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護命符(1 / 2)
「我已經懷孕了,是寒舟的孩子。」
江月寧的話,震耳欲聾。
那瞬間,蕭寒舟的眼底好似經歷了驚濤駭浪。
蕭正廷半信半疑:「你說你懷孕了?」
江月寧信誓旦旦的撫著自己的小腹:「是,隻是月份太小,剛有跡象。不敢胡說,本想要等到我和寒舟兩人成婚之後再說的,奈何……」
蕭正廷根本不相信,便找人去喚郎中過來,一探究竟。
這等待期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月寧的身上。
蕭正廷讓人把江月寧扶到了座位上。
阮迎溪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即將逆轉局勢的江月寧,唯獨對她有孕一事懷有疑緒。
那晚,她頂替了自己,躺在了蕭寒舟的床上。
可這前前後後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看著蕭寒舟鎖眉沉默的樣子,阮迎溪心中便已經有了猜測。
除非他們之前就在一起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可想著想著,阮迎溪又覺得自己蠢頓如豬。
蕭寒舟與自己的那晚,怎可能是初次?
阮迎溪將目光投向了蕭寒舟,他卻難得閃躲……
郎中拎著箱子,過來給江月寧診脈。
江月寧大方放出了手腕兒,自信從容。
郎中皺著眉頭,來來回回的扌莫了好幾次脈,反復確認。眾目睽睽之下,不敢有半點疏忽錯誤。
蕭正廷急著問:「大夫,怎麼樣?」
郎中鄭重道:「根據脈象來看,江小姐確實是有孕相的,隻是月份尚淺,還不是很明顯。若是穩妥起見,待到足了月,到醫院去確定一下。」
「那也就說,確實是有孕了?」蕭正廷聽到這個消息很激動,一再跟郎中確認此事。
「是。」
蕭正廷頓時樂得直拍手,江月寧端莊靦腆的坐在座位上,挺直了月要板,一臉邀功相。
反觀蕭寒舟,神情凝重嚴肅,臉上沒有半點欣喜的笑意。
蕭銘羽拍了拍蕭寒舟的肩膀,麵含喜色:「行啊,老三,這麼快就要當爹了。」
阮迎溪看著蕭寒舟並不悅然的模樣,也跟著道了一句:「恭喜三哥。」
蕭寒舟抬眸,與阮迎溪對視間的眼神中恰似染著不為人知的悵然。
蕭正廷沉浸在了喜悅之中,暢快的說:「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全部一筆勾銷。月寧就是蕭家的頭號功臣,日後需得好好的對待她。」
阮迎溪一笑莞爾,主動提起:
「不如就讓我來照顧三嫂好了。」
江月寧心一驚。
誰知,蕭正廷竟然答應了:「好,就這麼定了。迎溪,你便辛苦一些。你三哥和三嫂的婚事,還有你三嫂的胎都交給你來照顧。」
「父親放心。」
蕭寒舟此時早已聽不清旁的事……
阮迎溪從容淡定的態度被蕭寒舟默默的收進了眼中,他的神情間仿佛再無法釋然。
最終,江月寧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徹底把必敗的局勢拉了回來。
阮迎溪和蕭銘羽兩人白忙活了一場,讓江月寧繼續留在了蕭家。
在得知了江月寧有孕後,阮迎溪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痛楚縈繞心尖。
反而,多了幾分難得的清醒……
這件事折騰了一夜,阮迎溪回去了之後,尚能繼續睡下。
第二天一早,她照例起床,按部就班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不料,路上卻遇上了蕭寒舟。
阮迎溪注視著蕭寒舟,眼中多了些坦然,叫了聲:「三哥早。」
說罷,便要離開。
蕭寒舟擋住了她的路。
「我昨天晚上幫你解圍,難道你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嗎?」
阮迎溪想想,語氣柔和卻富有力量:「我為什麼要謝你呢?三哥肯為我扯謊,無非就是怕我的身份暴露,咱們倆都得遭殃。於情於理,理所應當。」
蕭寒舟有些驚訝於阮迎溪這副說辭,偏問她:「既然知道江月寧懷疑你的身份,還要主動去伺候她,你安的是什麼心?」
阮迎溪苦笑了下:「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三嫂,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
眼看著她這般不屑一顧的樣子,一向冷靜沉著的蕭寒舟心裡卻莫名有絲絲慌意似的。
這樣的阮迎溪,讓他陌生至極。
見她繞他而走,蕭寒舟再一次攔住了阮迎溪的去路。
蕭寒舟浮現在唇邊的笑容牽強:「這次和蕭銘羽配合得不錯。」
原來試著放下,是可以帶給阮迎溪勇氣的。
阮迎溪淺笑,直麵蕭寒舟與他解釋:「其實一直以來,我並非與二哥有什麼。昨晚那些事,一來是覺得很有必要,二來……是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獲取你的信任。」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知道你不相信三嫂是個會傷害你的人。可我真的很想要讓你知道,你的身邊有一個人是隱患,是危險,僅此而已。」
她明眸皓齒,坦然無畏的模樣,冥冥之中卻被蕭寒舟用心在意。
蕭寒舟心中的感受很怪異,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卻問阮迎溪:「我的信任,有那麼重要嗎?」
阮迎溪扯了扯唇,低眉間,牽強一笑:「不知三哥不被父親信任的時候,心裡可會有什麼觸動?」
蕭寒舟皺眉,沒等他開口回答,阮迎溪卻先於他說:「我猜沒有,因為三哥足夠強大。可我不一樣,我為你做事這麼多年,我不想你不信任我。其實這就是一種執念,也無關其他。」
阮迎溪說著說著,卻不自在的皺了皺眉頭,忍住了心中的酸楚。
可她不知道這一番話,扯動了蕭寒舟的心。
這世間,沒有人比蕭寒舟更懂執念。
他對迎迎的一生執念,卻影響了本該平凡的阮迎溪……
蕭寒舟一時語塞,明明已經在心中掙紮過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他問:「隻有……執念嗎?」
阮迎溪轉身,不想再說下去:「當然。」
那一刻,蕭寒舟才逐漸的明白,兩人之間的心平氣和,是互為陌路的預演。
從前不是他可以盡情索取,隻是因為她不願意放棄……
可如今……
蕭寒舟音色漸涼,聲音裡的幾分不甘勾住了背對著他的阮迎溪:「想問你一件事。」
「說。」阮迎溪不曾轉身。
「你從青幫逃出去的那天,有沒有一刻,哪怕隻有一瞬間……是猶豫的。」
阮迎溪終是沒有看到蕭寒舟眼中那份不自知的愛意洶湧。
他或許,隻是想給自己那天的奮不顧身找尋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