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4章 在野蠻人的宴會(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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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時代的勃艮第,早年在法蘭克擴張戰爭中屹立不倒,即便查理曼拆分依舊能夠崛起,以多種形式存續著,直到哈布斯堡家族通過聯姻合法得到勃艮第的權勢,最終完成吞並,前前後後的跨度也有一千年。

對一個小勢力而言,在紛亂的西歐存續千年而不被身邊的巨無霸徹底吞並,已經是一個奇跡。

考慮到這一點,留裡克就不得不多思考一件事。

那就是勃艮第人存在著某種韌性,這可以體現為他們非常狡猾,在遇到大麻煩時處事很可能極為圓滑。如果他們的貴族悍勇魯莽如拉蒙高的吉爾伯特,他們的國家早就徹底完蛋了。

就是一想到還能湧現出大膽查理這樣的人物,留裡克也不能奢望自己的判斷全對。

留裡克有意做出兩手準備,一方麵要做好大一場防守反擊的預案,另一方麵也要試圖找尋一些機會和勃艮第人談談。

難道勃艮第會為了洛泰爾戰鬥到最後一人嗎?他們又不是法蘭克族人,如果一定要存在一個國家,他們一定希望建立一個由勃艮第貴族、由勃艮第人構成的唯一且統一的勃艮第國家,而不是被法蘭克貴族賞賜一個爵位。

於是,留裡克話鋒一轉,令已經醞釀的熱烈情緒冷卻不少:「我們要做好和勃艮第人大戰的準備。但是!也不能放棄與他們和談。」

剛剛留裡克洋洋灑灑所說的全都是,他話語轉折過於劇烈,一時間聽得津津有味的大夥兒不知如何是好。

當場的軒然大波讓留裡克也措不及防。

「到底和他們打不打呀?叔叔?」年少的阿斯卡德血氣方剛,他在留裡克提供的教科書上早就知曉勃艮第的位置,廣大年輕的羅斯戰士,凡是接受過文化教育,早在兩三年前就知曉這一勢力的存在。

「阿斯卡德,你問我的時候可以先舉手。」留裡克苛責道。

「好的,下次我注意。叔叔,我們到底打不打。」

「打!當然要打,如果勃艮第人一定要戰鬥,我們奉陪到底。不過,我們也不能放棄另一種可能,就是說服他們退出戰爭。這本不該是他們的戰爭,我們也不是非要和這樣的軍隊作戰到底。

說不定,我們先行和他們發生小規模沖突。勃艮第人吃虧就可能想著和談,我們有必要給他們和談的機會。在那之後,我們全力對付其他帝國派貴族。堵住羅馬大道是逼他們吃虧的一個方案,而另一個。」

留裡克的眼神瞥向菲斯克:「兄弟。」

「我?」

「必要時候,你要帶著騎兵獨立出擊。如果勃艮第人出現但遲遲不行動,我就需要有人主動刺激他們一下,如果真的要這樣做,你就是關鍵人選。」

「引誘他們出戰?我懂。」菲斯克興致盎然道。

「所以在座各位一定要完全落實我的決意,臨戰之時不可有任何擅自行動。是打一場大規模圍殲戰,還是以戰役迫使他們退出戰爭,甚至是……命令他們與我們結盟。哪怕會出現更離奇的情況,在我做出決策之前,你們各部隊不可獨立行動鬧出事端。」

聽得,來自羅斯正規軍的貴族們、軍官們異口同聲稱是,雖然大家還不能立即明白大王的韜略。

其他貴族也稍稍猶豫一下,都順應著哦了一嗓子。

遵守大王的命令是各旗隊再自然不過的事,留裡克現在特別強調這個,也是在於坐在這裡的有大量約塔蘭貴族,以及其他貴族。聯軍中羅斯軍作戰部隊占有一半,他們會毫不猶豫執行命令,剩下的一半可就不好說了。

留裡克不能以羅斯正規軍的那一套較為嚴苛的軍紀去約束友軍,己方部隊擅自行動輕則罰款,重則開除軍籍,至於被罰做斬首、絞刑等極刑尚未使用過,留裡克保留這種極刑的權力。例如臨陣脫逃、通敵叛國,這些行為均寫在規章上,懲罰手段就是斬首,連帶著家屬也要受罰為北方挖礦的奴工。

譬如拉格納的丹麥軍。倘若有一支旗隊也是這樣帶著戰利品一路撤退,按照固定他們這一隊人就要殺盡軍官,旗隊士兵按照十一抽殺律處決一批人,剩下的人員再在未來作為敢死隊去拚命以洗刷罪過。因為那是逃兵行為!

可惜,拉格納和他的人自己根本無權去管。

其他友軍部隊,自己能去管理,但不多。

軍紀嚴明,那是莫裡斯軍事改革的成果,也是十六世紀的事情了。

像是羅斯正規軍,在劫掠時組織性極強,在國王下令停止劫掠後,戰士紛紛不再動武。一如現在羅斯軍掌握海量俘虜,留裡克下達禁止襲擾戰俘的命令,看在軍餉與劫掠權的份兒上,羅斯戰士也不敢去騷擾那些戰俘。

恰恰還要奉命多做一些飯給戰俘送去。

就靠著罰款這一招,留裡克完全能確保羅斯軍保持遠勝於法蘭克軍隊的紀律,畢竟戰士們的家活在新羅斯堡或在諾夫哥羅德,戰士犯了重大錯誤個人受罰,其家人是要連坐的。

若是因不聽指揮亂行動而罰款,這種恥辱也會為友軍嘲笑,當事人受到的精神恥辱似乎隻能靠未來作戰的軍功來洗刷。

留裡克這便說得聲情並茂,但說到底他們也沒見過勃艮第貴族。

勃艮第人的確與法蘭克人關係若即若離,以至於吉爾伯特和艾伯哈特就坐在這裡,他們因與其沒有任何瓜葛,也就隻聞其名而已。

遂當留裡克要求腦子還很清醒的中老年人艾伯哈特說說情況,他倒是說明了這樣的事。

「感謝羅斯人讓我介紹一下勃艮第,我知聽說他們驍勇善戰,但絕對比不上你們。如果你們要攻擊他們,勝利屬於你,至於別的……」艾伯哈特聳聳肩:「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於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用拉丁語說明諸多情況,哈特加才真正意識到,金毛的羅斯王滔滔不絕的都是有關進攻勃艮第的事情。

列日大主教哈特加當然知道勃艮第的情況,也明白艾伯哈特知道一些奇妙的詳情。

譬如,歐塞爾伯爵就是勃艮第大貴族。是查理曼拆了大勃艮第,也是因為歐塞爾的康拉德彼時年輕且清秀,這令晚年的查理曼很有精神。發生了那種事情,基於天主信仰骯髒不堪,也是偉大皇帝人生裡不可對世人展開的醜聞。

艾伯哈特知曉這個但不說,也覺得說明這一情況,就在這宴會現場徒增笑耳外什麼已不是。

大主教哈特加始終保持沉默,睜著他衰老的圓溜溜眼睛盯著現場的一切,再看那被分食得就剩肉渣的烤鹿。它哪裡是烤鹿,就是被分食的勃艮第吶!也何止是勃艮第,他們吃掉小勃艮第,下一步就是吃掉普羅旺斯,然後……已經不敢想。

「你真的不知道?」留裡克最後問道。

「是……真的不知道。」

「也許你知道。也罷。」留裡克點到為止,他也不奢望勃艮第不戰而降,也不希望這會是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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