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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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穗身上的傷雖然已經痊愈了,不過陸九洲還是讓她再多休息兩天。

她倒是無所謂,倒是雪嫣然先炸了。

尤其是今天早上看到白穗慢悠悠地扛著木劍往瓊玉台走來的時候,她剛揮了一萬次劍。

白穗剛打了個嗬欠,剛準備給雪嫣然打個招呼。

不想雪嫣然先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

「艸,你身上的傷明明前天就好了,說,你究竟用了什麼花招騙過陸師兄的?」

昆山注重苦修,弟子們哪怕受了傷,隻要能下床走動了基本上都不會被允許過多休息。

當時白穗剛醒過來雪嫣然就過來給她送藥了,她什麼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

原以為白穗隔天就能正常參加晨練,她擔心少女又睡過頭了還破天荒特意早起過來想要禦劍載她一程。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破門而入,把白穗從床上給提溜起來。

陸九洲反倒先一步喚住了她,說什麼白穗身體還沒好透,讓她多休息下。

要不是雪嫣然之前就去看過了,還真要信了。

白穗眨了眨眼睛,瞧著少女羨慕嫉妒的模樣緩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了對方話語裡的意思。

她以為是自己裝病裝傷騙過了陸九洲。

「嫣然師姐你想什麼呢,我一個尚未築基的弟子,我有什麼能耐裝傷騙過一個金丹巔峰的劍修?」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意思難不成是陸師兄特意給你請的假?」

雪嫣然愣住了。

不為別的,陸九洲雖然比起青燁來更有人情味更好說話,但是在修行上卻從不會放水。

宗主將宗門大多事務都交給了他,他更是從未懈怠過。

尤其是在管理宗門弟子這方麵,哪怕是女弟子累得哭著鬧著想要休息,他也沒有心軟減少過修行。

白穗那傷也就看著重,更多隻是因為沒有準備強行打通靈脈之後的副作用,受到了點兒反噬。

這種吃點丹藥休息下根本不礙事,哪用得著休息那麼久?

白穗對陸九洲並不像雪嫣然這樣了解,她對青年的印象更多的是來自《仙途漫漫》這本書裡。

書裡對他的描寫最多的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對於陸九洲嚴格或作為劍修冷漠的一麵白穗並沒有見識過。

因此對於少女這個反應不是很能理解。

「肯定啊,不是他給我請的你以為我有那膽子逃訓嗎?」

「而且陸師兄人那麼好,我受傷了他給我請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說到這裡白穗突然意識到此時晨練也結束了,平日比誰都走的快的雪嫣然竟然還在這裡。

很顯然,她又被罰了。

不過應該不是因為遲到早退,而是之前去後山砍樹的事情。因為她隻給頂替了劇情。

如今樹沒了,便拿揮劍來相抵了。

她剛想問對方還剩下多少次劍沒揮的時候,雪嫣然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激動的狠狠晃著她。

「你放屁!他好個屁!他也就為人處事比青燁師兄好一點而已,本質上還是個冷血無情的劍修!」

「我上個月劍術考核的時候我還高興這一次總算沒抽到青燁師兄,結果陸九洲下手可一點兒也不比他輕,我打趴一次讓我起來一次,非要打到我靈力耗盡動彈不得了才算完。」

「怎麼到你這裡不就斷了幾根肋骨嗎,又是去我師尊那裡討九品靈丹給你,又親自過來給你請假的,就連那個病秧子沉翎都沒這待遇,你還說和陸九洲沒一腿!」

陸九洲比較照顧沉翎是因為少年身體不好,且看在玉溪真人的麵子上。這雪嫣然能理解。

但是她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陸九洲會對白穗這般照顧。

「不是,什麼叫我隻斷了幾根肋骨啊?我當時在後山可是和那火蛟殊死搏鬥了一天一夜,要不是別說後山了,可能這火都得燒到隔壁清淨峰上,我可是以一人之力保護了整個昆山,我多休息幾天怎麼了?」

