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性的善與惡（2 / 2）
父母若是聞知此事，那還了得？
他們非大發雷霆不可。
「二姨」卻平心靜氣地聽完，對我說了樸樸素素的一段話：
「你需要錢，拿我的去用。」
「不過你得記住：將來要是你不得已跟別人借錢，千萬不能忘了。」
「而且你得盡早還給人家。」
「過去我們家很窮，我對這種事特別當心。」
「一個人受窮是她命不好，那也沒什麼。」
「可一個人要是沒有誌氣，不要強，那她就沒出息，一輩子完了。」
「二姨」說這番話時輕聲細語，毫無造作。
卻在「我」心中鏤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成了我此後安身立命的指針。
三、弟弟「小煉」養的寵物貓被處死。
在很多時候，人性無比醜陋，有些人，不如畜生。
那天早上，「小煉」收到了鄰居家孩子的最後通牒。
通牒說：我們若在三天內還不把虎子處理掉，他們就要采取行動了。
這下我們慌了神，虎子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我們總得給它留條生路吧。
「二姨」建議我們將它裝在布袋裡，帶到很遠的地方。
把它放了，讓它變成野貓算了。
這個主意不壞，但「我」可不願被人看到偷偷扌莫扌莫在書包裡藏隻貓。
我吩咐「小煉」去乾這事，自己回了學校。
「暴風」伊始，我便在學校宿舍弄了個鋪，晚上幾乎都呆在那兒。
幾天後我回家，「二姨」告訴我虎子的悲慘下場。
「小煉」躲在一邊，不理「我」。
原來，當「小煉」提了布袋出門，被那幾個下最後通牒的孩子看了個正著。
他們見布袋在蠕動，猜到是貓藏在裡邊。
於是他們搶過布袋，水流星般地轉了幾轉，狠狠地砸在磚牆上。
「喵！」
「喵！」
「喵！」
虎子慘叫聲聲。
男孩們卻開心極了，他們一次次將布袋砸在牆上。
「小煉」哭喪著臉，掛著淚，求他們住手。
沒人肯稍加理會，這些男孩沉浸在暴虐的快樂中。
虎子的血把布袋染得斑斑點點，牆上都留下了深色的印痕。
它還活著！
但叫得一聲比一聲弱，一聲比一聲可憐。
貓有九命，算它倒黴了！
頑強的生命力隻能延長它的痛苦，卻隻給這幫男孩增加幾分快樂。
「嘭！」
「嘭！」
「嘭！」
可憐的小動物，人畜無害的虎子，終於沒聲沒息了。
一隻沒有惹過任何人類的小動物，就這樣喪命在人類手中。
「小煉」跑回家趴在二姨身上哭了好久。
「我」家的貓被惡作劇地弄死後一星期，一個我喚她作姑媽的鄰居自殺了。
先從貓開始，然後是人。
先從弱者下手，然後是那些看起來不那麼「強悍」的人。
最後是那些標榜自己「強悍」的人。
人心不古，迷失心智，揣著明白裝糊度的的時候，人不如畜生。
也可能，有些人，遠遠不如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