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1 / 2)
001
額頭上青筋都暴起的陳然回頭看了眼,看見身後蹲在地上的人,他都有瞬間的自我懷疑,他懷疑身後的人就是某個笨蛋批的皮。
「乾嗎?」被看著,果東身上剛剛才壓下的毛又再次炸起,乾嗎,陳然想打架?
陳然愈發怪異,他仔細打量著對方的眉眼,試圖從對方的眉眼中看出幾分果東的模樣。
比常人更為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單薄的唇,麵前的人和果東的長相差距挺大,如果說果東就如同櫥窗裡的娃娃,那麵前的人就更顯漂亮冷峻,如同一把嶄新的鋒利刀,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陳然揉揉鼻梁,他覺得他確實是瘋了,居然瘋到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身上找相同點。
被注視,果東莫名其妙。
被看半天後,陳然什麼都沒說頭也不回的進屋,果東愈發莫名其妙。
沖著陳然舞舞爪子,果東趕緊拿了一旁的小水盆往盆子裡麵倒糖,他都苦壞了。
糖水入口,那感覺卻並不美好,又苦又甜的味道讓他口中越發五味摻雜,不過好在總算還是有些作用,他嘴裡那復雜地苦味逐漸被沖散。
一口氣喝了兩小盆糖水,把本就撐得厲害的肚子都撐得鼓囊囊後,果東打著嗝回了房間。
對麵屋,坐在床上的陳然隔著窗戶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心情越發復雜。
進了門,見李卓風幾人還在分析那撥浪鼓的事,果東想想後,把兩個傳說都告訴了幾人。
「你是說那女鬼把這附近所有的人都殺了?」告近若有所思。
「可這和我們這次的事有什麼關係?那撥浪鼓也不像是那麼久遠以前的東西,是現代的。」李卓風不解。
「有沒有可能是之前遊龍、楊奇回他們副本那種情況,這裡有神存在,真的是那神在作祟?」蘭昊逸猜測。
「怎麼可能?」告近想都不想就否決,「神是因為人的善念而生,怎麼可能殺人?」
李卓風也這麼覺得,「會殺人那就不是神了,而是鬼,惡鬼。」
蘭昊逸想想,被說服。
聽著幾人的對話,果東不置可否,他轉身進了屋。
回到屋內,果東把自己的背包拉鏈拉開,看見背包裡委委屈屈的小兔子,他伸手扌莫扌莫他的腦袋。
被扌莫扌莫了頭,一直被裝在背包裡都悶壞了的小兔子一下就不難過了。
山裡熄燈早,有了昨夜的事之後,今天眾人熄燈的時間就更早。
九點不到,整個村子就一片死寂,不見任何聲響和光亮。
躺在床上,聽見身旁李卓風和書呆子兩人逐漸平緩的呼吸,果東又打了個飽嗝後,慢半拍地想起他之前決定的把藥給陳然之後就離開這副本的事情。
陳然並不喜歡現在的他,甚至討厭,看到他就討厭,一想到這點果東嘴裡就又泛出之前嚼到藥的復雜苦味,那苦味太重,都讓他皺眉。
果東翻了個身,側躺著望向窗口的方向。
他從墳地帶回來的小紙人就放在他躺的這側的小道裡,他側身時,一抬頭就發現那紙人墨點的眼睛換個方向,正邪惡而又有幾分委屈地看著他。
果東看了她一眼,伸手轉動她的腦袋,讓她麵壁。
陳然明明那麼討厭他,卻去幫他偷糖。
想不通,睡不著,果東索性起床。
出門,果東站在院子裡用力呼吸,梅雨季節的空氣帶著明顯的潮濕和冰冷,特別是深夜裡。
那種冰冷湧進肺中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的感覺並不招人討厭,相反,挺惹人喜歡。
「不睡覺?」陳然聲音驀的從寂靜的黑暗中傳來。
果東嚇了一跳,他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微弱朦朧的月光下,對門院子裡,陳然披著外套靠在洗衣槽旁邊的圍牆上。
他不離身的長刀就傾斜的靠在一旁的洗衣槽上,長刀傾斜,這襯托得他的身形越發修長,特別是那雙腿。
看著那樣的陳然,果東喉結不受控製地滑動了下,旋即戒備,陳然該不會突然就拔刀砍過來吧?
