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情孽難消 獨上天山拜魔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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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未斷 橫穿瀚海覓伊人

「真是怪事,她怎認識我呢?」淩未風也是這樣地想。他進了靜室,參見師父之後,簡略地報告了下山之後的經歷。

晦明禪師手捋銀須,點頭說道:「你很好,不負我一番心血!」淩未風道:「還望師父教誨。」晦明禪師問道:「你已見著那紅衣少女了?」淩未風應了一聲。晦明禪師道:「她是白發魔女的關門弟子,連她在內,同你一輩的共有七人,隻餘了石天成一人沒有學劍,其餘六人再加上易蘭珠,你們七人倒可以稱為天山七劍呢,隻可惜你的師兄早死,骸骨也沒有運回!」「天山七劍」之名連淩未風也還是第一次聽到,正屈指細數,晦明禪師道:「我和白發魔女分居天山南北兩高峰,卓一航則在天山一帶遊俠,居無定所。我們三人,傳下的天山七劍,隻你全都見過,其他的可沒這福分了。」淩未風一算:「自己的兩個師兄楊雲驄和楚昭南,再加上自己替師授藝的易蘭珠,同門的共是四人;白發魔女傳下兩個徒弟:飛紅巾與適才所見的紅衣少女;卓一航也傳下兩個徒弟,石天成和駱駝峰的那個怪人;除了石天成之外,果然是七個人。」他心念一動,正想師父何以知道自己見過卓一航的二徒弟?(他見過石天成之事,在報告下山幾年的經歷時,已講了出來)。晦明禪師已先自笑道:「聞你身上的香氣,想你已到過駱駝峰了,辛龍子脾氣古怪,你們大約交過手了?」淩未風這才知道那怪人叫辛龍子,「嗯」了一聲,說道:「我起先不知道他就是卓師叔的徒弟,後來雖然猜到,但已打到騎虎難下……」晦明禪師截斷他的話道:「你應付得了他的怪招?」淩未風道:「僥幸打個平手。」晦明禪師沉吟半晌,慨然說道:「七劍之中,正邪都有,你的大師兄最得我心,可惜早死,你的二師兄中途變節,隻有望你將來清理師門了。辛龍子介乎邪正之間,我早已閉門封劍,白發魔女不願管他,也隻有望你將來把他收服了。」淩未風心想:白發魔女嫉惡如仇,人又好勝,連師父她也要兩次找來比試,為何卻容得辛龍子在天山撒野?但他知白發魔女與師父頗有芥蒂,不敢發問。

晦明禪師喟然說道:「你承繼你大師兄的遺誌,總算不辱師門。天山劍法,全仗你把它發揚光大了!」淩未風垂手聽訓,晦明禪師又道:「白發魔女與我雖有過節,我卻很推重她的武功。她這次派關門弟子來見我,大約這段過節也可揭過了。」淩未風道:「原來那紅衣少女是她派來的,不知怎的卻知道弟子名字?」晦明禪師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嘆了一聲又道:「色空兩字,真難勘破,我也料不到白發魔女年將近百,還記得少年事情,她派人見我,要問你卓師叔的遺書。」淩未風暗暗稱奇,心想:莫非她和卓師叔是一對少年情侶?晦明禪師又道:「你卓師叔脾氣也很古怪,他到天山幾十年,從未對我談過少年之事。臨死之前,卻忽然留下一個錦匣給我,說道:若有人取得駱駝峰上那兩朵『優曇花』前來見你,你可將這錦匣交他拿去見白發魔女。」

淩未風心念一動,問道:「這兩朵優曇花是不是一紅一白,大如巨碗?傳說六十年開花一次,可令白發變黑,返老還童?」晦明禪師道:「有此一說,不過未必如此靈效,大約是比何首烏更珍貴的藥材罷了。這種花六十年才開一次,有誰有此耐心守候?而且又不是什麼仙丹,縱有奇人異士,也不願花如許心機,去取這勞什子。」淩未風稟道:「弟子有位友人,此次機緣湊巧,倒取來了!」當下說了張華昭在駱駝峰上獲得「優曇花」的經過,並代他們求見。

