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1 / 2)
001
「他……還活著嗎?」告近有幾分猶豫地問道。
陳然會消失,這是告近和蘭昊逸未曾想過的。
雖然他們早就已經知道這次的副本特殊麻煩,可陳然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從來都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
狗鏈的副本,陳然差點奪取了那副本。巫宿雲的副本,那鬼王也被他砍成幾段。
以至於他們本能都向著陳然靠攏,因為他讓人覺得安心。
也因為這,不管在什麼時候,他們都打心底裡覺得就算他們這些人都死光了,陳然也肯定會還活著。
可他們未曾想到,這次陳然竟然先著了道。
對於這問題,果東很快給出答案,「活著。」
鏡子裡雖然有陳然的味道,也有血腥味,但沒有陳然的血腥味,每個人的血的味道都有微妙的不同,陳然的味道他認得。
「那就好……」告近鬆了口氣。
蘭昊逸臉上的神情也緩和幾分。
果東一臉認真的又把那鏡子放在麵前看了看,沒從鏡麵當中看見陳然後,他把鏡子倒過來甩甩,又在背麵敲敲,試圖把陳然從鏡子裡抖落出來。
「陳然?」果東對著鏡子叫了聲。
陳然並未回答。
果東蹙眉,原本半通透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純粹的黑,也更多了幾分冰冷。
鏡子後麵雖然有個很大的空間,可他並不知道開關在哪。
每個厲鬼在自己的附靈物裡都相當於是神,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它為主,它有自己的規則,實力也會得到強化。
這種規則,這種強化,特別是規則,所有外來者哪怕是鬼王都必須遵守,除非實力遠超對方一大截。
果東倒是完全有能力能夠無視規則把,陳然從鏡子當中拉出來。可他一旦這麼做了,陳然肯定立刻就會察覺他的異常,陳然太敏銳。
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再呆在陳然身邊。
「這鏡子既然是附靈物,要不我們……」蘭昊逸看向那鏡子。
理論上來說,隻要附靈物被毀,在這個副本中的他們都會被立刻踢出這個世界。
「不行。」果東微抬眸,無甚表情地看了蘭昊逸一眼,「不能保證陳然不會因為這鏡子的損壞而死亡。」
蘭昊逸被果東那冰冷的眼神震住,他微詫,現在的果東給他一種陌生感。
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可他總覺得麵前的果東不是他認識的果東。
告近也有這種感覺。
兩人對視一眼,心情復雜。
「先回營地。」告近道,他有些不放心遊龍力人。
極端的恐懼下,遊龍一群人現在神經已經緊繃到極點,甚至有崩潰的跡象,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乾出些什麼來。
無人反駁,三人一路向著營地而去。
他們回到營地時,之前就嚷嚷著要走的遊龍幾人還並未離開。
白瑤瑤、齊顧和高芸三人擔憂地圍在遊龍身旁,眼鏡男獨自一人站在一旁。
看眼鏡男眼鏡一臉青紫的模樣,以及遊龍嘴角的血,他們離開之後,兩人估計是狠狠乾了一架。
張梅雖然不是眼鏡男直接害死的,可她的死也和眼鏡男脫不了乾係。
白瑤瑤正安慰遊龍,眼角餘光就瞥見果東三人,她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遊龍……」
遊龍也朝著果東三人看去。
「怎麼樣?」楚溪問。
「……陳然呢?」看見告近手裡的繩子,她臉色驚疑的又問。
楊奇回走後,楚溪他們隊伍就隻剩下她和夏嬋兩個人。
發生張梅的事後,兩人被嚇到,一直守在營地不敢出去。
遊龍一群人注意到陳然的消失以及果東三人臉上的難看神色,眼中都是錯愕和恐懼。
「遊龍,我們走吧……」白瑤瑤推推遊龍,她聲音中都帶了哭腔,她已經不想再呆在這。
白瑤瑤尚且如此,一旁才剛剛清醒過來的齊顧就更是如此,她早就哭到通紅的眼又有淚水要溢出。
剛剛果東一臉興奮地用刀子砍人的那一幕,又浮現在她眼前。
遊龍看了眼果東,起身,「我們走。」
果東注意力從鏡子上轉移,他看向熄滅的篝火堆旁的楚溪,「你見過這鏡子嗎?」