白穗完全沒抓住重點,隻覺得雪嫣然說她隻是斷了幾根肋骨太輕描淡寫了。

她想起自己快被打到身魂不穩不說,還被人誤會走火入魔放火燒山,更是氣得不行。

「等等,什麼火蛟?」

「……」

艸,忘了。

陸九洲前幾天還與她說了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不要把後山出現妖獸的事情說出來,結果她一上頭給說漏嘴了。

「……沒有,你聽錯了,我沒說什麼火蛟。」

「?不可能,我怎麼說也是個築基後期的修者了,五感敏銳著呢。」

「你說了,你剛才說你後山遇到火蛟了。」

雪嫣然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見白穗不說話轉身想要走了,她趕緊三兩步跟了上去。

「我就說這件事過於蹊蹺了,我問沉翎為什麼當時也在的時候,他說是跟著你去後山砍樹,想加個訓什麼的。先不說沉翎那小子每次被我帶去後山抗斧頭都一副哭唧唧要死不活的樣子,怎麼可能主動要求加訓?」

「就算他正心血來潮想去鍛煉鍛煉體力吧,可你要是真和他們傳的那樣走火入魔了,這沉翎在你身邊,你神誌不清時候怎麼可能放火燒山,你怎麼著也得是強了他跟你來個生命大和諧才對得起這天時地利人和啊……」

「……艸,你說夠了沒?」

白穗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她原以為自己不說話這件事就差不多可以敷衍過去。

結果對方越說越來勁兒,還越說越離譜了。

她生怕自己不製止對方還會說出什麼更虎狼之詞,隻得出聲打斷。

「嘿嘿,這不是你一直不理我嘛。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非要知道這件事,隻是你要是沒說漏嘴也就算了,你這都說漏嘴了,你不把這件事給我說清楚的話我抓耳撓腮的,難受死了。」

雪嫣然這人好奇心本來就重,不說還好,要是說了一半又不繼續了,她得憋死。

見白穗眼眸閃了閃,態度鬆動了下,她趕緊繼續說道。

「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師妹,好師妹,你就告訴我吧,你看我之前還不是把沉翎自愈能力的事情也給你說了不是?我都那麼信任你了,你要是這麼瞞著我也太傷人心了。」

「……行吧。」

這時候晨練剛結束沒多久,等午休之後大家才會去清靜峰那邊繼續修行。

除了被留下來揮劍受罰的雪嫣然,這裡也沒什麼人,也沒什麼顧忌的。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主要是後山出現妖獸,陸師兄說怕引起恐慌讓我們先別聲張,等調查清楚原因了再說。」

白穗將那天在後山發生的事情省去了一些不能說的細節後,大致上給雪嫣然說了一下。

「說實話,我現在都還納悶兒呢,你說出現個靈獸靈熊什麼的也就算了,怎麼好端端冒出了個妖獸,還是三品火蛟?得虧當時去的不是你,我都差點把命丟在那兒,你一個丹修哪對付得了?」

「?!」

雪嫣然驚得險些沒忍住尖叫出聲。

她瞳孔一縮,捂著嘴緩了半晌,這才勉強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說你在後山遇到了個三品火蛟,而且還把它給斬殺了?!」

雪嫣然是真的被白穗強悍程度給驚到了,眼前的少女細胳膊細腿的,那三品妖獸高如小山似的。

她竟然在尚未築基,且強行通了靈脈渾身酸疼的情況下把那頭妖獸給斬殺了。

真的瑞思拜。

「……姐們,你太強了。那可是三品妖獸,哪怕是徐師兄也不一定能搞得定,你竟然還把它給乾掉了,而且還沒怎麼受傷,你還是不是人啊。」

「嘿嘿,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沉翎也很厲害,他理論知識真的挺強的,要是沒有他我根本打不通靈脈,更別提對付那頭妖獸了。」

她看著少女一臉震驚的樣子,多少也有點兒不好意思。

「對了,沒提到這個我都險些忘了,沉翎呢,他最近怎麼樣?」

當時後山時候雖然沉翎沒有嗬那火蛟正麵對上,但是那一劍也耗盡了他的靈力,再加上驚嚇過度吐了好些血。

尋常讓可能休息下就沒事了,可少年卻不一定。

「你說他啊,你不用擔心,他好著呢,昨天去清靜峰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在修行,就他一個人因為太陽太大暈倒了被藥閣長老給帶到亭子裡休息去了。」