晦明禪師沉思半晌,說道:「我閉門封劍,已六十多年,本不願再見外人,但我與你此次恐是最後一麵了,見見你們年輕一輩也好。你就把他們引來吧!」

晦明禪師步出禪堂,淩未風已把桂仲明他們引進。桂仲明等人得見此一代劍法的大宗師,既興奮,又自怯,倒是晦明禪師極喜有為的後輩,叫他們不必拘束,各練了一套本門的劍法,桂仲明的是「五禽劍」,張華昭和冒浣蓮練的是「無極劍」,晦明禪師笑道:「在後輩之中,你們的劍法也算是難得的了,五禽劍以剛勁見長,無極劍以陰柔取勝,各擅勝場。若能剛柔互濟,在變化之間再精益求精,那便更好。」當下指點幾處竅要,桂仲明等三人一齊拜謝。

晦明禪師取過桂仲明的寶劍,彈了幾下,喟然嘆道:「想不到今日復見此劍!」對淩未風道:「我年輕時曾是熊經略(廷弼)的幕客,他取黑龍江的白金練劍之時,我也在場。」當下又指點了桂仲明幾手使劍之法。淩未風忽插口說道:「他這口寶劍幾乎給他的師叔奪去呢!」晦明禪師道:「是嗎?」桂仲明道:「他一見我就要搶這把寶劍,後來明明知道我是他的師侄,也還要搶,不知是什麼道理?」晦明禪師嘆道:「辛龍子此人也是被你的卓師叔縱壞了,隻是他的虔心毅力,倒是不錯。『達摩一百零八式』我雖未見過,但據古老相傳,裡麵有掌法與刀劍等用法,其中的劍法尤其精妙,聽說隻有三十三個招式,但卻可回環運用,變化奇絕,往往一個招式就可變出許多招式來。辛龍子想是練成了達摩劍法,但卻沒有寶劍,所以連師侄的劍也要搶了。」

桂仲明等人吃過齋飯,又和晦明禪師談了一會,一輪明月,已到中天,晦明禪師忽然攜了淩未風,帶領眾人出外。天山月色是大自然的奇景之一,唐朝的大詩人李白就寫過「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這樣的絕句。這時眺望天山群峰,在雲霧封瑣之中,給月光迫射,好像蒙上一層冰雪,月亮又大又圓,好像正正懸在頭頂,伸手可摘。眾人沐在月光中沉醉贊嘆,淩未風忽然覺得晦明禪師的手微微發抖。

淩未風悚然一驚,晦明禪師忽道:「人生百年,電光石火;本無一物,何染塵埃?隨心到處,便是樓台,逐意行時,自成寶相。你若心中有我,不必遠上天山。」淩未風似懂非懂,急忙說道:「弟子愚魯,未解禪義,還望師父教誨。」晦明禪師道:「一落言詮,便非精義。」

冒浣蓮心頭一震,細味禪語,似是晦明禪師臨別說法,點化愚頑。合掌說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人間魔障未除,又何忍自尋極樂?」晦明禪師口宣佛號,贊道:「善哉,善哉!冒姑娘妙解禪理,老納承教了。隻是佛以千萬化身普渡眾生,老納拍掌來去,雖無化身卻也還幸有幾個弟子。」冒浣蓮急忙跪下禮拜,桂仲明一點也不懂他們說些什麼,瞪大著眼,看冒浣蓮。淩未風和張華昭也跟著跪下,桂仲明卻還愕然不知所以。