楚溪被問得一愣,猶豫一瞬,她往前走了兩步,近距離看了看果東手中的鏡子,「沒有,這種古物件如果見過我肯定會有印象,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果東手裡的鏡子,就像個幾百年前的古董。
果東又看向夏嬋。
夏嬋有些害怕果東,但還是上前看了看,她搖頭,「沒見過。」
「楊奇回他們可能見過嗎?」果東再問。
「他們和我們都認識好多年了,從來沒聽他們提過什麼古董,你們哪來的?」楚溪問。
「陳然消失之後我們從岩石下麵找到的,它就貼在那塊岩石下麵,下麵也隻有這鏡子。」告近隱瞞了鏡子是「生」在石頭裡的事實。
說話間,他注意打量楚溪和夏蟬兩人,見兩人臉上都隻是驚訝,沒有任何異常,他失落。
楊奇回他們隊伍的人就是受害者,和事件本身無關。
都已經要走的遊龍幾人聞言,紛紛停下腳步錯愕地看了過來。
石頭下隻有鏡子,那之前給他們發求救信號的人又是誰?是這鏡子?鏡子還會發信號?
這也太匪夷所思。
「我能看看嗎?」楚溪問。
果東猶豫一瞬,把鏡子遞了過去,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陳然弄出來。
楚溪接過,夏嬋圍了過去,兩人把鏡子翻來覆去查看。
果東趁著這機會,走到一旁無人敢動的張梅的人皮前蹲下。
張梅的脖子被他砍斷,隻剩下一點皮還掛著,從豁口處能夠看清楚人皮下麵凹凸不平血淋淋的層麵,極為嚇人。
果東從旁邊撿了根沒燒完的樹枝,挑開人皮,認真檢查。
這人皮製作得相當粗劣,甚至可以說就隻是一層皮,和他身上的完全不同,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粗劣,所以能看出的東西很多。
張梅身上有很多傷,傷口主要集中在腳上腿上,上半身倒是很少,看樣子應該是什麼東西順著她的腳一路往上爬,然後殺了她。
「看出什麼了嗎?」蘭昊逸拄著拐杖,艱難地蹲了下來。
看見果東那微皺著眉頭眼神冰冷的模樣,蘭昊逸再次確認,麵前的果東和他以往認識的果東不同。
他以往認識的果東讓人忍不住的就想要去照顧,但現在的果東卻讓人忍不住的就想要拉開距離,他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不自覺就臣服的上位者的冰冷氣息。
果東看了他一眼,繼續研究,「沒有致命傷。」
「可能是因為被活剝皮,所以失血過多而亡。」告近也過來。
果東不置可否。
在他把張梅的人皮砍破後,血就從傷口處不停的往外湧,浸濕了他們腳下這一片地。
之前從張梅的身體裡流出的那黑色的東西,也帶走了許多血,留下一條清晰的血痕。
這種程度的失血,完全不輸給活人。
如果隻是人皮,根本不會殘留這麼多血。
果東起身時,遊龍他們已經走掉有會,營地中就隻剩下他們三個和楚溪兩人。
果東走向楚溪,「看出什麼了嗎?」
楚溪苦笑著瑤瑤頭,「抱歉。」
一旁夏嬋也搖頭,「我也……」
果東並不失望,他本來也不抱希望,他伸出手,「鏡子。」
麵對果東白淨的掌心,楚溪和夏嬋兩人都是一愣。
「鏡子不是已經還給你們了?」楚溪道。
果東回頭看向告近和蘭昊逸,告近看向蘭昊逸,蘭昊逸也幾乎是同時看向告近。
四目相對,兩人皆茫然,「沒在我這……」
「最後遊龍他們拿去看了,他們不是說已經還給你們?」夏嬋道。
她話未說完,告近已經反應過來變了臉。
不等告近有所動作,果東一把操起放在一旁的菜刀,快速的向著下山的路跑去,陳然還在刀裡。
蘭昊逸和告近見狀,趕緊跟上。
上山的路不好走,下山的路同樣難走。
特別是清晨朝陽才出來沒多久,還帶著水汽的地麵和一些陡峭或者長了青苔的地方,一腳下去,不注意的話能滑出老遠。
白瑤瑤走得格外艱難,遊龍他們穿的都是運動鞋,唯獨她穿的是小白鞋,她本來穿的還是帶跟的高跟鞋,是因為要下山所以才特意換的。
「遊龍。」白瑤瑤為難地看著麵前的陡坡,因為鞋子一直打滑,她的腳趾都在鞋上磨到發痛。
都已經走到前麵的遊龍,不得不回頭牽她。
高芸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同時抱怨地瞪了眼遊龍。她也走得磕磕絆絆,遊龍倒好,盡顧著別人。
「快走。」白瑤瑤下了陡坡後小跑兩步,同時催促。
「就你最慢還催。」高芸沒忍住。
白瑤瑤回頭就想要懟回去,高芸怎麼就總跟她過不去,她有毛病啊?
