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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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宋福生一出京都回錢家村,那是十歲那年全家贖身為的落一個民籍。彼時一家子人那是麵上慘然。對於未來除宋福生一人心有期望外。其餘的家人全是讓他給忽悠著一起離開的。那時的全家人都是心中忐忑難安。

因為前途如何?皆是未卜。

第二回宋福生再出京都回錢家村,那是宋福生二十歲的高中進士。彼時回錢家村時,那是帶著滿腔的歡喜與得意。榮歸家鄉,滿身榮耀。這是春風得意的時光。

這一次,再回家鄉時,宋福生帶著發妻與兩兒一女,那是送曾祖母錢氏的棺。這是回錢家村的祖墳下葬。那兒埋著宋福生的祖宗們。那兒才是宋家的根。

西定伯府的主子們全部離開。整個伯府的氣氛自然變得沉寂下來。

宋福生的行事風格,府中的下人們全都清楚。樊杏花治理伯府時,也是依著夫君的意思更是管理的嚴格。畢竟,京都一些傳聞,宋福生是撿些利害的講與樊杏花聽過。那些奴仆打著主子們的旗號行事,真是惹出塌天大禍。彼時上頭要罰的可是一些奴仆,隻會是這些奴仆的主子們。

樊杏花膝下有兩兒一女,這頂頂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哪一個都是親的不能再親的親骨肉。就是為著自家兒女們的前途。這西定伯府的門風清譽,那也是不能讓一些個奴仆們敗壞的。

宋福生是相信發妻樊杏花的手段。

擱這西定伯府的開府一代時期。這時候,這府中的奴仆們也是膽子不敢大起來的。畢竟,宋福生、樊杏花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

一家人帶著丫鬟婆子,由著親衛護送南歸。

宋福生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再多的悲傷,也會在時間的消磨下一一平復。宋福生的日子更多的時候是關心兒女們的功課來。

宋晟安是一個讀書的料子,宋福生瞧得出來,兒子的學業不錯。真在科舉上有成績,那是可以期待的。當然,這也與宋福生的安排有關。

宋晟安是西定伯府的世子,未來的伯府繼承人。按說這去國子監妥妥的入學。可宋福生沒有這般做。

宋晟安還在他起蒙的學院,還是那一位老舉人教導學業。在宋福生瞧來,這一位老舉人的教學水平不錯。宋晟安擱這兒進學,一個秀才功名綽綽有餘。

宋福生的打算就是長子宋晟安得中秀才後,以秀才的身份再進國子監。彼時年歲大些,人情世故的往後再多鍛煉亦無妨。

京都的平民生活,再是差勁兒,那也是差不哪去的。

宋福生這一回帶子女們歸家鄉,還是盼著孩子們真在鄉下好好的生活一段日子。那鄉下的窮,才是這些在福窩窩裡長大的孩子們更應該體會一二的。

人活一輩子吃苦,如何懂得享受甜?

這是宋福生的個人體會。

西定伯這一個身份是永治帝治下的新勛貴。擱京都時,那也是一等門第。這一回了金陵,再是往錢家村這等家下去。

那更是許多當地人家,那是幾輩子都遇不上的大人物。

宋福生是回來送曾祖母入土為安。這等時候是一個明白人,也會知道不敢多打擾西定伯的哀思之情。至多就是給這一位西定伯爺的老祖宗那是上一柱香,再是留下禮。

錢家村。

宋福生一行人歸來,那自然是浩浩盪盪的一群人。這不是宋福生想簡單,那就能簡單的。勛貴的排場擱那兒。

再加上一家子歸來,為了安全計較那也是要護衛隨從一堆。這可簡省不得。

錢族長與族老們,還有錢氏一族的錢舉人、錢秀才,以及錢童生等等,在錢氏一族裡有些牌麵的人物。

那提前得到消息後,就一直候著西定伯府一家子人的歸來。這人回來的多了。宋福生一家子人,以及近身照顧的還有住近他家的兩進小院子。

這是親衛等隨從們,那能住的地方,也得錢族長給安排一二。

宋福生的曾祖母錢氏的侄孫們,那是一大家子人上門來給錢氏上香磕頭。汪家、白家、樊家也是上門來。

這些全是親戚。宋福生自然不會拒絕。

甭管這些人對於宋福生有多少的不滿意,又或者覺得有西定伯府的身上沒沾上太多的便宜。總之,這上門後,那是一個一個都是神情全是獻媚的緊。人人都想巴結這如今唯一能夠得上的貴人。

