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2 / 2）
燕歸看著謝清源，「燕歸唯獨對煉藥一道割舍不下，但燕歸更想能夠幫到門主。」
謝清源勾了勾嘴角，「暫時也還用不到你。」
謝清源看燕歸似乎是有些失落的模樣，又說道：「秘境一開，你就出去吧，後續的事情我會派人與你接洽，在那人找上你之前，你可以盡情去看看外界現在的樣子。」
燕歸沒有問到時候謝清源怎麼找到他，因為他想謝清源一定是有辦法的，所以根本就不在意他會走到哪裡。
但是……
「我不能跟著您嗎？」
謝清源麵無表情，「你覺得呢？」
他在試探著這樣的程度會不會讓人設卡產生不適或者是反抗的心理。
可就謝清源的觀察來看燕歸沒有那些情緒。燕歸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失落和難過。
總感覺和他設定的「忠心」有些偏移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謝清源便拋到了腦後。
燕歸突然想起來了那個殷肅，於是問道：「門主，那個殷肅是怎麼回事，您又是為什麼……」
「謝泉。」
「嗯？」
「是我偽裝出來的身份，下次遇見你隻當做是聖獄門無間聖獄的下層弟子就好了。」
「是。」燕歸立刻答應了下來。
但他的心裡想著的卻是他也想要門主這樣故意偽裝接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殷肅是有什麼特別的。
燕歸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斂了起來。
*****
另一邊。
殷肅和謝清源分開之後沒多久就走到了劍塚的入口處。
他身上帶著的東西謝清源都已經還給他了，隻是他穿著的依舊是謝清源給他換的那身衣服。
這讓一些抵達劍塚的人把他誤認為是散修，於是上前來詢問他是否願意結伴。
散修的修行一路都更為困難，於是他們常常結伴，但這其中也難免會有壞心思的人。
殷肅一概都給拒絕了。
他又等了等，終於等到了滄玄宗的人。
不過到的並不是江離卿一行人，而是其他人。
看情況身上帶著傷，顯然也是經歷過一場苦戰的。
倒帶劍塚的人多多少少的身上都有傷，隻是傷的輕重不同罷了。
至於那些更重的，大概就隻能夠化作秘境中的一份養料了。
殷肅給同門看了看傷，就讓他們先進了劍塚，自己則繼續等著。
知道終於將江離卿他們等來。
江離卿他們為了找殷肅這才耽誤了時間，沒能第一批次遞到劍塚，但就算如此，他們的速度也還是快的。
遠遠的，殷肅看到江離卿他們，便主動的迎了上去。
他在之前就從自己的須彌戒裡拿了療傷的藥吃下肚子裡，傷勢已經好轉了許多。
「師兄！」
「殷肅？」江離卿定睛一看，隨後便直接從靈劍上跳了下來，落在殷肅的麵前。
同時，其他的師弟師妹也都趕到了殷肅的麵前，「殷師兄？你沒事？」
殷肅點了點頭，笑道：「我沒事，遇到了一個好人，他救了我。」
江離卿粗略的掃了眼殷肅，確認了他確實沒什麼問題這才心下鬆了一口。
江離卿點點頭，說道：「沒事就好。」
雖然表情上看不太出來江離卿的情緒，但熟悉他的人依舊是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的關懷之意的。
殷肅輕輕咳嗽了一聲，江離卿就懂了他的意思，於是特意支開其他人，和殷肅走到了一邊去。
「發生什麼了？」
「聖獄門的事情……事情說來話長……」殷肅拿出一枚玉簡遞給江離卿，「以防萬一，之前在等你們的時候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記下來了，等出去之後再細說。」
「好。」江離卿一口應下。
這邊鍾魚和冀無塵坐在一塊無所事事的拿著月要間普通的劍戳著地上的泥土。
「殷師兄沒事，現在你應該放心了吧？」
「當然，這是好事。」冀無塵點了點頭，「但是……有一點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嗯？什麼錯覺？」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就像已經知道結果了一樣。」冀無塵看著鍾魚說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
鍾魚短暫的晃了幾秒，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了，「胡說八道些什麼，我隻是覺得殷師兄這麼厲害，我們也一直都沒找到他，所以他肯定的還事的。」
冀無塵扌莫了扌莫下巴，思索了片刻就將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