原來冒浣蓮細參禪意,猜度晦明禪師不久將坐化。因此她說「人間魔障未除」,勸晦明禪師多活幾年,為人間除惡揚善。晦明禪師卻以「佛以千萬化身普渡眾生」為答,意思說即以佛祖那樣的大智慧,也要圓寂,隻能以佛經真理,遍傳世間,等於以千萬化身,普渡眾生。我已過百歲,人無不死之理,留下的弟子,如能照我的話去做,生生不滅,那也等於我的無數化身了。佛經雖是一種唯心的哲學,但也有可采的哲理。淩未風跟著也悟出晦明禪師的意思,心中不勝惶恐。

晦明禪師笑著將他們拉起,說道:「何必如此?」又對淩未風道:「天山絕頂苦寒,你將來願否留此,聽你自便,隻是藏經閣裡的書,有我的注解,還有一本拳經和一本劍訣,你必須替我保全。時候不早,還是早點安歇吧。」

這一晚,大家都沒好睡,淩未風心想師父硬朗如常,他雖然留下遺囑般的偈語,想也是一般老人的常情,未必短期內就會圓寂。想不到第二天一早,悟性就匆匆趕來道:「未風,不好了,師父已經坐化了!」淩未風急忙趕到靜室,隻見晦明禪師端坐蒲團,垂眉閉目,一如平時打坐模樣,不覺痛哭。悟性在旁道:「蒲團邊留有兩本書和一個錦匣,想是師父特別揀出來交給你的,你拜領了吧。」淩未風取過兩本書來看,一本寫著「天山劍訣」,一本寫著「晦明拳經」,知是師父百年心血,急忙叩頭謝恩。又取過錦匣一看,上麵寫道:「優曇仙花,一白一紅,攜同此匣,上南高峰。」又有小字注著:「領我遺命者,是我隔世弟子,可向辛龍子取我拳經劍訣,由辛龍子代師傳技。一航。」淩未風知是卓一航遺物,要取得優曇花的人,攜同此匣,上南高峰去見白發魔女。他一想:這匣我可不能攜帶。正想叫悟性去請張華昭,回首一看,張華昭和桂仲明等人已在靜室外下跪參拜。

淩未風依禮答拜,冒浣蓮道:「老禪師年逾百歲,勘破紅塵,一笑西行,修成正果,淩大俠不必過分悲傷。」淩未風收淚與悟性將師父裝斂,當日下午就在天山絕頂上為晦明禪師建起墳墓。喪事完了,將錦匣交給張華昭道:「這是你的事了,將錦匣與仙花交給白發魔女之後,再向飛紅巾討回易蘭珠,功德完滿。那時你若願學武當拳劍,就去拜那辛龍子為師。有卓一航的遺命,他不能不收你。」張華昭道:「我隻求能見得著易蘭珠,心願已足。我倒不希罕那辛龍子的技藝。」冒浣蓮笑道:「學學怪招,倒不錯呀!」淩未風心念一動,想道:那書是少林武當兩派傳家之寶,辛龍子拿去倒還說得過去,隻是他不該用詭計去騙韓誌邦,將來我倒要替韓大哥出一口氣。

淩未風守墳三日,盡了徒弟之禮,並將晦明禪師留下的拳經劍訣,再練一遍。第四日辭靈下山,並與悟性握別。悟性道:「白發魔女脾氣極怪,你們可得當心。」他又說起飛紅巾並不與師父同住,而是住在南高峰側麵的天都峰,在拜見白發魔女之前,可以先見飛紅巾,也可以不經過天都峰而直上南高峰。

林木迤邐,水川縱橫,氣候變化極大,在托克遜一帶,壁上可以烘餅,雞蛋可以曬熟,再走半日,登上俄霍布拉山口,又是嚴寒迫人了。冒浣蓮嘆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不到天山不知世界之奇!」四人行了七日,見雪山插雲,十多條冰河,鑲在雪山穀中,就像星光一樣,從山上向四麵放射。淩未風指點著東側的一座山峰道:「這就是天都峰了,飛紅巾和易蘭珠就住在那兒。」張華昭忽道:「我們先上天都峰好不好?」淩未風沉思未答,桂仲明道:「對呀,先找著易蘭珠姐姐,然後再送花給白發魔女,不也一樣?」淩未風憐念張華昭的苦戀,慨然答允。

