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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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明下午來學校的時候看到教室位置都換了,她的座位在靠窗的第三排。

她坐在喬阮身旁的那個沒人的空座位上,遞給喬阮一張門票:「這是下周蘇瑤月比賽的門票,沈負讓我給你的。」

喬阮伸手接過,然後夾在課本裡。

「下周幾?」

李月明說:「周四。」

喬阮抬眸:「周四放假嗎?」

「到時候我們請假不就得了。」她好奇的看了眼自己坐的位置,課桌裡什麼也沒有,「你旁邊這個位置沒人坐嗎?」

「有的。」

「怎麼課本都沒有,人也不在。」

遲疑半晌,喬阮才開口:「是江演。」

李月明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誰安排的位置,讓你和江演這個傻逼坐在一起?」

剛剛寫的題目結果錯了,喬阮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是其中一道步驟漏了一個數字。

她用橡皮擦掉,想要重新再寫一遍:「班主任排的,我已經找過班主任了,他沒同意。」

「他為什麼不同意啊,他難道不知道江演是個什麼人?」

「知道的,所以想讓我帶動他學習。」

雖然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李月明快氣死了:「老劉這是在想什麼呢,江演那種人怎麼可能會好好學習。」

「沒事的。」喬阮說,「一個月以後就可以換位置了,很快的。」

「沒事的。」喬阮說,「一個月以後就可以換位置了,很快的。」

明明受委屈的那個人是她,安慰人的,卻也是她。

李月明想,喬阮不應該這樣的,她越這樣,自己就越難過。

替她感到難過。。

直到放學,江演都沒來。喬阮鬆了一口氣,今天終於平安度過了。

她背上書包從教室離開,正好碰到站在門口的沈負。

她微愣了一瞬,和他打過招呼,然後準備離開。

沈負看到她外套袖口上的英語單詞了,眼底的笑意收斂,唇角弧度也抿成一條直線:「誰寫的?」

喬阮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適合他,卻又適合他。

喬阮也不知道自己在語無倫次的想些什麼。

如果她說出是江演,那麼沈負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可喬阮卻不想。

還剩最關鍵的一年,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人生履歷裡不應該有一丁點的汙漬。

而且,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沈負沒有這個義務去幫她。

所以她搖了搖頭:「我自己寫的。」

沈負盯著她的眼睛看,她又將視線移開。

他那麼聰明,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她是不是在撒謊。

她聽到他的笑聲了,但是和平時不一樣,現在的笑一點溫度也沒有:「你自己在自己的外套上寫這種髒話?」

李月明聽到外麵的動靜追出來,就看到他們兩之間的氛圍有些怪怪的。

她走過去擋在喬阮麵前,看著許負:「你有話好好說,凶什麼?」

沈負點了點頭:「是我多管閒事了。」

然後他就走了。

李月明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就去問喬阮:「你們剛剛說什麼了,他怎麼那麼生氣?」

喬阮搖頭:「沒什麼。」

她見李月明沒背包,於是問她:「你書包呢?」

李月明說在教室呢:「今天要去外婆家吃飯,李慎想把作業寫完了再回去,我等他。」

「這樣啊,那我就先走了。」

「嗯,明天見。」

「明天見。」

喬阮出了校門,走到一半發現自己保溫杯沒拿,擔心學校關門,她特地走的近路。

安靜的巷子,她剛過去,就看到那裡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喬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沈負靠牆站著,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

他微微抬頭,看著天空。

脖頸線條拉伸到仿佛緊繃,隨著他吞吐煙霧,喉結上下滾動。

他抽煙的姿勢很熟練,應該不是第一次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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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阮回到家,看到一地的狼藉,那些鍋碗瓢盆全都摔在了地上,電視機也被砸破了。

夏依然蹲在地上發呆,臉上全是傷口。

看到喬阮了,她急忙從地上站起身,臉上仍舊是那副溫柔笑貌:「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媽媽還沒來得及去買菜。」

喬阮眼睛瞪大,跑過去:「是不是他又打你了?」

夏依然笑道:「沒有,這是我自己摔的。」

喬阮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他在哪,我去找他。」

夏依然拉住她:「阿阮,你去找他又能又什麼用呢,你不用管媽媽,這點傷算不了什麼的,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知道嗎?」

