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鬼問事(1 / 2)
掛了孫祿的電話,我感覺頭皮都快炸開了。
同在法醫科,孫祿絕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他在電話那頭哭成那個13樣,他說張喜死了……
張喜死了。
那我從住所出來之前,見到的那個,讓我幫他找李蕊的又是誰?
攥著方向盤,我大腦一陣混亂。
打著火,一陣風急火燎的開回住所。
上了樓,打開門,屋裡空無一人。
床上的毛巾被似乎都是我幾天前起床後的樣子。
打電話給張喜,電話居然接通了。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孫祿的聲音:
「徐禍,禍禍,你別他媽磨嘰了,趕緊過來吧!我一個人頂不住!」
掛了電話,我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下了樓,上了車,直接開往齊天縣。
路上,我想起姥爺罵我的話:
「你就不該生下來,你就是個不祥人,是個禍害!」
我又不自覺的想到了桑嵐、季雅雲,和這些天的遭遇。
再熬不到一年,我就畢業了。
隻要過了心理評估,我就能畢業,能有工作,有公家安排的免費宿舍了。
怎麼一下子像是變天似的,全都變了……
趕到齊天縣,張喜縣城的家裡。
一進前院靈堂,我的心就猛一抽搐,緊跟著,頭皮都快炸開了。
靈堂明顯布置的很匆忙,很簡單。
大大的『奠』字下麵,八仙桌上居然排了一排五個人的照片!
靈堂中間居然停放了一口鮮艷的紅漆棺材,棺材敞著,裡麵躺的赫然就是張喜!
「這都是誰給操辦的?」我氣急敗壞的問孫祿。
孫祿斜眼看了看旁邊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那男的居然笑嗬嗬的對我說:「你也是張喜的同學吧?我是張喜的舅舅,這是他舅媽。我姐夫他們家人丁單薄,這白事隻有我們來辦了。」
我見孫祿臉色難看,就問:「問事的呢?你們沒請問事的?」
張喜的舅媽嘆了口氣,「唉,姐夫他們家一家五口都死了,我們家經濟也不怎麼好,也不能大操大辦,隻能是走個儀式送送他們一家。明天一早,找輛車把張喜拉到火葬場火化了,總算也對得住他們一家了。」
見她哀聲嘆氣,兩夫妻卻都沒有半點悲色,相反,眼神裡居然還有些喜滋滋的。
再看看孫祿黑著個臉,我有點明白狀況了。
張喜一家子全死了,這兩口子多半是瞅著他們的家業,根本就無心打理喪事。
我走到棺材旁,仔細看了看張喜的屍體,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我問。
孫祿走過來說:「我三天前過來找他,他家裡沒人,向鄰居一打聽才知道他家出事了。我怕喜子受不了打擊,就到處找他,結果發現他吊死在自己家的桃園裡了。」
「你覺得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我又問了一遍。
孫祿愣了愣,「看屍體僵硬的程度,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應該死了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對了,他家裡人是七天前出的事。」
七天前?
那不就是我準備來齊天縣的前一天?
那時候我給張喜打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難道說……
不對,那次回來的路上,他還給我打過電話的。
我又仔細看了看張喜的屍體,邊看邊問孫祿是誰給他換的衣服。
孫祿說是他換的,一邊說還一邊狠狠瞪了一眼張喜的舅舅。
張喜這會兒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裝,臉色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我和孫祿一起看了他一會兒,抬起眼對視,卻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恐。
孫祿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禍禍,這都三天了,這個季節,屍體怎麼都沒生屍斑啊?」
我一言不發的走到棺材尾部,伸手在張喜穿著皮鞋的腳麵上扌莫了一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對張喜的舅舅說:「這樣不行,必須得找個問事的來,重新替張喜操辦。」
張喜的舅舅乾笑兩聲:「嗬嗬,我們兩口子都不在本地,哪認識什麼問事的。再說了,這都停三天了,還重新操辦什麼啊。」
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事的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說:「尊重一下死者吧。」
說完,我讓孫祿在這兒盯著,說我去找問事的來。
問事這個行當是很特別的。
如果沒親屬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出麵,問事的就絕不會摻和紅白事。
張喜的舅舅不肯出麵,我隻好就近去找別的問事人。
而我在這裡認識的,也隻有有過一麵之緣的小桃園村問事張安德。
來到小桃園村,我憑著上次的印象直接找到張安德家裡,剛要拍門,忽然,裡麵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門忽然從裡麵打開了。
迎麵出來一人,居然就是張安德!