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古垛村(2 / 2)
一路到了村尾,五鬼還沒回來。
遠遠的,看到沿河一棟獨立的小樓底下亮著燈,忙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隔著大門看到院子裡停著一輛紅色的雪佛蘭,我心裡一激靈,這是我們那裡的車牌。
我把紙人交給桑嵐的父親,後退兩步,助跑著爬上院牆翻了進去。
我怕驚動屋子裡的人,就沒敢開院門,想先看看屋裡的情況。
剛要扒著窗戶往裡看,就聽竇大寶喊:「麻痹的,住手!」
我猛然回頭,就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居然就是關飛!
見他舉刀刺來,我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側身去抓他拿刀的手。
剛攥住他的手腕,一團黑影忽然撲騰著從天而降,正掉在他頭頂。
我趁機一扭他腕子,把刀奪了過來,反手用刀尖在他手脖子上挑了一刀。
關飛慘叫一聲,急著撥開還在他頭上撲騰的黑影。
我又照著他身上不致命的位置補了兩刀,才一腳把他踹開。
「咣」的一聲,院門打開,桑嵐的父親和野郎中快步走了進來。
這會兒我才明白,竇大寶見關飛從邊上扌莫過來,大罵一句,就學我的樣子翻牆,想進來幫忙。
等到翻上牆頭,見形勢危急,就把大公雞朝關飛扔了過來。
這看似荒誕的舉動倒真是替我解了圍,扭轉了局麵。
「靠,流了這麼多血,他不會死吧?」竇大寶駭然問。
「他該死!」我冷冷說了一句。
「徐禍!徐禍!是你嗎?」季雅雲的聲音從側麵的一間屋子裡傳來。
我連忙跑過去,見門上拴了把鏈子鎖,大聲讓裡麵的人退後,狠狠一腳把門踹開。
一束亮光照到我臉上,我連忙偏過頭。
「徐禍!」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喊,一個柔軟溫暖的身軀投進我懷裡。
「為什麼不開燈啊?」竇大寶憨聲憨氣的說。
「吧嗒。」
屋裡的日光燈亮了。
也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太激動,季雅雲撲在我懷裡,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竇大寶:「我怕關飛殺我,一直在裝暈倒。」
我摟著她,打量了一下房間。
房間很大,靠牆擺放著三台機械設備,另一邊的鐵皮櫃裡都是些豬鬃、車線、竹板之類的加工材料。
這果然是個家庭小工廠。
我看了一眼被釘死的窗戶,有點奇怪,用肩膀頂了頂季雅雲,「你是怎麼打電話給我的?」
季雅雲又緩了一會兒,走到鐵皮櫃旁,從一堆豬鬃裡拿出一部話筒上帶撥號鍵的分機電話,又指了指櫃子上方一截電話線:
「我在雜物堆裡找到這個電話,見有電話線,就接上打給你,我沒想到你會來。」
我說:「你打給我,我肯定來,可怎麼又忽然斷線了?」
季雅雲哭喪著臉說:「我也不知道,我急著把話說完,聽不見回音,然後電話自己就斷了,再打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這麼邪性?難道這裡的電話都被下了詛咒?」竇大寶搶過那個電話,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
我哭笑不得:「詛咒個屁啊,雜物堆裡翻出來的電話,肯定是壞的啊。」
「呃……」
看著竇大寶一臉被噎著的表情,季雅雲忍不住破涕為笑。
我這時才發現,她手裡拿的電筒也隻是一個應急燈的燈頭,和兩節舊電池用膠帶捆在一起而已。
不用說,又是雜物堆翻出來的報廢玩意兒。
我沖她點頭,由衷的說:「動手能力挺強啊,你咋不去當特工呢?」
季雅雲嗔了我一眼,問:「警察怎麼沒來啊?」
我一愣,「什麼警察?」
「我一早就不見了,難道你們沒報警?」
我和桑嵐的父親對視一眼,他偏過頭嘆了口氣。
野郎中也是忍不住嘆氣。
我不禁又想起了破書上的那句話——人心可怖,比鬼當誅。
考慮到眼下的形勢,我拉起季雅雲的手說:「你忘了法醫也是技術警了,我就是警察,還用得著報警?」
季雅雲這會兒總算恢復了些生氣,斜了我一眼說:「你都還沒畢業呢。」
我剛想再說什麼,院子裡忽然傳來「嘎」的一聲刺耳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