陳然並沒準備砍過來,似乎同樣睡不著的他依舊靠在圍牆上一動不動。
沒等到回答,陳然又道:「大半夜不要亂跑。」
頓了頓,他又冷冷補充,「不然會死。」
果東才不怕,他本來就死了,他和陳然不同,他從來就沒活過,「你不也在亂跑?」
想想,果東又道:「你不是不舒服,為什麼還不睡覺?」
果東和陳然保持著安全距離,如果陳然不凶他的話,他還是挺願意和陳然聊聊的。
陳然看了果東一眼,沒說話。
果東看去,長發散開依舊維持著之前姿勢的陳然麵無表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仿佛刀槍不入的一塊寒冰,但不知為何,果東卻從他身上感覺出難過的感覺。
那種氣息近乎絕望。
夜色逐漸變深,空氣逐漸冰冷。
站了會後,手腳都冰涼的果東抱緊自己懷中的背包,「我要回去睡了。」
「如果是你,你會因為什麼而不告而別?」陳然幾乎和這梅雨時節深夜冷冽夜風融為一體的聲音突兀傳來,那聲音不光嚇了果東一跳,把陳然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本來沒想問。
「什麼?」
「算了。」陳然深深看了眼果東,強壓下心中那不受控製就溢出的期待,他收回視線。
果東狐疑地看看陳然。
「有個笨蛋,突然就不見了。」陳然聽著黑暗中自己的聲音都覺得不舒服,他不是那種會找人互訴心腸的人,更莫說對象還是個才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但他嘴巴卻不受控製的就擅自說了起來,「你覺得如果我哪天再見到他,我應該說什麼?」
他最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起初他想過要把果東狠狠揍一頓,然後找根繩子捆起來掛在月要上,看他還怎麼跑。
後來他又覺得不應該這樣,從之前那副本來看他不一定打得贏果東,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真打起來他也未必下得了手。
因為隻是想著那個笨蛋的臉,他就覺得無力,更別提揍人。
不能打,他也想過要罵一頓,可那個笨蛋估計一看見他凶巴巴的臉就會嚇得立刻轉身逃跑,然後再也不見。
那笨蛋要跑起來,他根本抓不住。
而且,他好像也沒資格去管果東,他對果東來說什麼都不是。
他們隻不過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甚至這層關係都薄弱無比,因為是他強行把果東帶進副本是他強行開始這段關係,以往果東願意待在他身邊,也隻是因為錢。
果東沒想到陳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他都被問愣住,因為他明明就站在陳然對麵,而且……
果東垂眸,陳然大概是不會再見到他了。
就算見到了,知道他就是果東,陳然也肯定會一臉厭惡。
「我不知道。」果東道,「他為什麼會突然不見,是因為不想再見到你?誰讓你一天到晚那麼凶,是我我也不見。」
陳然身體輕輕僵了僵,他看了對麵的果東一眼,愈發沉默。
「我要回去睡了。」果東抱著兔子往回走去,走出兩步,他又回頭看去。
夜色下獨自靠著牆壁難過的陳然,就像隻蹲在角落被拋棄的大狗子,他守在被拋棄的地方不敢輕易離開,餓得瘦骨嶙峋也要等待著主人來找他。
僅一瞬,果東就收回那想法。
果東覺得自己這想法荒謬,陳然從來不需要人同情,他渾身都是尖刺,他也不會把自己搞得瘦骨嶙峋可憐兮兮。
果東正準備進門,麵前打開的房門裡就有人迎麵走出來。
對方速度不快,但果東發現對方時兩人距離已經很近,果東立刻往旁邊讓去,可兩人肩頭還是不可避免地擦到。
被撞,果東剛準備開口說點什麼,撞到他的人就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外走去。
果東訝然,他還來不及反應,門後就又有人走了出來。
本該在睡覺的書呆子和李卓風一前一後出門,排著隊向著門外走去,出了院子,他們走到主路上,然後繼續往前。
還不等果東疑惑兩人要去什麼地方,對門陳然那屋也有人走了出來,蘭昊逸和告近光著腳一前一後排著隊出來,走上主路。
四個人在主路上匯合後,很快排成一排,繼續往前勻速走去。
看著那場景,果東忍不住挑眉。
他立刻朝著陳然看去,陳然也已發現不對,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刀站直身體。
月色下,兩人視線相交。
下一刻,不等兩人開口,兩人的身體就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
他們的腳自己邁開,也和李卓風他們一樣向著主路而去,要跟上李卓風他們,要加入隊伍。
因為那動作突然,果東雙手環起抱懷裡的兔子都落在地上,陳然倒是還拿著手裡的刀,那刀在他手裡。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他們的身體不再是他們的,而是別的什麼人的,他們隻不過是在那具身體當中看著。
不多時,他們兩個就追上前麵的李卓風四人,四人的隊伍變成六人的隊伍。