鍾魚突然問道：「對了，你心目中的劍靈是什麼樣的？」
「嗯……我想想。應該是沉穩的，然後能夠喜歡我，願意親近我的。」冀無塵想的是要是劍靈是像謝清源那樣的，他肯定也喜歡。
而鍾魚聽到冀無塵的話不由一哽，小聲說道：「……真可以，一個不中。」
冀無塵：「嗯？」
「沒什麼，加油，你一定會成功的。」鍾魚的回答極其表麵。
因為她知道冀無塵的劍靈是個什麼情況。
從反派大boss的秘境中誕生出來的劍靈，最後被冀無塵拿到了。
而且這個劍靈還是一個話癆，隻親近謝清源。
鍾魚嘆了口氣，能怎麼辦呢，反正這劍也好用，用著唄，能扔還是怎麼的。
……
江離卿和殷肅說完話便回到了眾人之間，召集著他們一同進入劍塚。
和謝清源獨自進入劍塚時相比，此時的劍塚內絕對算不上黑暗。
因為此時的劍塚內已經分布了數百人，他們各自使用著自己喜歡的照明方式，在劍塚之內徘徊著。
「這是……」滄玄宗的一名弟子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隨後神情一恍惚，便迷蒙著像是失了魂一般的直直往前走去。
其他人一愣，正想要拉住她，江離卿卻在這是按住了那名弟子的手，「這是在過問心陣。」
他說著，也向一些還正常著的師弟師妹們說道：「這便代表劍塚之內有著適合你的靈劍，問心陣會讓你們找到適合你們的劍。」
殷肅也說道：「其他人也不需要沮喪，隨意的在劍塚內走走，多看看，或許哪一把劍就看中了你也說不定。」
殷肅說著，對著遠處一個走著走著便雙目流下血淚的人抬了抬下顎，「堅守本性，莫要強求，否則在陣中便容易迷失自我，到時候入了魔，就算是我和江師兄，那也救不了你們。」
眾人互相看看，有些猶豫，但殷肅在一旁催促著，他們也就不得不和師兄們都分散開了。
江離卿看他這樣的做法，不由搖了搖頭，「你嚇唬他們做什麼？」
「也不算嚇唬，我說的是事實。問心陣對於練氣期和才築基的影響雖然不會很大，但修為越是高，便越是難以走出來。像是他們，就算到了最後也沒能過陣，但想要出陣卻是不難，最多影響道心，這一點在未來的修道一途慢慢再養回來就是了。不能因為有恃無恐就輕視，將每一次試煉都當做難關，以後的道途才能順暢。」
江離卿搖了搖頭，也不再反駁了，隻是自己也挑了個方向隨意的走著。
他不差劍，而且對自己現在的佩劍也很滿意。
誕生了劍靈的靈劍恐怕不會對他感興趣，所以江離卿走得很輕鬆。
而殷肅倒是想要物色一把劍。
他現在所用的劍是雖然不錯，但要養出一隻劍靈來還不知道要多久。
冀無塵這邊最開始還是和終於一起在走，但之後鍾魚顯然是入了陣，冀無塵也就隻好自己到處亂逛了。
在劍塚之內，他看見了在陣中迷失自己，將雙眼挖了出來的人，也看見了從陣中清醒過來隨後滿臉驚喜的從這成千數萬的靈劍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把的人，但偏偏，他沒有任何的感覺。
直到他聽到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問他想要什麼樣的劍靈。
在那一刻，冀無塵下意識的想到了謝清源。
沒有辦法，在進入秘境之前，他們屋舍的幾個人都看了一本話本，話本講述的是一個人踏上修真一途，和自己的劍靈一同懲奸除惡的故事。
雖然謝清源明顯不是劍靈，但冀無塵覺得和那些靈體相比，謝清源才更像是從天地之間才能夠孕育出的才對。
明明隻見過數麵，但冀無塵也說不上來原因的覺得謝清源極為順眼。
讓他看著便感覺喜悅。
冀無塵不知道，在他回應了問心陣的問題之後，劍塚之內劍靈的靈力波動出現了一瞬間的平靜，隨後便止不住的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響。
這樣的動靜讓許多還清醒著的人不由一驚，思索起來到底是怎麼了。
至於引起這樣動靜的冀無塵，則很快的就被一隻劍靈給霸占了。在這數萬把劍中，唯獨隻有一把劍靈是隱約之中擁有了靈智的。
*****
謝清源正在練字。
秘境的草屋裡本來是沒有紙筆的，奈何謝清源自己的須彌戒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堆。
甚至他很喜歡囤積東西、以及將那些東西一個個用完後再「補貨」的快感。
而燕歸則在泡茶。
是謝清源給他找出來的一套茶具及茶葉。
燕歸很喜歡，謝清源也就送給他了。
淡淡的茶香飄散開來，燕歸就捧著茶杯一口一口的喝著，然後時不時的看上一眼謝清源。
雖然他看不全謝清源的外貌，但是通過其他一些部位，他也是能夠看出來謝清源樣貌不差的。
就像那挽著袖口的左手和握著筆的右手，宛若是精雕細琢後打造出來的一般，修長而骨節分明。
燕歸看著看著便不太好意思的移開了目光，神色之間甚至帶上了幾分羞澀感。