對此,宋福生全是和善的招待一回,那是寬慰一二。然後,謹此一回。

再往後宋福生就是跟錢族長提一回。作為精明人物,錢族長就是把事兒料理的妥妥當當、明明白白。瞧瞧,跟聰明人說事情就是這般容易。

對於這些親戚,宋福生要說沒幫襯?

那是幫襯了的。

錢氏一族的兩百畝祭田,這擱哪兒來的?那就是宋福生出錢買下來贈予的。他不給曾祖母的侄孫家中厚禮。那是因為這些人與曾祖母的血緣關係遠了。

或者說,宋福生寧可把這一份恩給整個錢氏一族。畢竟,大事大非麵前,那是人都不患者寡,而患者不均的。

錢氏一族都得了好處的事情。

誰有雜音麵對的就是一族的發難。這也是為什麼,宋福生的曾祖母錢氏的那兩位侄孫,那兩家子人跟宋福生這邊兒一直不那麼親近的原由。

對此,錢氏活著的時候,那都看得淡然。宋福生這邊就是看得更淡然。

當然,說到底也是因為錢河東、錢河忠這兩家子人,那是日子還過得去。也不需要宋福生施什麼恩德。別人好日子過著,有家有業,有田有產的。這是再給一場富貴,確定不是想養出懶漢來?

別人家中有漁,那麼,不必再急急施舍什麼魚。

這是宋福生的看法。

就像是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一樣。宋福生給了他們在鄉下活得好的根底兒。有房有地,這在鄉下算得一份基業。若這般的底子,這三家人都過不好日子,隻能說他們該受著。

錢家村、宋宅。

「伯爺回來,村裡的寒舍太簡陋。伯爺,您看是不是應該再建得寬敞些。這可是您的祖宅。」錢族長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咱們族裡多得伯爺的恩典,也是樂於幫襯一把手。族裡人多,建房一事那是出些力氣都是份內事。」錢族長還表示建房的事情,宋福生這一位伯爺不必操心。隻他點頭,族裡就是出力氣給建一座大宅子。

宋福生倒是輕輕搖搖頭。

他道:「暫時不必。」要說這有人常住這兒,這祖宅自然建一個寬敞。可沒人住的院子,再擱那建的富貴堂皇的,也是消耗了護理的費用。

「京都有一座伯府。我家人口簡單,想是他年辭官,年老之時怕也難歸家鄉來宜養天年。倒是這祖宅也是當初的舊物,不若留著也給後人一個念想。也教他們知道祖宗起家不容易。自當是惜福與上進。」宋福生哪能真占錢氏一族的便宜。

有時候,占便宜就是欠下人情債。

這世間的人情債是最難嘗還的。西定伯府是有爵田、爵祿領用著。宋福生一直以來,就是一個想法,那便是安份些,低調些。

在京都都夠低調。在家鄉這邊何必再張狂?

家鄉這邊有二進的舊宅子,五百畝的祭田,留一二老仆照顧即可。在錢家村,還有這錢氏一族幫襯著照看一二,宋福生一家子人在京都也能放心。

真正在家鄉這裡置大一份家業?

