫元秀沒甚的胃口。
郭栩已經搬了院子，那是住在皇孫們在皇子府的前院中。孫元秀有些想兒子。
「秋香，算一算時間，皇子妃要嫁進皇子府了吧。」孫元秀跟身邊的大丫鬟秋香說了話。秋香是孫元秀的陪嫁。
或者說孫元秀被納進皇子府，好歹還有一個庶妃的身份。這娘家才能給送一個陪嫁的丫鬟。秋香便是孫府的家生子。
一家子都是在孫府的掌控中，對於秋香的忠心，孫元秀一直不懷疑的。
「庶妃，還有一個月殿下大婚。」秋香回了話。
「一個月啊。」孫元秀輕輕的呢喃。她道：「也罷，我一個不得寵的，這是思量那般多做甚。」在孫元秀瞧來，比她更多思量的那應該是生下府上三皇孫的崔側妃，這一位可是在九皇子那兒最得寵的。
又或者是生下九皇子府大皇孫的白庶妃。
孫元秀算什麼？家世不顯，平平無奇。她便是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已經有三個兒子的九皇子，這瞧著往後的子嗣會越來越多，想是也不會缺了兒子的。
很快的，孫元秀跟九皇子後宅的女眷們一樣的，那是知道了最新的消息。
皇帝下了聖旨，給諸皇子封爵。
九皇子被冊封為郡王，那得了一個封號「楚」。這楚王府可以按著郡王的規格，那是擴建了一回。
誰讓楚郡王是皇帝最心疼的小兒子。
這原來的嫡妃過逝，如今這要娶進們的繼妃，家世不弱於原來的嫡妃。皇帝順道裡，還是一碗水端平，給諸皇子府那是一人再塞一個側妃。
甄貴妃心疼兒子，這也跟著皇上的旨意，那給楚郡王府又塞了兩個庶妃。
總之，這楚郡王府的後宅在孫元秀看來，又是要熱鬧一翻的。
崔側妃的院子，這在後宅裡，在楚郡王府中那是獨一份。
就便是在楚郡王妃要嫁進府的前半個月，皇帝指的側妃進府了。而這側妃一進府，楚郡王還是給了一翻寵愛的。
就是在新側妃這裡連歇了三日。然後，本來要去崔側妃的院中。
便是這個時候，北疆有消息傳來。
然後，楚郡王與幕僚們商議著一翻後，楚郡王難得的到了孫元秀住的小院中。
「王爺。」孫元秀瞧著難得來一回的楚郡王，這給福禮。
要說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