當謝清源停下筆，抬起頭來時，燕歸更是手忙腳亂的去整理麵前的茶具，頗有種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過謝清源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他注意到的是秘境裡的動靜。
就在剛才，他好像感覺到劍塚之中那個隱隱有突破成金色品質的劍要被人拿到手了。
謝清源在劍塚裡「看」了一圈，劍目前還在，隻是很難說那個觸動到劍靈的人過了問心陣之後還在不在了。
不過謝清源倒也不怎麼在意就是了……畢竟他已經去嘗試過了，沒有結果，他不強求，其他人有能力拿走，那邊拿走就好了。
謝清源將目光放到燕歸身上：「嗯？」
燕歸搖搖頭，然後把頭低了下去。
但等謝清源將目光移開之後，他不由伸著手扌莫了扌莫心髒的位置，這種被注視著的喜悅感……是他從來都沒有的，但是奇異的是他也並不排斥，甚至於樂見其成。
顯然，設定中「絕無二心」這個詞，不僅僅能夠形容忠心，同樣的也能夠代表著其他的感情。
隻是目前謝清源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進入秘境的人不算謝清源和燕歸，總共有一千人。
但現在劍塚中的人還不足一半。
另外的一些人，有的是還在劍陣中掙紮，還有一些是在秘境中死去的。
但這並不就是最後的結果了。
修真界中所有人都聽說過一個詞，且絕不陌生。
——殺人奪寶。
謝清源便已經發現了，有的人明明已經到達了劍塚，可他們半點進入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守在劍塚之外，等著後來的人，打算將那些落單了或者是人少的小隊攔截下來，然後將人殺了再搶奪他們身上的東西。
像是滄玄宗，大多數都是結伴而行，所以滄玄宗的人甚至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件事。
隻有額外的幾隊，因為有人在劍陣中受了重傷或者是死掉了，所以最後走到劍塚的隻有一兩個人。
這樣的情況，被盯上也就很正常了。
謝清源沒有去製止，他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偏袒，這樣才能夠不被懷疑。
甚至最好讓聖獄門和滄玄宗對立，這樣謝清源才能夠不被懷疑。
而且修真界的人在尋求機緣的路上難免會遇上九死一生的情況，要真說起來，這一次的秘境對滄玄宗而言其實更多的是好處。
秘境中的劍陣是個好東西，隻要進來之後不是全程被保護著，等到成功的出去，他們在劍術上的理解便會更上一層。
*****
紫府秘境小無妄劍塚開啟的第九天。
劍塚中的人有的人已經輕醒了過來，拿到了屬於他們的靈劍。
而稍有頭腦的人很快的便從劍塚中出去了，特意的觸發劍陣，將劍陣利用到極致的用作自己的「經驗道具」。
冀無塵也醒了過來。
他循著冥冥之中的感覺，找到了把不起眼的靈劍。
他將落著灰塵的劍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這把劍確實就是在問心陣中出現在自己月要上的那一把。
冀無塵眼睛一亮，隨後按照師兄教導的那樣，將手指按在了劍刃上，任由鋒利的劍刃劃破自己的手指。
幾息之後，鮮紅的血液被劍身吸收。
這是成功了意思！
而或許是喜悅，劍身在冀無塵的手中輕輕的震了震。
冀無塵見到這一幕不由開心的笑道：「看來你很喜歡我？嗯嗯，我會好好愛護你的。」
話音落下，劍身靜止了下來，但下一刻它震得更厲害了。
冀無塵愣了愣，隨後扌莫了扌莫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扌莫了扌莫鼻子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很開心。」
劍身徹底的不動了。
冀無塵於是珍惜的扌莫了扌莫劍，將他重新的插入劍鞘裡，掛在了月要上。
冀無塵準備去找同門匯合，但走到了一半，他卻感覺到月要上的靈劍動了動。
冀無塵疑惑道：「怎麼了？」
靈劍似乎是在往一個方向使力，力道不大，而且還被掛在了月要上，所以那細微的動靜隻有冀無塵才知道。
冀無塵於是想了想，問道：「是要我去什麼地方嗎？」
劍身靜了一下，然後又是大力的震了起來。
於是冀無塵扌莫了扌莫下巴，「可是我要找師兄啊……」
劍身隻安靜了一秒，又開始的給冀無塵往一個方向使力了。
「知道了知道了，去就是了。」冀無塵大致的看了看周邊，但是劍塚內太大了，大家也都很分散，有些人也都已經出劍塚了……
冀無塵於是拍了下月要上的靈劍：「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