隊伍人數變多,隊伍也變得越發整齊,他們就像一排掛在同一排繩子上的木偶,每一次邁腳都一模一樣。
看著這一切,感覺著這一切,果東正詫異,眼角餘光就瞥見一旁的路上又有人走了出來,是紅藍綠那三個女孩子。
她們三個就住在他們旁邊不遠處一家。
三人顯然還清醒著,光著腳的她們眼珠子不安驚恐地動著,看見果東他們,看見這詭異的一幕,三人越發驚恐。
三人試圖掙紮,她們唯一能動的眼珠子動得越發的厲害,連帶著她們的身體都在顫抖。
但她們所有努力都是徒勞,無論她們怎麼掙紮她們都無法掙脫那種控,很快還是加入了大隊伍,跟在了果東後麵,原本六人的隊伍變成九人。
幾乎就在同時,以書呆子為首的隊伍已經走到村口的位置,來到那向著樹林而去的石板路前。
也幾乎是同時,村口又出現兩個從村裡並排走出來的三人小隊伍,是眼鏡男他們。
眼鏡男情況和他們一樣,雖然身體不受控製但腦子都維持著清醒,所以視線和他們對上的瞬間,眼鏡男幾人都忍不住地瞪大了眼。
眼鏡男他們也試圖掙紮,但結果卻和紅藍綠三個女孩子一樣,無論他們怎麼掙紮,他們都無法擺脫那種禁錮。
兩個三人的小隊伍匯合在一起,隨後加入大隊伍,跟在了果東身後紅藍綠三個女孩子後麵。九人的隊伍變成十五人,所有人到齊。
寂靜的夜色下,帶著明顯潮氣和冷意的黑暗中,一群光著腳的人排成一排靜靜地往前走去。
上了石板路,在兩旁田坎中淅淅的水聲中,他們逐漸走向那那在夜色下就仿佛一張張大的嘴的小道。
眼見著那小道就近在眼前,眾人越發焦急,有人試圖用鼻子發聲,但隻能發出輕微的哼哼聲,根本無法交流,那急促不安的聲音反倒加劇了隊伍中眾人心中的恐懼不安。
膽小的更是已經哭了起來,果東都隱約聽見抽泣聲。
眼見著最前麵的書呆子已經走到石板路盡頭,寂靜之中,眾人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輕微的聲響。
「哢哢哢……」
一群人拚了命地朝身後看去,但根本無法轉動脖子的他們,就算把眼睛都轉得突出來就算瞪得眼睛都發痛,也隻能隱約看見一點點影子。
他們眼角的餘光之中,有個小小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身影,以極其怪異的走姿跟了過來,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嗚嗚……」走在隊伍最後麵的那人,用一種急得都快哭出來的聲音用力哼哼。
聽著他那聲音,前方的眾人都是一陣頭皮發麻。
「嗯哼……」見眾人如此,走在隊伍最後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現了些什麼還是如何,聲音越發急促恐懼,他急得都快哭出來。
前方的眾人身上本就已經冒出的雞皮疙瘩更是一陣陣地翻起,一股徹骨寒意從眾人的背後不斷傳來。
「哢哢哢……」跟在隊伍最後那東西每走出一步就會發出一聲聲響,那聲音時刻提醒著眾人它的存在。
聽著那聲音,不等眾人從那寒意中回神,最前方的書呆子已經踏進小道。
書呆子拚了命掙紮,他身體顫抖的厲害,他不想進去,他瞪大到充血的眼中都有淚水流出,但他的身體卻還是一點不受影響地向前走去。
入夜之後的泥巴路受潮,光著腳踩上去時,表麵那層摻雜了腐葉和紙錢碎屑的泥巴立刻旁邊溢去,也有擠進他們腳趾縫隙間的……
感覺著那冰涼惡心的觸感,本就已經被恐懼包圍的眾人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但這還隻是開始,眾人還沒能從腳下那惡心的觸感當中回過神來,小道兩側那在黑暗中顯得詭異無比的樹林,就開始拉扯眾人的注意力。
似乎比白天壓得更近,幾乎都彎下月要來貼在他們身上的小道兩側的樹木竹子,仿佛都有了生命,它們瞪大了一雙雙眼看著他們,喉間發出怪異的笑聲。
「哢……哢……哢……」
隊伍最末怪異的聲響彰顯著自己的存在。
002
小道路窄,彎也多,看著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急彎,一群如置冰窖的人頭皮都開始發麻。
走過彎道時,好奇心驅使,眾人動作一致忍不住地轉動眼珠朝著隊伍最後的位置看去,要看看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清楚那東西,看著那東西從人群後直直盯著他們的眼睛,以及那張怪異的紙做的笑臉,本來就已經被恐懼吞沒的眾人頓時被一陣巨大的恐懼吞沒。
眾人忍不住地哆嗦,因為跟在他們身後的,赫然就是果東之前從墳地帶回去的那個小紙人。
此時此刻那小紙人仿佛有了生命,它學著他們的樣子走在他們的身後,它竹子和紙做的腳每怪異僵硬地往前跨出一步,就會發出哢哢的聲音。
「哢哢哢……」
「嗚……」不知是誰嗚咽一聲。
這一聲引發決堤,讓隊伍中神經早就緊繃到極致的眾人,都徹底被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吞沒。
眾人瘋了似地開始掙紮,試圖從那種禁製當中掙紮出來。
聽著四周不安的悶哼聲,看著就走在他前方陳然那拿著長刀青筋暴起的手,果東眨巴眨巴眼睛,又偷偷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小紙人。
小紙人都已經快哭出來!