對啊,她去了又能乾嘛呢。

她不是第一次這麼無力了,但是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難過。

很多事情全部在一瞬間都來了,她就像是一個固定靶,所有子彈都朝她這裡發射。

於是她便從中間斷掉了。

屋子裡的狼藉是她收拾好的,她讓夏依然先好好休息,她來買菜做飯。

夏依然欣慰的看著她,說她的乖寶懂事。

可她卻看不到平靜的皮囊裡,那顆已經過重負荷,而壞掉的心髒。

那天晚上,喬阮盯著美工刀看了很久,最後伸手把它拿過來。

它嘗試著在手腕上劃了一刀,不深,隻是出了一點血。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連死都有這麼多顧慮。

怕媽媽難過。

她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就睡了。

在夢裡,她夢到自己成了一顆水星,太陽在她麵前變得很大。

她很溫暖。

然後她就醒了。

是被開門聲弄醒的,她開門出去,馬叔叔手上提了一個盒子放在桌上。

看到喬阮了,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想到媽媽臉上的傷,她看他的眼神還帶著恨:「去學校。」

馬越霖沒看她,所以也沒看到:「這是給你媽媽買的蛋糕,你要是沒吃飯的話,就吃點再去學校。」

他昨天喝醉了,回家發了一遍酒瘋。

今天酒醒以後才記起來那些事,是過分了點,所以想要和夏依然道歉。

喬阮說不用,進洗手間刷牙,手上的紗布昨天晚上睡覺時掉了,上麵的傷痕還很明顯,但已經不流血了。

輕生的念頭是短暫的,她還沒有脆弱到這種程度。

以後不做這種傻事了。

喬阮到學校的時候還沒多少人,等她專心做完一套題以後,差不多都到了。

今天下雨,早操被取消,改成了自習。

江演是最後來的,喬阮寫的認真,沒有注意到。

這張試卷是高三上次的期中考試卷,數學老師讓喬阮做的。

最後一道大題有點難題,她換了很多種公式都解不出來,草稿紙都寫滿了三張了。

江演把書包放下,看了她一眼。後排的張城跑過來:「阿演,晚上的籃球賽你去嗎?」

他皺眉:「滾遠點。」

聲音刻意壓低。

張城悻悻,滾了。

「呀。」

喬阮似乎終於解開了,激動的發出了一聲極小的奶音。

笑容都漾進眼底了,她拿著筆在試卷上麵寫下解題步驟。

江演不屑的轉著筆,書呆子。

嘴上這麼說,視線卻往她的試卷上看,然後看到了她拿筆的那隻手,手腕上的傷口。

他握住她的手腕,冷聲問她:「這是什麼?」

數字八還沒寫完,就因為他突然的舉動而帶出長長的一條痕跡。

喬阮把手抽出來,不算特別硬氣,但是平靜到不見任何波瀾的語氣:「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招惹你,我隻想好好學習,我不會打擾你,希望你也不打擾我。」

她重新去寫解題步驟,江演卻不依不饒:「我他媽問你手腕上的是什麼!」

這聲音太大了,教室裡的所有人都被嚇到,靜靜的看著他們兩,也忘了自己手頭上的事。

喬阮並不想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安靜維持了幾秒鍾,江演避開她手腕上的傷,把她拉出去。

教室外麵,沒人了。

江演說:「現在可以說了?」

喬阮對江演已經算不上討厭了,是厭惡,是惡心。

他當著全班的麵撕掉被她碰過的試卷,卻不知道,被他碰過的東西,她都不會再要了。

那支他寫過的筆她扔了,那件外套她也扔了。

她沒有任何隱瞞,很直白的說了:「我自己割的。」

江演皺眉:「你為什麼要割這個?」

喬阮抬眸看他,佯裝的鎮定還是被懼怕給弄的支離破碎。

見她看著自己,江演愣了片刻:「因為我?」

安靜了很久的喬阮突然開口:「我知道你很討厭我,那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很討厭你。」

江演麵無表情:「哦,是嗎。」

「我可以進去了嗎?」

江演冷笑:「現在是我拉著你不讓你進去?」

喬阮沒有再理會他,進去了。

她名字裡的阮不是軟,她其實一點也不軟弱,她反抗過,但是反抗也沒用。

於是她變得逆來順受,但這並不代表她是軟弱的。

她的愛恨太分明了,分明到毫無回轉的餘地。

江演擅自把位置換了,又到了最後一排,喬軟的同桌換成了一個很內向但是聰明的男生。

他羞怯的和喬阮打過招呼,喬阮也和他打了招呼。

終於,終於逃離了江演。

中午放學,李月明沒去吃飯,她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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