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現實（1 / 2）
【那個……】
【故事是不是連起來了？】
【老虎實慘,老虎又做錯了什麼？】
【快樂都是他們的，悲傷的隻有虎虎一個。】
【這幾個故事都是瞎編的吧，沈隨怎麼可能是何稄的監護人,霍起更不可能管沈隨叫爸啊！】
【胡說八道，就沈隨這樣的人——誰不想當他兒子！一步邁入沈家，從叫爸開始！】
【好家夥好家夥,兒子與爸同年，算算年紀，沈隨不穿越這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呱呱呱。」
青蛙的叫聲不絕於耳,像在嘲諷對麵的三人一虎,將氣氛推到尷尬的方向。
圍著火堆坐著的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好微妙。
麵對著連起來的故事,何稄心中不能說不疑惑,隻是疑惑之餘他也在思考，對麵的人到底在說什麼。
一種荒謬的猜想出現。可想到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不是一個世界,何稄又不信這個世界裡會有上個世界的來客。
太奇怪了。
他還記得群主說過這些世界沒有聯係,這時沒有上帝視角的他很難理解對方說的故事,但他知道，他說的是他和管事人的往事，而沈隨說的往事顯然是接著他的故事，站在了管事人的角度，而他對麵的霍起，則是站在了瓊岱幾個孩子的角度。最後,老虎自然的吃掉了最起初說過的餅，將所有事連接在一起。
整個故事首尾呼應,逼著他不得不多想想幾人相處的細節。
此刻他做了一個簡單的假設，假設這些人說的都是事實，那麼沈隨和霍起很有可能不是「真的」沈隨和霍起。
至少不是他知道的「沈隨」和「霍起」。
而在上一個世界,何稄出現在古樓的時間是瓊岱「不在之後」，那年他送餅的對象是管事人，因此「霍起」口中那句從「父親」手裡接過一樣東西，就成了敲定管事人身份的最後一擊。
可瓊岱為什麼要偽裝自己當管事？
在他走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在過往的相處中，管事人從沒有把自己放在瓊岱的角度看事？
謎團在心裡凝聚成一個雪球，越滾越大。
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擺在何稄麵前的隻有兩種可能。
一、沈隨和霍起都是順著他的話講故事，以上那些都是逗趣說法；
二、沈隨和霍起沒有說謊，他們所講的故事都是他們的經歷。
不過加上對方的態度和對方說的一些小細節，何稄很難相信對方是信口開河，他下意識否定了第一種說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麵上表情不顯露心中所想，何稄先問沈隨：「你講的故事是你的真實經歷？」
沈隨說：「是順著你講的。」
綠標。
霍起冷酷地說：「我是順著他的故事講的。」
綠標。
何稄又看向老虎，老虎誠然道：「我是真的吃了餅。」
綠標。
三個綠標。
何稄放在腿上的手指開始敲打膝蓋。
現在老虎是綠標，老虎沒有說謊，從老虎沒有說謊推斷，霍起和沈隨撒謊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何稄沉思片刻，很快又發現麵對他時，霍起和沈隨確實沒有說謊，但他們也沒有說這件事是真是假。
他們用同樣的法子回避了回答問題。
……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何稄閉上眼睛，腦子裡出現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麵。上一世的管事人和古樓交替出現在他的腦海，他想得時間長了，就覺得對麵的沈隨與管事人的相似之處越來越多。
沈隨的言行舉止，簡直就是第二個管事人。
而對方的寵物言論也越發的貼合上一世他的處境。
但這算是什麼？
這又是什麼？
一場逗笑似的故事會裡怎麼就牽扯出他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沈隨和霍起身上的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稄想要張嘴直接問，可在問問題前，他又想到沈隨敢說出這個故事，大概是不怕他發現真相。那為何不怕他發現真相的沈隨沒有直接說明自己是誰？
最可怕的是，當他把這個故事連起來，當沈隨把自己代入管事人，霍起把自己代入瓊岱子女時，出現的問題是——為什麼瓊岱的兒子在這裡叫做「霍起」？
出現的問題是——瓊岱和這個扮演霍起的王明明擁有上一世的記憶，上一世的力量，為何他們要扮演霍起和他的被攻略者？
上一個世界的人又是如何穿越到了下一個世界，還搶占先機成了霍起？
為什麼係統會落在這個「霍起」的身上，且沒有發現這個「霍起」的異常？
他們是用什麼手段掙脫了係統的束縛？
「霍起」一直觀察「沈隨」的臉色，是不是出自王對魔主的畏懼？
情況越來越復雜。
此時何稄心裡出現了一個天平，左邊放著直接問，右邊放著先觀察。
在不能確定對方的目標，以及不能確定挑明之後的下場時，他看著對麵表情不變的兩個人，隻覺得吹起的夜風有點涼。
更讓他不安的是他發現麵對他的詢問，不管是「霍起」還是「沈隨」，都會以一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方式對待他。
他不清楚是他問得有問題，還是對方就喜歡這樣回話，心裡隱隱有個不好的猜測。
為此他笑了笑，終於不再忍耐，直接說：「你們講的故事好耳熟，耳熟得就像是我之前的經歷你們都看到了。」
「故事耳不耳熟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是怎麼想的。」沈隨打斷了何稄，「有件事你好像沒有察覺到。」
「什麼？」
「生存區裡有監控，把你關在這裡的女人一直盯著這裡，你確定你要一直這麼聊下去？」
對方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眨也不眨地鎖定何稄的臉，語氣從平靜變成冷硬，似乎在暗示什麼。
何稄的腦子都要炸了，並不意外這裡被女子監視的他關注的重點不是有人監視這裡，而是沈隨放任自己去想，卻不直說的態度。
而沈隨怕那個女人嗎？
——他不怕，他從一開始就明顯的表露出他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那他不讓何稄挑明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不想讓女人知道什麼，還是在用女人映射什麼？
強行壓下詢問的心思，心亂如麻的何稄閉上嘴，隨後腦子被沈隨那句被人監視的話占據，神情因此變得奇怪起來。
十分鍾後，何稄睜開眼睛，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突然提議。
「故事會挺無聊的，不如玩真心話大冒險好了。」
沈隨並不反駁，倒是霍起不屑地嗤笑一聲。
老虎是食物鏈最底端，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次何稄成了遊戲規則的製定者，他果斷拋棄了那些自己不占優勢的提議，建議從石頭剪刀布開始。
然而……
盯著自己出的拳頭，何稄麻木的想到，無所謂了。今夜的故事會已經攪亂了他正常的神經，他的接受度和意外發生的速度一同進步，最後一同去往奇怪的角落，輸贏因此也變得不再重要。
此次贏的人是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