那就不必。宋家人口簡單,又是常年不在這邊。就是祖宗輩的墳地,也是由得老仆照顧。擱家業多了,也怕是容易養出蛀蟲來。

說到底這錢家村的一份家業,隻是宋福生給後人留的一條退路。

宋福生已經在京都紮根。他的子孫後代若是不出敗家崽,這自然也要在京都立足。那麼,真是置辦家業,還是要眼皮子底下的好。

就是留後路,家鄉這邊的田地,家鄉這邊的鋪子,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真再預備一條後路,也是在金陵城裡,那可置辦一些的。

可金陵城的四大家族如日中天。

等著這四大家族倒台後,再是吃一波紅利。彼時,何嘗不是給家族再添一條退路。

宋福生想得多。

也是思量著量力而行。老宋家,這是老發家呢。還是省著力的好。攤子鋪開,精力有限,這容易出亂子。

眼下一切宋福生瞧著不錯,還是一步一步的來。

宋福生是萬事心頭有數的。

樊杏花在這鄉下裡,倒是也住的習慣。她這兒,也是少得一些人的打擾。或者說,汪家人、白家人、樊家人都學聰明了,在現實的毒打裡,這三家人懂得看眼色。

如今樊杏花的日子活得舒暢,那就是被人捧著。

倒是宋晟安、宋晟樂,這一對兄弟倒是讓宋福生這親爹領著,還是見識一翻農活的辛苦。

秋日,秋收忙碌時。

農活重,農活忙,宋福生就是讓兩個孩子親自試一試。

宋晟樂年紀尚小,那是真玩鬧一翻。倒是宋晟安這兒,宋福生是讓大兒子吃了一回苦頭。讓這孩子跟村裡的孩子一樣,那是幫襯著乾活。

為了做一個表率。

宋福生也是親自下地的。好歹他是吃過苦頭的人,哪怕再拾起農活也是覺得累人。可為了在兒子跟前撐一個父親的臉麵。宋福生還是咬咬牙的撐下來。

宋晟樂是年紀小,那是打打鬧鬧,玩耍子一翻下來。宋晟樂那是快樂的緊。

可真正乾活,那是親自體驗的宋晟安是吃足苦頭。這一個在鄉下的秋,宋晟安是曬黑了,也是累瘦了。

等著一家子人收拾一翻。

這都準備離開錢家村,再回返京都。宋福生還是領著兩個兒子,再是賞一回秋景。宋晟樂挺快樂的跟他的名字一樣。他還有點小小喜歡這鄉下。

在這兒挺自在。

倒是宋晟安那是手上有繭,對於鄉下的苦日子那是不歡喜的。宋福生對兩兒子說道:「在村裡的日子,你們可喜歡?」

「喜歡。」宋晟樂挺開心的。不用習武,不用讀書,每天就是瘋玩,那些村裡的小夥伴就是與他玩作一堆。宋晟樂那是有點兒此間樂,不思京都的。

「百姓皆苦。」宋晟安卻是回了另一話,道:「兒子比起在這鄉下的日子,還是更喜歡在京都讀書習武的日子。」

宋晟安也是讀書,一切為科舉。可同樣的,他亦是習武。

科舉場上,那除了考學業,也是考身體。一個沒健康體魄的人,想在科舉場上熬下來那是不容易的。

「百姓皆苦。你這些日子還是一點子尋常的農活。真是讓你吃苦,比這更苦十倍、百倍。」宋福生望著長子,慎重的說道:「你是府中的世子,往後家族重擔係於你一身。你若不想自己,又或者親人吃甚苦頭。那麼,你就得當一個能頂門立戶的男子漢。」

宋福生對長子期望甚深。

世人皆重長子。宋福生不例外。因為長子是將來要繼承家業的人。至於小兒子嘛,那是長兄如父。這長兄也是有教導幼弟的責任。

「兒子明白。」宋晟安當然明白。他已經被正式的請封為西定伯府的世子。這一個身份他是引以為榮的。

而這一切都是父親給予他的。宋晟安心中一直為有一個英雄父親而驕傲。他一個少年郎,那是活在鮮花與掌聲中長大的。在他的世界裡,父親就是一座偉岸的山。

其時,宋晟安這一位少年郎也慢慢長大了。他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在他這一個小圈子裡他一直是中心人物。

宋晟安長大的地方的京都。京都最不缺的就是貴人,也最不缺的就是勾心鬥角。哪怕是小小的學院裡,也分門別派的。

宋晟安就算是頂端的人物。可他爹管事的嚴厲。他更是時時有被親爹帶領著去城裡市井,去京郊莊子等等各處,去體會生活百態。

世俗之中,處處皆是學問。

端看的是人心是否向學?