提到這裡雪嫣然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盡管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然而每一次看到或者提起的時候她都很難不陰陽怪氣一番。

「大家修行他納涼不說,那個小師妹,哦差點兒忘了,你還沒去過清淨峰可能還不知道。那個清靜峰的季楚楚師妹是藥閣長老的小女兒,是個正兒八經的仙二代,這小丫頭和你應該差不多年紀。」

「她長得漂亮伶俐,除了有些矯情傲氣之外什麼都挺好的,就是這眼光不成,這昆山這麼多青年才俊她看不上,非對沉翎一見鍾情了。」

大約是因為在背後說人話,明明周圍沒什麼人,雪嫣然還是小心翼翼往旁邊掃了一眼。

而後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你是不知道那丫頭對沉翎有多迷戀,不說其他的,就拿昨天他中暑暈倒了,這種時候吃個避暑丹休息下就成了。結果她火急火燎回了藥閣,翻箱倒櫃的拿了一堆極品丹藥,仗著自己老爹是個製藥大能,那靈丹跟不要錢似的往沉翎嘴裡塞,看得我恨不得上去掐著脖子讓沉翎給吐出來!真是暴殄天物!」

不僅是雪嫣然不滿,白穗聽著也自閉了。

不用怎麼修行,又有妹子喜歡照顧,隻要他後麵不對玉溪真人起了心思,這不妥妥人生贏家嗎?

而且拿的還是她夢寐以求的鹹魚王劇本。

酸了。

……

午休結束之後,白穗去小廚房吃了點兒東西便跟著雪嫣然往清靜峰那邊去了。

清靜峰白穗是第一次來,先前去後山砍樹走劇情去了,剛好錯過了當天的課。

好在事後陸九洲給她請了假,不然今天在瓊玉台痛苦揮劍的就不隻雪嫣然了。

和主峰還有長雲峰不一樣,清靜峰這邊入目都是蔥蘢的樹木,沒什麼亭子屋子。

其中竹木最多,空地也不少,視野悠遠,一看就是一個很適合修行的處所。

「也不知道陸師兄給你說過沒,雖然昆山是天下第一劍宗,修行什麼都是以劍為主,不過其他方麵的修行還是要多少兼顧一些的。」

雪嫣然一邊領著白穗往小樹林方向過去,一邊與她說著話。

「就拿我做例子啊,我是個丹修,我的體質並不擅長修劍,隻是之後煉丹需要很多靈力和體力,我前期也得跟著大家一起練劍修行。你的話是個正經劍修,修劍的同時也需要修心,刀劍無眼,戾氣太重,一念之差修行就有可能出岔子。」

「所以一會兒除了劍理之外,其他的修行你可能都不會和我在一個地方。」

雪嫣然說這些一方麵是為了給白穗解釋說明下清靜峰的課程安排,另一方麵是不大放心少女一個人。

她才入宗門沒幾天,也沒什麼朋友。

大多同門是都挺友善的,可也有少部分的人不是善茬兒。

好些人覺得白穗從入門到現在行事都過於張揚了,雪嫣然怕一會兒她不在有人可能會為難她。

畢竟沉翎這個有師尊護著的平日裡都少不了被欺負,更何況白穗這個還沒師尊的了。

「反正你當心點兒,一會兒要是長老拉你們對練比試的時候,你挑個弱一點的就成,別逞強。這又不是什麼仙劍大會,你這才入門幾天啊,撿軟柿子捏沒什麼好丟人的。」

起初白穗還沒反應過來,說到後麵了她才意識到雪嫣然給自己說了這麼一大堆的原因。

原來是怕她被人給欺負了。

要說不感動是假的。

白穗是大大咧咧,隨遇而安的那種性格,哪怕在自己死了綁定係統穿到這個世界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難過孤獨。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是個沒心沒肺,什麼都不在意的人。