她可憐兮兮地盯著果東。
她背後的紙被撕開,露出一個巨大的豁口,那個豁口裡一隻紅著眼睛的小兔子正坐在裡麵,它凶巴巴地從布做的墊子裡露出尖銳的爪子。
它超凶,要是她不聽話,它就把她身上的紙全部都撕了,就問她怕不怕?!
猜到是怎麼回事,果東正走神,就撞在前麵的陳然身上。
「唔……」果東本能出聲。
聽見寂靜的黑暗當中果東那一聲哼聲,看見他那偏離隊伍半步的身體,他身後眼鏡男一群人包括走在果東前方的陳然都是一愣。
走在前麵的李卓風幾人看不見後麵不明狀況,但他們注意力卻都集中到後方,因為仿佛就連操縱著眾人的那東西也因為果東而愣住,大隊伍都因此而停下。
果東自己也愣了下,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了,他現在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還來得及嗎?
猶豫片刻,在那詭異的氣氛之下,在背後眾人灼熱的注視之中,果東硬著頭皮默默收回腳歸隊,在隊伍中站得筆直。
隊伍中是一片死寂,樹林中也是一片死寂。
那種整個世界都一片死寂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太過壓抑,強烈壓抑到眾人呼吸都困難。
好片刻後,操作著眾人的那東西才總算回神,大隊伍再次開始前進。
見果東居然又回來,都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的眾人頓時就都急了,不是,大哥,你跑啊,你又回來乾啥?
察覺到身後眼鏡男他們那越發灼熱的注視,果東疑惑,難道是他回來的方式不對?
想不明白為什麼,果東不再去想,他努力配合著大隊伍,爭取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和大家一樣踩在點上。
他以前還從沒做過這種事,挺稀奇。
大半夜的深山野林裡,一群光著腳排成一排走動的人,想想就好有氣氛!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在眾人臉色煞白額頭都是一層冷汗時,他們眼前逐漸看見那片墳地。
夜風下,墳地中白色的幡條飄盪,隱約之間仿佛還有紙錢被風刮起落下。
隨著他們的靠近,趴在墳地中那八個人的屍體也逐漸清晰,他們還維持著之前的模樣,全部奮力的向著小道這邊爬來想要逃跑。
果東他們之前來過一趟,已經看到過這些屍體,心中多少有些底。
眼鏡男、老高和他們那邊的五個新人之前卻沒來,隻是聽果東他們說了這邊的情況,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看見,見著那場景,一群人腿肚子都打顫。
特別是五個新人,身體都顫抖得厲害,呼吸更是急促。
但無論眾人怎麼抗拒怎麼害怕,他們的身體還是繼續向著墳地而去。
兩三分鍾後,他們走過那八人的屍體,來到墳地的中間。
在墳地中站定的一瞬間,禁錮著控製著眾人的那股力道突然就消失不見,幾乎是下一刻,原本站得整整齊齊動作一致的隊伍瞬間亂作一團。
「嗚……」之前就在哭的人哭出聲來,之前掙紮的人也一下就能動。
看見這,察覺到那禁錮力量的消失,一片死寂的墳地中瞬時熱鬧無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辦……」
「我們不會也死在這吧?之前那些人……」
「好了,別哭了,咱們這麼多人,不怕的。」
「可之前那些人都死了……」
隨著眾人吵鬧的聲音傳開,墳地中也有了動靜,一陣似是嘆息又似是風吹過縫隙的聲音在墳地中響起。
緊接著,一道道不真實虛無的身影出現在墳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