宋晟安就是向學的那一類人。他是一個顆正在茁壯成長的小樹。也許現在還是幼苗,他年經風雨一樣能成為參天大樹的。彼時,亦能為人撐起一片天空。

在宋福生的眼中,他最最滿意的也是長子。對於小兒子的要求,他就沒那麼多。他隻盼著小兒子不拖兄長的後腿,如此足矣。

至於小兒子聰明不聰明?

這一樣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可這西定伯府的家業就一份。比起兩子相爭,他更想兄友弟恭。那麼,打小起,宋福生就是培養的宋晟安。他要宋晟安這一個做哥哥的去更多的照顧弟弟,培養弟弟。

打小的感情,兄長親自養大的弟弟,那才會真正的有一種親情與仰慕。

回一趟家鄉。

宋福生收獲的是一些地方上的豪族友誼。哪怕宋福生在京都的處境未必那麼風光。可擱地方上看,那也是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宋福生收獲的這些友誼,隻能算是順風的結果。若是西定伯府哪日落了難,如今的這些人脈全是無用之物。

可這世間多的錦上添花。雪中送碳從來難尋的。若不然,何以被稱贊。

宋福生一行人回京都。這已經是永治三年的年根上事兒。這會子,京都的年節氣氛非常的熱鬧。

翻過這一年,時光匆匆。

永治六年,宋晟安領著書童,在護衛的護送下回金陵的老家,去參這一年的縣試、府試、院試。

京都,西定伯府。

樊杏花最近愛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求神拜佛。求漫天的神仙佛陀保佑,保佑他家的晟安能一舉得中秀才功名。

這一年,宋晟安十歲,他的一雙弟弟妹妹六歲。

對於宋晟安的回歸家鄉去考縣試、府試、院試。樊杏花曾也提過異試。倒底是路途遙遠,當娘親的哪能不心疼孩子。

明白孩子要多摔打,玉不琢不成器。可真是痛在兒身,疼在娘親。樊杏花這些年裡也是一個慈母。那嚴母的做派,樊杏花真真做不來。到底這些年裡,夫君也是讓太醫多翻調理。可惜,她沒再生下一兒半女的。

樊杏花如此這般,對於膝下的兩兒一女那更是疼進骨子裡。

對此,宋福生隻能嘆一句,難怪從古至今都感慨慈母多敗兒。慈母他家有了,嚴父就得他親爹來當的。

「夫君,這是咱府上新請來的一尊菩薩。」樊杏花在西定伯府裡,那是建了小觀,亦建有小廟。總之,道家的、佛家的,那是個個不缺席。

對此,宋福生認了。

京都的風氣就是這樣。這些女眷們來來往往的,總要吃些齋,念些佛。這是表示一翻慈悲心腸。樊杏花得宋福生的話,那倒不愛去什麼寺廟。既然不去寺廟,又想求一個心安。

這如何辦?

辦能是把漫天的神佛請進府裡來。

要說信不信神,信不信佛?

宋福生自己都信的。畢竟,他一個重生的,哪還懷疑什麼?

讓發妻不去寺廟,那是因為這京都近郊的廟,除皇家的相國寺外。其餘的地方宋福生瞧著沾上些汙穢才是真的。

有些事兒真查起來,裡麵是一攤子的髒。可宋福生又不能做那一個揭開蓋子的人。他有家人要護著,可沒有舍小家為大家的念頭。

一世清名他不要。

兩袖清風他不沾。

宋福生隻想做一個富貴閒人。

這一年,永治六年的科舉。

宋晟安過縣試、過府試、過院試,以稟生第十名的身份,那是得到秀才的功名。西定伯府在得到消息後,滿府人人得賞兩個月的月例銀子。

在宋晟安從南邊回來後,宋福生那是大大方方的把長子塞進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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