「少說兩句快走吧。」遊龍打斷,「再不走快點,等下天就要黑了,山裡天黑得早。」
一聽說天黑,眾人臉色都是一白,昨夜的記憶再次湧現心頭。
特別是看見四周那即使大白天也依舊陰森的樹林後,幾人更是不受控製地打起寒顫,一股寒意從腳跟直竄到頭頂。
002
「還不都怪你,非要來這種鬼地方……」白瑤瑤不高興地瞪了遊龍一眼。
高芸本來就不高興白瑤瑤走個路都要遊龍扶著,聽她這麼一說,愈發火大,「不是你說要找個刺激的地方玩嗎,怎麼,現在出事了就怪別人了?」
「你吃火藥了?有病吧你!而且我和他的事關你什麼事?」
夾在兩人之間,遊龍臉色難看,語氣也不由變的難聽,「夠了,還要不要走了,不想走你們就自己留在這裡吵吧,正好可以和張梅做個伴。」
聽到張梅兩個字,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白瑤瑤、高芸兩人頓時安靜,隊伍中其他人也是一陣沉默。
「好了,這裡不是吵架的地方……」遊龍察覺自己說錯話,含糊兩句之後再次催促眾人快走。
遊龍帶頭,白瑤瑤緊隨其後,齊顧、高芸跟在白瑤瑤身後,因為張梅的事不被搭理的眼鏡走在最後。
遊龍幾人走動,眼鏡轉過身要跟上時,眼角餘光瞥見一旁好像有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影,他背脊一陣發寒。
他幾乎是立刻就回頭看去,那邊隻有無數枝椏扭曲的樹。
他收回視線時,遊龍幾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他趕緊小跑,要追上去。
他才一動,那種背後有人跟隨的感覺立刻就又傳來,他瞬間如置冰窖汗毛豎立。他猛然回頭看去,身後卻依舊空空盪盪不見任何東西。
他喉結滑動,呼吸也不由急促。
他推推眼鏡,戒備地打量一圈,確定身後空空盪盪後他轉身快跑,要追上遊龍他們。
他才一跑動,身後立刻就又傳來那種有人尾隨的感覺。那種感覺比之前更加強烈,強烈到他身上一陣一陣地泛起雞皮。
他硬著頭皮瘋了似的往遊龍那邊跑去。一邊跑,他一邊回頭看去,他身後還是空空盪盪。
沒看見東西,眼鏡身上雖然還是一陣一陣雞皮疙瘩地起,心裡卻鬆了口氣,他肯定是太緊張所以導致疑神疑鬼,人在陌生的環境下確實容易緊張。
一邊跑一邊回頭,眼鏡沒注意到前麵,差點和高芸撞在一起。
高芸現在本來就是個火藥罐,一戳立刻就炸,「眼鏡你發什麼瘋?」
眼鏡推了推眼鏡,沒有理她。
他故意走到高芸和齊顧前麵,這樣一來就不是他最後。
眼鏡不搭理,高芸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隻能憋著,憋得一張臉都發黑。
「留點力氣走路吧,走出去得好幾個小時。」齊顧安撫。
他們來的時候是自己開車,但是車子停在了樹林外,就算下了山,要走過去也得將近一個多小時。
高芸不滿,又瞪了一眼拉著白瑤瑤的遊龍後,她緊了緊身後的背包大步跨前。
她走出兩步,就發現齊顧沒跟上。
她回頭看去。
齊顧正回頭看著她們身後的樹林,她腦袋轉動,神情緊張而害怕。