隻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這些人也隻是書中的角色罷了。

大約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莫名優越感,白穗有一種遊戲人間的淡漠。

也正是因為她清醒的將自己和周圍的一切分割開來,雪嫣然的關心才讓這份溫情顯得很是難得。

風穿過樹葉之間颯颯而來,光斑在白穗的發間遊走,最後落在了那雙琥珀色的眉眼。

她看向雪嫣然,神情少有的認真。

「好,你放心,我不是個張揚的人,知道分寸的。隻要對方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找事的。」

雪嫣然聽到這裡頓了頓,剛想要再提醒白穗一句,餘光看見前麵亭子旁一個熟悉的身影後身子一僵。

跟貓見了老鼠似的怕得不行。

「成,反正你心裡有數就行。青燁師兄又在那裡堵遲到的弟子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去那邊了,你上完課到時候別著急走,記得在峰門口等等我,我禦劍帶你回去。」

她說完這話後瞥了一眼竹林旁放著的那日晷,見時間還來得及後這才鬆了口氣。

而後提著裙擺飛快往那裡麵鑽去。

白穗雖然也有點怕青燁,但是也沒有誇張到雪嫣然那種程度。

她朝著青年所在的方向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後,依照著剛才雪嫣然給她說的位置準備跟著其他劍修一並過去上課。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走幾步,身後的人沉聲喚住了她。

「那邊的課程對你來說太簡單了,你去了隻會浪費時間。」

青燁今天之所以還沒到時間在這裡等著,一方麵是為了堵那些遲到想弟子,而另一方麵是為了等白穗。

後山出現妖獸火蛟的事情別人可能不清楚怎麼回事,他和陸九洲卻從宗主那裡得知了情況。

知道了不是妖獸林封印鬆動,而是那位故意從乾坤袋裡放出來測試白穗的。

當時銅鏡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不得而知,但是結果卻有目共睹。

一個尚未築基的弟子能夠以一人之力斬殺一頭三品妖獸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按理說那位眼光再挑剔也應該會當即將白穗收為首徒。

偏偏這件事過去了這麼久,那位依舊還在淩霄峰閉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讓青燁很是不解。

讓他更不解的還有另外一點,平時來清靜峰上課的弟子無論資質如何都一視同仁。

今天宗主突然告知他挑幾個資質好的弟子,然後再叫上白穗一起去那處桃林,說是有個其他峰的劍修師兄要過來授課,資質差悟性低的去了浪費時間。

這算什麼意思?

平時他和陸九洲來清靜峰給弟子們傳授劍理術法的時候也沒見這麼區別待遇過,難不成那師兄資質還在他們之上?

可若真是這樣,他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位師兄?

青燁腦子向來轉的快,思索之後立刻反應過來。

這哪裡是什麼區別授課,這完全是為了白穗特意安排的,又怕其他弟子多想這才選了幾個資質好的弟子過去當幌子。

想到這裡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往白穗身上落,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對了,你身上的傷好些了沒?」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劇烈運動的話身體還是有些酸疼,其他的倒沒什麼了。謝謝青燁師兄關心。」

「嗯,身體酸疼估計是因為強行通了靈脈,過幾日應該就好了。」

青燁一邊說著一邊用靈力檢查了下白穗的身體,原本隻是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哪裡沒恢復,不想越到後麵越讓他驚訝。

最開始時候陸九洲過來給他說白穗可能還得多休息幾天,他也沒多想,覺得對方能夠從火蛟手中死裡逃生甚至反殺必然傷的很重,所以當即就同意了。

但是從現在他所感應到的情況來看,白穗身上除了通了靈脈之後收到的反噬之外,再沒有別的傷處。

哪怕是服用了九品靈丹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痊愈到一點兒傷口都沒有留下。

「你……」

青年張了張嘴,在白穗看過來的時候又不說話了。

他大約覺得貿然詢問別人的隱私不好,壓製住了好奇心。

然而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更吊人胃口,白穗突然明白了先前雪嫣然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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