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鄭家的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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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山鄭家,現在掌門的老爺叫鄭益謙,靠著經營田宅幾代人的積累下來,已換得無數田產和商鋪。鳳山南北肥美水田大部分已歸鄭家,鳳山集市上,大部分的商鋪門口的掛著的都是寫著鄭記的旌旗,鄭家的勢力在鳳山可見一斑。

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做個個快活財主倒也順心,心中的憾事就是家中香火不旺,唯一的女兒還是三十歲才得的,寶貝得不行。連興化數一數二的鄭祖亮也是鳳山鄭老爺的妹夫,相傳早年鄭祖亮還是一介窮酸書生,當時毫無功名在身,娶了家財萬貫的鳳山鄭老爺的妹妹,一路騰達中了舉,隻是後來仕途無望,轉投經商一道,靠著鄭老爺的幫襯,現在所資已遠勝鳳山的鄭老爺,但是誰都知道要是沒有鳳山的這位爺,他鄭祖亮大官人不知道還在哪裡涼快。

朱門高牆,飛簷畫梁,鳳山最氣派的大宅子就是他鄭家的。

「籲——!」蔡剛駕著馬車穩當地停放在大門前,鄭若縈從馬車上下來之後就直奔偏房去找總管老蔡,老蔡也姓蔡,但是跟這個蔡剛可沒有一絲親戚關係,在鄭府裡從總角少年一直乾到了現在的蒼暮之年,頭上的白發都白得像白綢一般。

鄭益謙坐在大廳裡,看著風風火火的自家女兒,心裡越發的著急上火,小的時候還是知書答禮的一個好姑娘,怎麼長大了越發的不得體了,兒女家走路應當步履輕盈,安安閒閒,這般莽撞,尤勝男兒!最近又有幾個大戶上親說若縈的親事,這般模樣被他們撞見,那還了得!

他自己斟了一杯建平竹葉青,他年輕時因為時常做事做得體乏力竭,須要飲酒解乏,因此沾上了這命裡不能擺脫的魔障,現在卻是因為這個家中的寶貝人生大事至今沒有著落而更加不想擺脫這魔障,一杯酒下肚自己可以麻醉自己,一醉解千愁不再想煩心的瑣事。

鄭若縈一下子跑得不見蹤影,能喚來下人蔡剛,他挺喜歡蔡剛這個小子的,這個小子說的話他聽得很順耳,又經常在他眼前說一點帶葷的小故事,經常說得他是笑得合不攏嘴,就是這個名字比較俗了一點,叫蔡剛,怎麼不叫尿缸呢。

要不說這小子相當有眼力勁,而且族裡親幾個親戚是興化裡幾個當差的,人老了就喜歡聽一些恭維話,自己是越看這小子越順眼。

今天若縈不知道又去哪裡野了一天,這個蔡剛是跟著一起去的,把他叫來問問。

這個建州竹葉青的味道獨特,第一次喝的人一般都不能接受這怪異的口感,但是鄭益謙喝了這個酒幾十年,就像喝水一樣,他細細地品著酒香,將蔡剛叫來跟前來,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不輕不淡地問道:

「今天你駕著車載著小姐去哪了,怎麼小姐一回來就這般冒失,你們去做了什麼?"

蔡剛對小姐還敢耍點小心眼,對著這隻老狐狸可不敢有一點胡來,他的那點道行在這隻老狐狸的眼裡就猶如家家一般。

蔡剛貓著月要恭恭敬敬地站著堂下,回著鄭益謙的話道:「回老爺,今兒何麓有一個小子家裡蓋房,那小子家裡的幾個泥水師傅占了咱們府上的旱地,小姐聽了這個事後帶著小的去何麓找對方理論去了,隻是後來小姐不知在那小家裡商量什麼,談了老半天也沒出來,小的不在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鄭益謙雖說好酒卻從不敢因酒誤事,否則這番偌大的家業早已被別人惦記上了,他泯了一小口酒,靜靜地坐在那張太師椅上,心想,這何麓那幾畝旱地早些年就拋荒到現在了,好的年景也沒收上來兩斤糧食,要不是官家幾個閻王每天定時來催糧繳稅,自己都快把那鳥地方給忘了,這若縈今天怎麼會想到那個鬼地方?

鄭益謙深知事若反常必有妖,追問道:「怎麼回事?那幾個泥水工匠占的地後來可有讓出來?」

蔡剛倒是實話實說道:「讓出來倒是沒有,隻是小姐在那主人家裡呆了好一會,回來的一言不發,哦對了,小姐期間還讓小的趕回鳳山來拿筆和墨硯,好像要寫什麼東西!」

鄭益謙道:「行了,這丫頭最近的行事越發神秘,幫我多盯著一點,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他看著蔡剛退下去背影,心裡喃喃道,這個丫頭平日裡鬼點子特多,唉,今天不知道又要折騰什麼,自己的年紀也大了,下一代又沒有接班人,看著自己半輩子苦熬出來的一番成績,拱手就給別人做了嫁衣裳,他鄭祖亮不禁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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