天都峰雖比南高峰為低,但已是原始森林、渺無人跡之地。四人花了三天功夫,攀登上去,時見兀鷹盤旋,雪羊競走,這些禽獸見了人也不害怕。冒浣蓮笑道:「大約它們見了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很有興趣吧。」走上峰頂,迎麵是四十幾丈高的冰崖,就好像拉薩的大建築一樣,淨明溜亮,正看得入神,突然從附近傳來「噠……噠……,」的足音。

桂仲明等四下察看,卻找不著蹤跡,再往前走幾步,足音又響了。淩未風笑道:「你們不必瞎找了,哪裡有人?」話猶未完,「噠,噠……」的足音又在身旁傳出,非常響亮。桂仲明睜大眼睛,滿臉疑惑的神情。淩未風道:「你們聽聽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冒浣蓮道:「呀!怎的這聲音就好像在我們腳踏的石頭底下。」桂仲明把耳朵貼在石隙上,隻聽見石下水流如注,叮叮當當,類似音樂,間雜著沉重的「噠……噠」的聲音,淩未風笑道:「我初來時也曾給這聲音疑惑過,後來才知道天山山脈一帶,有許多巨大的冰山,由於地震,後麵高山的岩石塌下來,把冰山壓在下麵。冰山一天天地融化,岩石就一天天地架空。岩石中空處,冰河流動,和人行的腳步聲十分相似。」冒浣蓮笑道:「原來如此,真把我嚇死了。我們從江南來的人,冰雪都少見,哪料到大山底下,還埋藏有遠古的冰山。」淩未風笑道:「你得小心,我們腳下就是巨大的冰山呢!隻要岩石嘩啦啦一散架子,我們就別想生還了?」

張華昭卻獨自出神聆聽,忽然說道:「我不信,怎的會不是人?」腳尖一點,如箭離弦,疾跑出去。

張華昭在山崖峭壁上繞了個圈子,徑自攀上了一個山頭、沒入林木之中。淩未風笑道:「他想得發癡了,讓他自己去看看吧。」他話雖如此說,仍然帶頭上山,遠遠跟著張華昭。

張華昭這回猜對了,上麵真有人的足音,他攀上山頭,林中忽傳出一陣清脆的歌聲,歌道:「怕逢秋,怕逢秋,一入秋來滿是愁,細雨兒陣陣飄,黃葉兒看看驟。打著心頭,鎖了眉頭,鵲橋雖是不長留,他一年一度親,強如我不成就。」這是北京附近流行的民歌,易蘭珠在石振飛家中住的時候學會的,張華昭也曾聽她唱過,這時一聽,如獲至寶,大聲叫道:「蘭珠!蘭珠!」樹林中人形一見,張華昭飛步趕去,隻見一個少女左躲右閃,急急奔逃,張華昭又大聲叫道:「蘭珠,你不能這樣忍心呀!」旁邊一個人忽的從一棵樹後轉出身來,斥道:「小夥子,這是什麼地方?不準你在這裡亂叫亂嚷!」這人容顏美艷,卻白發盈頭,張華昭一見,又叫出聲來:「飛紅巾,你不準我見她,你就殺了我吧!」發力一躍,忽然全身麻軟,倒在地上,飛紅巾身形一晃,霎忽不見,那少女的歌聲,餘音繚繞,尚自盪漾在原始的大森林中。

過了片刻,淩未風等人趕到,見狀大驚,急忙替張華昭解了穴道,張華昭道:「我見著她了,飛紅巾不準我和她談話。」淩未風問知經過,嘆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能聞我等所不能聞之音,也必能為我等所不能為之事。我們勸不動飛紅巾,你一定能成。」

