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貫家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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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務主任對陸呦的表現非常滿意,也知道這丫頭周全了周家的麵子,不至於鬧得太崩。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啊,尤其她家裡這種情況。

「好好好,麻煩你了,這次獎學金評選,還是老規矩,按照成績績點評,你不用擔心。」

「嗯。」

陸呦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暮冬的寒意還沒有消散,校園林蔭步道旁的雪鬆,還掛著未曾消融的薄晶,置身其中,鼻息被青草和白霧的氣息填滿了,清涼涼的。

蔣鐸遠遠跟在陸呦身後,看著她。

女孩走在林蔭道上,白裙子勾勒著她纖細的月要肢,弧線流暢優美,周圍的雪鬆都成了她的背景,宛如遺落凡間的神女。

他的女孩,長大了。

記憶中是什麼樣子呢?

蔣鐸腦子裡最深刻的畫麵,是青扶高中雨後初晴的香樟樹下,女孩抱著厚厚的一遝書,走在大片大片濃密的翠蔭間

白裙子也沾染了雨後的陽光,躁動了他整個盛夏。

他一直都知道,這女孩本應該是他的。

但她卻喜歡上了別人,聽說是學生會的,所有女生眼中的男神學長。

這不算什麼,蔣鐸也不覺得什麼破男神,有多牛逼。

真正刺痛他的是陸呦看向許沉舟時,眼底的光。

嫉妒得發瘋。

後來,蔣鐸拿到了馬裡蘭大學的錄取通知,知道這一走,沒個三五年回不來了。

蔣鐸在候機廳給她發了最後一條信息,編輯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堆剖心挖肝的表白情話,告訴她,真的是好喜歡啊。

喜歡到,每天晚上去操場逆跑,隻為了和她有一次次擦肩而過的瞬間。

喜歡到搜集她用過的所有東西,筆芯、橡皮筋奉若珍寶。

喜歡到想要成全她所有夢想。

終究,蔣鐸還是讓他刪掉了所有表白文字,隻發了一行屁話——

「結婚請老子喝喜酒,走了。」

一直到他登機前,扔掉那張電話卡,陸呦都沒回他。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蔣鐸用指尖用力揉掉了眼角的一絲溫熱。

他憑借無與倫比的天賦,隻花了很短的時間,拿下學位,回國,成為了青扶市罪案科特聘高級顧問。

就連過去素不待見這個私生子的蔣家叔伯們,都因為他此時的身份,不得不對他客客氣氣。

他以為時間可以沉澱對她的感情。

結果發現,時間就像流沙,他陷得更深了。

蔣鐸陷入了回憶,沒注意到女孩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直接撞她背上,連帶著她差點摔倒。

不過好在他及時穩住身形,同時也扶住了她。

陸呦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收入懷中,額頭撞到了他**的月匈膛,鼻息間充溢了薄荷與沉香木的味道。

她的身高,堪堪也隻到蔣鐸月匈口的位置,所以撞進這男人懷裡,便是鋪天蓋地的安全感。

她掙開他,問道:「你走路不看路呀?」

蔣鐸隨手扯了一片花枝撚著,玩世不恭地笑道:「不看路,看你。」

陸呦知道他風流成性,沒接他玩笑的話茬:「剛剛的事,本來應該謝謝你幫我解圍,但事情因你而起,就算扯平了,我就不謝你了。」

「隨你。」

「你回來不走了嗎?」

「不走了,老爺子中風了。」蔣鐸沒心沒肺地說:「托人打電話讓我回來分遺產。」

陸呦皺起了眉頭,關切問道:「蔣伯伯病情很嚴重嗎?」

「嗯,說話困難,但脾氣不小,一看我回來,抓起桌上的蘋果就砸了過來。」

「」

「你別惹他生氣了!」

蔣鐸聳聳肩:「有件事還沒說,說了估計他老人家真給氣死了,得躲兩天。」

「什、什麼事啊!」

「那盆蘭花,老爺子托我照顧,我直接扔江裡了。」

陸呦想起第一次見麵,在河邊,他便抱著一盆蘭花,應該是蔣伯伯的珍愛之物,蔣鐸幫忙照顧著。

陸呦道:「賀鳴非說那盆蘭花好幾百萬!」

蔣鐸舔舔唇:「而且,老爺子叫我照顧這破花,也沒說他把給我那份的遺囑,藏在蘭花花盆裡麵,這他媽就尷尬了。」

「」

陸呦覺得,蔣家老爺子可能真的要讓他氣死了。

「你快去給蔣伯伯道歉,把事情說清楚,叫律師重新草擬一份遺囑呀。」

「無所謂,老子現在鐵飯碗。」蔣鐸睨了她一眼:「你倒是關心我。」

陸呦當然關心,她知道蔣鐸從小受盡欺負,從來沒有被公平對待過。

老爺子能將遺囑藏在花盆底下給他,說明這絕對是一筆不菲的補償,彌補他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就這樣弄丟了,能不著急嗎!

「你你現在趕緊去找老爺子說明情況,別耽誤了。」她推搡著蔣鐸:「認真道歉,不準嬉皮笑臉。」

「放心,他寫遺囑都有律師在場,也有備份。」

陸呦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了。」

蔣鐸含笑望著她:「你不問問,我分了多少?」

「不管分多少,都是蔣伯伯對你的心意。」她說道:「這證明,他心裡不是沒有你。」

蔣鐸嘴角掛著一絲冷嘲。

的確,父親那些年懼怕家裡夫人,對這個私生子不管不顧。

然而,這次他學成歸來,一回來,便擔任了刑偵科重案組高級顧問。

整個蔣家都傻眼了,尤其是那幾個從小欺負他、卻一事無成的紈絝兄長。

而更讓他們傻眼的,是蔣老爺子的遺囑。

老爺子不聲不響的將蔣家的全部基業,交到了這位私生子手裡,一分沒留給別人。

蔣鐸這次跑過來,就是躊躇滿誌地想把這一切說給小青梅聽,讓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全中國最富有的男人了。

但她偏不問。

就很煩。

蔣鐸又道:「剛剛,為什麼不讓那女的道歉?」

陸呦無所謂地回頭:「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值幾個錢。」

「不真誠的道歉不值錢。」他笑了笑:「但是打臉,爽。」

「」

陸呦搖了搖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早已經不是過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寶釵了,生活所迫,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不呢。

麵子能換錢麼。

蔣鐸問她:「那你低頭能看見什麼?」

陸呦微微頷首,看著雜草橫生的石板小徑:「腳下的路。」

一條沒有方向、也看不到未來的路。

蔣鐸和她沉默無言地走了會兒,忽然單膝蹲了下來。

陸呦以為他撿東西,低頭望去,卻見他撿起了她運動鞋鬆掉的鞋帶。

仔仔細細、一板一眼地給她係了個蝴蝶結。

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反正在她低頭的剎那間,看到的不止腳下的路。

還有他。

※※※※※※※※※※※※※※※※※※※※

蔣鐸:「老子不是舔狗!」

謝謝【甜味三分不加鹽】的深水!

留評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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