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講的故事炒雞難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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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說到這裡又笑了笑,然後才繼續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孩子。」

楚晚寧閉著眼睛:「不是牛吃草嗎?怎麼是小孩子?」

「你先聽我說完啊。」墨燃笑盈盈道,「從前有一個小孩子,很窮。他沒有爹娘,在一個地主家裡做童工,要洗碗洗衣裳擦地,還要出去放牛。地主家每天給他吃三個餅吃,小孩子能填飽肚子,就覺得很滿足。」

「有一天,他和往常一樣出去放牛。在路上遇到了一隻惡犬,咬傷了牛的腿,為此,小孩毫無意外地被地主痛打了一頓。地主打完他之後,又讓他去把那隻惡犬弄死了出氣。不然就不給孩子餅吃。」

「小孩很害怕,隻能照著吩咐把狗打死了帶了回來,但是他回家之後,地主發現,原來咬傷自家耕牛的,竟然是縣老爺的愛犬。」

楚晚寧睜開了眼睛:「那該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呢?那隻狗是縣老爺最最喜愛的,狗仗人勢耀武揚威慣了。誰知道就這樣被稀裡糊塗地打死了,要是縣老爺知道,定然不會輕饒。於是地主越想越氣,依然沒有給小孩子餅吃,還威脅說,要是縣老爺找上門來了,就要把他送出去。」

楚晚寧:「……什麼亂七八糟的,一點道理都不講,我不聽了。」

「很多事情本來就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墨燃笑道,「就比誰錢多,誰拳頭硬,誰的官大。第二天,縣老爺果然就來找人了。小孩子被供了出去。因為年紀實在太小,縣老爺也不好意思關他,狠狠打了他十棍,然後把他放了出來。」

楚晚寧問:「那孩子出來後就逃了吧?」

墨燃說:「哈哈,沒有逃,小孩依舊回了地主家,養好了傷,又繼續給他們放牛。每天依然拿三個餅吃。」

「他不生氣嗎?」

「他隻要吃得飽就不生氣。」墨燃說,「打一頓就打一頓,過去了就過去了。就這樣相安無事十多年,後來,放牛娃長大了。跟他一起同歲的還有地主家的兒子。有一天,地主家來了幾位貴客,地主兒子見其中有個客人,帶了隻特別漂亮的瑪瑙鼻煙壺,心中喜歡,便把它偷了過來。」

「那隻鼻煙壺是祖傳的,十分貴重。客人很驚慌,滿屋子找他的東西。地主兒子見瞞不住了,就把鼻煙壺塞到了放牛娃的手裡,並告訴他,如果他敢把真相說出去,就再也不給他飯吃,讓他活活餓死。」

「……」楚晚寧聽到這裡,已是無語至極,心道墨燃雖然自幼流落在外,失了孤,但好歹是在樂府長大的,娘親又是樂府的管事嬤娘,日子雖不幸福,但也不至於淒苦,怎麼編的都是這樣陰沉灰暗的故事。

墨燃津津有味地講道:「鼻煙壺很快就被找到,那個放牛娃為了吃飯,也隻能硬著頭皮招認,而等著他的自然又是一頓暴打。這次,他們把他打得三天都下不來床。地主兒子逃過一劫,就偷偷塞給了放牛娃一隻夾著五花肉的饅頭,那孩子狼吞虎咽地吃著,也就不恨這個害他的人了。因為實在沒有嘗過這樣的美味,所以他一邊捧著饅頭,一邊還不停地跟地主兒子說,謝謝,謝謝你。」

「不聽了。」楚晚寧這回是真氣著了,「怎麼就不恨了?一個饅頭就不恨了?還謝,有什麼可謝的!」

「不是啊。」墨燃無辜地眨眨眼,「你沒聽仔細。」

「我怎麼沒聽仔細了?」

墨燃正色道:「那可是個夾著五花肉的饅頭。」

楚晚寧:「……」

「哈哈,瞧你這表情,不懂了吧,那孩子平常隻能在除夕吃到一兩塊肥肉的。他本以為,他這輩子到死都不會知道五花夾心肉是什麼滋味,所以當然要謝謝人家。」

見小師弟被自己噎得無話可說,墨燃極燦爛地笑了笑,繼續道:「反正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他依舊拿著自己的三個餅,每天每天過日子。有一天……」

楚晚寧這下算是明白墨燃講故事的路數了,隻要「有一天」出現,那準沒有好事情。

果不其然,墨燃道:「有一天,地主兒子又犯事兒了。」

「這一次,他在磨坊裡非禮了鄰家的一個姑娘,正好讓那倒黴的放牛娃撞見了。」

楚晚寧:「……莫不是又讓那孩子頂包?」

「哎啊。」墨燃笑了,「就是這樣,恭喜恭喜,你也會講故事啦。」

「……我睡覺了。」

「別呀,很快就講完了。」墨燃道,「這是我第一次講故事給別人聽,你就賞個臉嘛。」

楚晚寧:「……」

「這次是一定要讓放牛娃頂包了。因為那姑娘不堪受辱,觸壁自殺了。可是放牛娃不傻,死了人是要償命的,他不可能替地主兒子抵命。」墨燃說,「他不願意,地主兒子就把他和死了的姑娘反鎖在磨坊裡,然後跑去報了官。」

「這個放牛娃劣跡斑斑,小時候無故打死了縣令的狗,後來又偷了客人的鼻煙壺,這回居然□□了民女,自然是罪無可赦。沒有人願意聽他的辯解,人贓俱獲,他被抓了起來。」

楚晚寧睜大眼睛:「……然後呢?」

「然後,他在牢裡呆了幾個月,秋天的時候,被判了死刑,送到城郊的邢台絞死。他跟著行刑的隊伍在田壟裡走著,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人在殺牛。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那隻牛啊,就是他從小放的那隻,已經老了,沒什麼力氣下地了。但是老牛也要吃草啊,隻吃草不做事,地主怎麼可能願意養。它為他們耕了一輩子地,到最後,他們要把它殺掉,吃它的肉。」

說著這樣殘忍的事,墨燃居然也不傷心,笑道:「可是放牛娃是從小騎在牛背上長大的,他跟它說過很多悄悄話,給它餵過牛草,委屈的時候抱住它的脖子哭過,他把它當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所以,他跪下來請求牢頭放自己去和那隻老牛道別。可是牢頭自然是不相信人和畜生會有什麼感情的,覺得他是在耍滑頭,沒有準許。」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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