四人穿入林中,果然見著一間石屋,淩未風上前拍門叫道:「晚輩淩未風特來晉謁!」通名之後,久久不見開門。

且說那日飛紅巾拚死打退楚昭南,搶到了易蘭珠之後,把她攜回天都峰,悉心替她醫治。易蘭珠在天牢數月,精神肉體都給折磨得痛苦不堪,難得飛紅巾像慈母一樣愛護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不久就給調治好了。飛紅巾一天晚上告訴她,她的母親王妃已死。易蘭珠木然無語,剛剛平復的心靈創痛又發作起來,飛紅巾緊緊地擁抱著她,眼淚滴在她的麵上,說道:「我以前很恨你的母親,這次她臨終時我在她的身旁,我才知道我以前恨錯了,你的母親實在是一個靈魂善良的好女人,我們的冤仇在她臨終前的一瞬完全化解了,我們結成了姐妹,她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易蘭珠倒在飛紅巾懷中,叫了聲「媽媽,你不嫌棄我,我就做你的女兒!」飛紅巾聽了這聲「媽媽」,心中如一股暖流流過,把易蘭珠摟得更緊更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蘭珠,我是你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嗎?」易蘭珠「嗯」了一聲道:「那我見著你就如見著爸媽一樣。」

飛紅巾心中一陣悲苦,塵封了的記憶又像毒蛇一樣咬著她的心。二十餘年前她是南疆各族的盟主,率領族人抵抗清兵,牧民們還特別為她編過一首歌,「我們的英雄哈瑪雅,她在草原之上聲名大。」就是那首歌的開首兩句。可是這位叱吒草原的女英雄,卻一再受著感情的折磨。她和楊雲驄

誌同道合,本來可以成為極好的愛人。不料在一場大戰爭中失散之後,再碰頭時,楊雲驄和納蘭明慧已訂鴛盟,難分難舍了。飛紅巾第一個愛人是個歌手,為了他暗通敵人,她親手把他殺掉,碰到了楊雲驄後,她把全副的生命愛上了他,不料他卻又愛上敵人的女兒,但他和那個歌手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不能殺他,又禁不住不愛他,後來她聽得納蘭明慧和多鐸成婚,再想去找楊雲驄,而楊雲驄的死訊已傳來了,這種感情的折磨,使她一夜之間頭發盡白!南疆各族抗清失敗之後,她隱居天都峰二十年,在寂寞的歲月中,對楊雲驄的思念愈甚。隻要屬於楊雲驄的東西,她都有深沉的感情。如今得到了楊雲驄的女兒,她是再也不肯讓她失掉了。

她給易蘭珠講她父親的事跡,講他們兩人當年並肩作戰的英雄故事,講她自己的悲傷和寂寞,她說:「女兒啊!我再也不能失掉你了,你答應永遠在我的身邊,什麼人來叫你你都不走嗎?」易蘭珠劫後餘生,心如槁木,張華昭的影子雖掠過她的心頭,但對著飛紅巾的淚光,這影子也倏地消滅了。她忍不住,抱著飛紅巾道:「媽媽,我答應永遠不離開你!」

張華昭哪裡知道飛紅巾已用感情控製了易蘭珠,他隨著淩未風大力拍門,久久不見人應,不禁怒道:「飛紅巾到底是什麼居心,這樣不講情理?再不開門我就打進去!」

張華昭話聲未了,石門倏地打開,飛紅巾現出身來,冷冷問道:「你說什麼?」淩未風趕忙答道:「我們特來拜謁前輩。」飛紅巾冷笑道:「不敢當,隻怕你們要來拜謁的不是我!」桂仲明應聲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許蘭珠姐姐出來?」冒浣蓮急忙扯他一下。飛紅巾傲然對淩未風道:「他是什麼人?這樣沒規矩!」桂仲明還想說話,卻給冒浣蓮止住。冒浣蓮柔聲說道:「蘭珠姐姐和我們情同手足,我們不遠萬裡而來,還求前輩準許我們見她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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