這林子本就讓人不舒服,齊顧又突然這樣,讓剛還一肚子火氣的高芸霎時間就手腳冰涼,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齊顧?」高芸聲音中都透露著幾分害怕。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她告訴自己現在可是大白天,但抬頭後她卻沒能看見陽光。這片樹林樹被太厚,樹冠把陽光都完全遮住。
沒有陽光的樹林越發的壓抑冰冷,也讓高芸越發覺得不舒服。
「高芸……」齊顧像是要哭出來,她本來就是所有人裡膽子最小的一個。
「怎麼了?」遊龍聽見後麵的對話回頭,見高芸兩人都停下,也跟著停下。
「遊龍……」齊顧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好像有什麼東西。」
聽著齊顧這話,本來就被籠罩在恐懼下的眾人呼吸都是一滯,心跳也開始加速。
眾人紛紛向著四周看去,這本就恐怖的樹林,在齊顧這一句之下在眾人緊張的心理下變得更加恐怖。
「東西……」遊龍開口,聲音都變調,他不得不清咳一聲,「什麼東西?」
「好像有什麼人跟著我們。」齊顧一臉驚恐地跑到遊龍身邊。
「別自己嚇自己了!」眼鏡男話說得大聲,底氣十足,但推眼鏡的手都在抖。
之前他還能當作是他一個人的錯覺,但現在齊顧也這樣覺得,他就沒辦法再自己欺騙自己。
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他們。
「眼鏡?」高芸一看就知道眼鏡肯定又有什麼在瞞著她們,他之前想要瞞著張梅的事時也是這樣,一臉的慌亂,聲音還很大。
「眼鏡!」遊龍臉也發白。
眼鏡嘴唇顫動,「……肯定是錯覺。」
眼鏡這麼一說,其他人立刻明白過來,眼鏡之前突然跑起來,肯定是因為發現了什麼。
「你看見了?是什麼……」
幾人聚在一起,緊張地看著他們剛剛走過的方向。
「沒看見。」眼鏡崩潰,他情緒激動,「肯定是錯覺,肯定是因為我們太緊張。」
眾人喉結一致滑動,本來就緊張的他們愈發緊張,他們就沒吃多少東西的胃都因為緊張而發疼。
「跑。」遊龍輕聲道。
「什麼?」白瑤瑤沒聽清。
「跑!」遊龍轉身就跑,他速度極快,不過片刻時間就甩開眾人跑出許遠。
見他跑,其他幾人頓時如同驚弓之鳥般尖叫著跟著跑動。
眼鏡是男的,就算平時不怎麼運動,體力上還是占優勢,沒多久就追上遊龍。
高芸人高,手長腳長跑得也快,僅次兩人。
白瑤瑤和齊顧兩人都屬於不怎麼運動的類型,一下就落後眾人許遠,這讓兩人都嚇壞了。
「遊龍……」白瑤瑤想要加速,可她的鞋子根本跑不快。
「遊龍!」齊顧則是嚇壞了,一邊跑一邊哭。
跑在最前方的遊龍並未回頭去管兩人,同樣嚇壞了的他,隻顧得上往前跑。
跑動間察覺到自己背包裡一搖一晃的攝像機,他罵娘的心都有了,白瑤瑤這瘋婆子!
他取下背包,把背包也扔了。
沒了攝像頭的負擔,遊龍頓時跑得更快。
後麵的白瑤瑤和齊顧見遊龍根本沒準備等她們,兩人直接被恐懼吞沒,臉都被嚇得變形。
眾人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去,一開始他們還不覺得,隻是背齊顧和眼鏡嚇到,但隨著他們跑動起來,那種被人尾隨的感覺立刻就清晰地傳達到每個人的腦海中。
因為他們竟然聽見了腳步聲!
