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仙希鑽石(1 / 2)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謝丞眼睛瞪得宛如銅鈴,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這麼久的姑娘居然被人當!麵!口勿!了!
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的打擊和羞辱。
震驚過後便是被打臉的惱羞成怒,謝丞說不出話,直接拂袖而去:
「一群瘋子!」
他邊說邊往外走,剛拉開器材室的門,周欽堯不慌不忙從身後踢了一腳。
門又被重新關上:
「站住。」
謝丞怒氣沖沖地回頭:「你乾什麼?!」
周欽堯麵色淡淡,微傾過來壓低聲音:「今天的事,我不想有人在學校裡議論棠悠。」
知道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別亂說話,謝丞心高氣傲地動了動唇:「你憑什麼管我。」
周欽堯驀地一笑。
十七八的熱血年齡,喜歡的女孩當麵被口勿,臉上自然是沒麵子的。
這種情況下,還想要他聽自己的話,更是難上加難。
周欽堯比謝丞高,從氣勢上就蓋住了他。他不想花時間去跟一個學生說太多,拉開外套拉鏈,手搭到謝丞肩膀上,似是而非地丟下一句話——
「看清楚,哥哥不好惹。」
謝丞眼神順著一瞟,臉頓時不自然地嚇白了。
周欽堯穿得太少了,外套裡麵隻有件黑色的工裝背心,結實飽滿的肌肉,和肩頭忽隱忽現的充滿暴力感的紋身。
哪哪都像個社會哥。
良家少爺,學薩克斯的儒雅男生,哪裡見過這些。
謝丞雙唇張合了幾秒,剛剛還清高的臉色瞬間染了幾分恐懼。可餘光看到程泫和棠悠都在看著自己,又強行鎮定地閉上嘴。
幾秒後——
「你贏了。」謝丞盡量讓自己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周欽堯淡定微笑:「知道就好。」
「……」
雖然各種不甘心,但謝丞還是哆哆嗦嗦地離開了器材室。
他走後,程泫很好奇地問:「堯哥,你跟他說什麼了他嚇得那個鬼樣?」
周欽堯若無其事地拉好外套:「我祝他學習進步,門門第一。」
「信你才有鬼!」程泫笑著從乒乓球桌上跳下來,很解氣地說:「不過你剛剛那招太他媽爽了,我看謝丞的臉都氣歪了。」
說完又沖棠悠擠了擠眼:「有有,你爽不爽?」
棠悠也不知道程泫這個爽是指什麼。
這個字眼讓她一陣尷尬,不知如何回應,隻好反推給她:「還不是你出的主意。」
「關我什麼事?」程泫撇得一乾二淨:「我讓堯哥來幫忙,沒讓他口勿你啊,哈哈哈。」
她說完識趣地離開,關門前兩個大拇指彎曲在一起碰了碰,做著曖昧的暗示:「你倆要是剛剛沒過癮,可以繼續。」
棠悠:「……」
程泫又跑了。
啪一聲關上門,就留她和周欽堯兩個人。
之前的激烈氣氛慢慢消退,教室裡變得空盪安靜,一絲微妙的情緒也隨之在棠悠心頭浮現出來。
她臉皮薄,循規蹈矩十八年,剛剛先是被公然一口勿,後來又被好朋友說著曖昧不清的話。
莫名的羞恥感襲來,小姑娘的思緒鑽進了牛角尖,麵色通紅。
周欽堯走過來,她卻低頭躲開。
「我也要走了,楊叔還在等我。」
「……」
周欽堯怔了怔,察覺她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
伸手擋住棠悠,「怎麼了?」
棠悠卻推開他的手,去拉教室的門。
「沒怎麼。」
三個字說得輕輕軟軟的,好像真的沒什麼。
但周欽堯卻敏銳地察覺出了這其中的不妥,隻是現在棠悠不願意說而已。
小姑娘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刻意想要走在前麵。
周欽堯看出了她的意圖,腳下停住,沒有再跟上去。
他在原地皺了皺眉,思索是哪裡出了問題。
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
棠悠一口氣跑到校門口,上了保姆車。
心裡還在怦怦的跳著,靜不下來。
直到車開出了一段距離,她慌亂的思緒才逐漸平靜了幾分。
剛剛的情況讓她尷尬又懊惱,尤其是程泫離開前的那句話,更是讓她不知所措的情緒成倍發酵。
可當棠悠到了家,楊叔給她開門下車時,當頭的冷風吹下來,又讓她冷靜清醒下來——
她把周欽堯拋下了。
十分鍾前,她把一個來幫他趕走麻煩的,自己喜歡的人,拋下了。
棠悠回到家,矛盾的情緒交錯在腦中,出神的想了很久很久,心裡漸漸冒出幾許愧疚。
一點二十的時候,容姨來問她:
「小姐,楊叔在等你,到你健身的時候了。」
棠悠被提醒,才想起已經快要一點半了。
最近一個月的每周日下午,棠悠都會以健身的理由跑出來跟周欽堯出去玩,周欽堯也是變著花樣的帶她去各種地方放鬆解壓。
一點半,已然成為兩人之間默契的時間。
可剛剛在學校,她那麼對他,他今天應該不會去了吧。
棠悠很煩的抓了抓頭發。
其實等剛才那陣情緒消化過去後,她心裡已經後悔了。
還記得周欽堯問她怎麼了時的眼神,大概是有些受傷的。
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棠悠還是如常的換好運動裝,趕去了健身房。
下車後,她慣例來到健身房後他們經常碰麵的那個地方,往常周欽堯都會提前在那等他,但今天……
一條狹窄小道,隻有偶爾過往的客人。
棠悠站在那看了許久,眼簾垂下來,內心悄悄自責著。
這種失落感讓她很難受,一想到這種情況是自己造成的,那種難過又加重了幾分。
呆呆站了會,棠悠隻好決定回家。
卻沒想到一轉身,那人不知已經在身後站了多久:「來了?」
棠悠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周欽堯。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裡的光寬容而溫暖。
棠悠的心忽然就塌陷了。
「對不起。」她走上前,雙手不知所措地絞在一起,想要解釋自己,表達自己,卻又不知怎麼說出口:
「我中午……我隻是……」
周欽堯卻很平靜的扌莫了扌莫她的頭頂,「我知道。」
棠悠雙眸清潤而驚訝的看著他:「你知道?」
「你同學和朋友都在,是我太直接了,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周欽堯說完朝她微微彎了彎月要,哄似的聲音:
「我道歉,不生氣了好不好?」
「……」棠悠鼻尖倏地一酸,被理解後卻更加愧疚,「我也不該不理你的,我應該好好跟你說,對不起。」
棠悠平靜的生活在遇到周欽堯後就像站在了跳水板上,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刺激。
中午那個當著大家麵前恣意又大膽的口勿,讓她的承受到達了極限,極限過後,便是強烈的反彈。
她的思緒在那一刻亂了,找不到釋放的點。驚訝,羞澀,難堪……各種矛盾的情緒在心裡打架,所以才將周欽堯當成了那個宣泄的出口。
說白了,就是內斂的姑娘一時沒能接受私隱柔軟的感情用那麼強烈的方式展示給別人看的舉動。
周欽堯後來回去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棠悠就像一朵溫室裡的花,從小接受著優雅高貴的教育,內心雖然渴望自由,但這麼多年養成的思維和習慣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