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師尊是戲精(1 / 2)
如果不是對楚晚寧了如指掌,看他講話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墨燃覺得自己恐怕真的會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夏司逆是楚晚寧兒子?
開什麼玩笑,真當他傻嗎?
不過師尊的麵子總是不好拂的,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墨燃時不時要配合著楚晚寧演戲,做出一副「天吶」「竟是這樣」「想不到師尊竟是這樣放盪不羈的男子」,諸如此類的反應。
不得不說,雖然不知道楚晚寧究竟想乾什麼,但這番體驗還算有些意思。
墨燃隔三差五就去逗他,日頭裡在茶館打尖兒,墨燃就托著腮,睜著圓溜剔透的眼睛喚道:「師尊師尊。」
楚晚寧咽下一口陽羨茶,掀起眼簾淡淡看他:「嗯?」
「你為什麼不和夏師弟相認呀?」
楚晚寧道:「非是不認,緣份未到。」
「那什麼時候才算緣份到了呢?」
「看他造化。」
墨燃看他高深莫測的模樣,憋笑憋的肋骨都疼了,還得做出一副憐憫之態:「夏師弟真的是好可憐啊。」
再比如並轡趕路時,墨燃抬手折一枝楊柳,一路上招貓逗狗敲敲打打,閒著無聊了,便又喚楚晚寧。
「師尊師尊。」
「何事?」
「我悄悄問你個事兒啊。」墨燃笑眯眯地說,「師娘……是什麼人呀?長得可美嗎?」
楚晚寧嗆了一下,隨即用一聲輕咳掩蓋過去。
「尚可。」
「噯?隻能到尚可麼?」墨燃驚訝道,「我還以為能讓師尊青眼有加的,定然會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呢。」
「……」
墨燃按著轡頭,將自己的黑馬與楚晚寧的白馬挨近了,賤兮兮地湊過去問:「師尊和師娘還有往來嗎?」
「……什麼往來?」楚晚寧陰冷地瞥了他一眼,上下嘴唇一碰,森然道,「你師娘已經死了。」
這才兩句話就把自己媳婦兒給弄死了?墨燃差點被口水嗆到:「死、死了?……怎麼死的?」
楚晚寧麵無表情:「難產。」
「……」噗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墨燃估計自己都要笑得從馬背上栽倒在地了。
這般有趣的話題,墨燃自是不會輕易放過。第二天趕路前洗了一袋子新鮮飽滿的櫻桃,裝在褡褳裡給楚晚寧路上吃,忽悠他再跟自己聊兩句。
「師尊,我能不能知道師娘是誰,叫什麼名字?」
楚晚寧拿起一隻漿糖櫻桃,不動聲色地吃了,而後清冷道:「逝者已矣,知道她名字又有何用。」
墨燃從善如流地演戲:「尊主教過孝悌之道,師娘縱使紅顏薄命,當徒弟的也應銘記其姓氏,冬至清明,要行祭拜。」
楚晚寧繼續吃著他的櫻桃,淡淡道:「不必。你師娘不是這般俗人,不喜歡香火味。」
墨燃撇撇嘴,暗自翻了個大白眼,心道:明明是你自己一時編排不出師娘的身世,居然還有臉一本正經地說師娘飄然出塵不食人間煙火。臉上卻仍笑眯眯的:「師娘如此脫俗,想必也是修仙之人吧?」
楚晚寧頓了頓,白似霜雪的指尖又拿了隻櫻桃,慢悠悠地嚼了,才道:「不錯。」
墨燃眨巴著好奇的眼睛:「師娘是哪個門派的呢?」
楚晚寧估計了一下夏司逆的年歲,算來當時自己仍然身在臨沂,便毫無波瀾道:「儒風門。」
「哦……」墨燃略微挑眉。這倒是給楚晚寧賺了個空子,儒風門一貫以男弟子為尊,女弟子雖然在武學教授上並無虧待,但卻從來沒有拋頭露麵的機會,出門行事也絕不留下芳名,因此儒風門女修雖然也頗有本事,但江湖上也隻知道「儒風女修」四字,卻無人知曉她們各自的名號生平,因此由得楚晚寧胡編亂造,反正也無從核實。
不過墨燃又豈是輕易廢止之人,立刻重整精神,鍥而不舍地問道:「那師尊和師娘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是怎麼認識的?」
「這……」
楚晚寧一時編不出來,正猶豫著,目光觸及墨燃晶亮燦然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必要回答他的問題,立即抿了抿唇,廣袖一甩,冷聲道,「為師的私事,你過問這麼多做甚?」
說著擎韁策馬,一襲白衣絕塵而去,把墨燃遠遠拋在了後麵。
兩人在外頭遊盪了十餘日,一連跑了好幾個小仙門,在市集的武器和靈石攤子附近一一尋查,卻並未發覺任何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