不是他們的,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他們跑,那人就跑,他們停,那人就停……
「遊龍,等等我,別丟下我……」白瑤瑤嚇得花容失色,嚇得也哭了起來。
就落後她兩步的齊顧也想喊人,可她嚇壞了,隻顧得上瘋了似的往前跑。
白瑤瑤被齊顧超過,越發慌了,她趕緊加速,同時她本能地回頭看去。
她回頭隻不過是習慣,她本以為這次依舊什麼都看不見,但回過頭去的那瞬間,她卻在身後本該空無一人的樹林中,看見一抹紅色運動服的人影。
她一顆心仿佛被人抓緊,瞬間失去了跳動的功能。
「啊!」白瑤瑤顧不上再去求遊龍,也顧不上其它,她大叫著快速跑動。
聽見她驚恐的叫聲,看著她那被嚇壞了的樣子,眾人都回頭看去。
看見身後那紅色的運動服,所有人腦子裡都是一懵。
特別是眼鏡男,他瞳孔猛地瑟縮,極致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
「張……」
本來就已經被嚇壞用最快速度跑著的幾人再次加速,耳邊是呼呼倒刮的風聲,月匈口劇烈地跳動著,喉嚨跟肺都痛得像是要炸掉,他們都沒想到他們有一天居然能跑的這麼快。
他們加速,身後那催命般的腳步聲竟然也隨之加速。
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拉進,不過片刻,他們都能清楚地聽見對方邁動腳時的聲音……
受不了那種恐懼感,眼鏡再次回頭看去。
隨著兩方距離的拉近,從他們的位置已經能看清楚後麵張梅的模樣。
張梅那張平平無奇甚至帶著幾分土氣的臉比以往更加難看,因為她沒了皮,她的皮,被人剝了下來。
她身上的「紅色運動服」,也不是真的衣服,而是本該隱藏在皮膚下的血肉……
被注視,張梅那張沒了人皮的臉眼珠子顫動,回看過來。
她沒了皮露出牙齒的嘴張開,露出下麵血淋淋的喉洞,「啊……」
「啊……」眼鏡驚叫。
隨著他的尖叫,其他人也不受控製地回頭看去,看清楚張梅那一身血的模樣,幾人都是一陣戰栗。
「唔,張梅,你別追了,你放過我們吧……」齊顧努力地邁動腳,她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不隻是喉嚨、肺,她全身上下都因為超負荷在疼。
「唔……」張梅含糊不清的聲音幾乎就在齊顧背後響起。
「啊!」齊顧嚇地跳腳,她緊繃到極限的神經繃斷,「殺了你害死你的人是眼鏡,你別追我你去追他呀,都是他害死你……」
一旁神經也已經崩斷的白瑤瑤立刻跟著叫了起來,「沒錯,是他害死了你,和我們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
聽著兩人的話,聽見兩人口中的「眼鏡」,張梅竟真的有反應,「眼……」
她沒有眼皮的眼眼珠轉動,很快在人群當中鎖定眼鏡。
眼鏡早在齊顧叫到他時就已經白了臉,現在見張梅竟然真地盯上他,氣得直接大罵起來,「你們有病啊……」
「那你說怎麼辦?本來就是你害死了她,要不是因為你,她怎麼會下去?」白瑤瑤哭著大罵,她不想死。
就這片刻時間,張梅幾乎已經跑到和齊顧、白瑤瑤並行的位置,離最前麵的遊龍也已經隻剩下十多米距離。
003
眼鏡一頭的汗水,他眼珠瘋狂轉動,死亡的恐懼讓他腦子像是快要炸掉,「別跑了!」
「什麼?」
「別跑了,停下。」眼鏡大吼。
「你有病啊,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就好——」
「她好像是跟著我們跑的。」眼鏡追上說著腳下步伐卻沒停。
「什麼跟著我們跑?」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隻是跟在後麵,但我們越跑她跟得越緊,你們不覺得熟悉嗎?」眼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